“這樣啊……”堂溪梨覺得奇妙極了,原來小小的窗也有這樣博大深的文化。
看很興趣的樣子,雍執序繼續說下去,嗓音越發溫,
“堂溪小姐,過這隻窗,你可以看到四季的替,晨昏的不一,月和日灑下來,雨水和雪花傾落,和靜,與影,明或暗,在小小的窗框裏,都會呈現出不同的自然景致,這種意韻含蓄典雅,是複製不了的浪漫。”
堂溪梨點了頭,真的有種教了的覺。
男人又帶著來到幾步之外,另一隻花瓶形冰裂紋窗前,
“剛才那個是空窗,像這種窗有裝飾圖案的,窗,這個紋路冰裂紋,與冰裂瓷的花紋相似。”
“另外還有海棠紋,魚鱗紋,壽字紋,靈芝紋,如意紋等多種圖案。”
“窗也有很多形狀,圓窗,八角窗,扇形窗,長方形等等。”
“《園治》中說‘凡有觀眺築斯,似避外之意’,似隔非隔,似還現。並且……”
雍執序往前走了一步,“它的景致會隨著你腳步的移而移,這移步換景,還有移窗換景。”
“杜甫的窗是‘窗含西嶺千秋雪’,納蘭容若的窗是‘霧窗寒對遙天暮,暮天遙對寒窗霧’,袁枚的窗是‘吹燈窗更明,月照一天雪’,堂溪小姐,古人的窗不是窗,是畫。”
怕聽不明白,男人的語速很慢,娓娓道來,如沐春風,整個人由裏到外散發著儒雅氣息。
堂溪梨目不轉視地凝視著他。
直麵到了什麽學識淵博,什麽出口章,怪不得人都說,腹有詩書氣自華,瑪德真牛。
“雍先生,你真厲害。”稱讚。
對上折服的目,雍執序心口灼燙,靦腆而笑,“堂溪小姐謬讚了,我們繼續往那邊走。”
堂溪梨跟著他來到下一個窗口,這次是一個扇形的空窗。
雍執序著窗外的裝飾花紋道:“這是三六椀菱花紋,故宮太和殿的窗戶就是這個紋路。”
堂溪梨往後退了退,過扇形窗子,果然看到了不一樣的景。
窗外遠有一池睡蓮,蜻蜓點水,起淡淡的漣漪,映在水麵,波瀲灩,意境清幽。
又走上前,了下窗口邊的紋路,歎道:“古人真厲害。”
“何止。”雍執序恣意一笑,指著不遠的月門,“隨我來。”
二人穿過一片草坪,來到一幾何狀的月門前,“堂溪小姐,你順著這道門往裏看。”
堂溪梨歪著頭,順著月門視線拉遠,隻見門有門,景有景,綠葉蔥蘢的楓樹,葉子開始發黃的銀杏樹,在一框一框之間,層層遞進,形了不見盡頭的悠遠畫作。
有種寂寞宮廷春晚的覺。
巧奪天工的,令人震撼的藝。
二人在園林中繼續逛,直到走到園林的盡頭,雍執序加快了腳步。
“堂溪小姐,快來看。”
那是一白玉欄桿,欄桿之外,是連綿起伏的山峰。
而雍執序讓看的是欄桿中間很小的一框。
堂溪梨蹲下來,目穿過框往遠看去。
隻見狹小的框裏,青山嫵,稀薄的清霧,如同白紗一般環繞在群山之間,天邊夕,紅如懸柿,猶若筆墨未幹的山水畫卷。
“真漂亮。”歎,“千裏江山圖的象化。”
男人單膝半蹲至邊,目炯炯注視著致的側,“是啊,真漂亮,此景隻應天上有,人間哪得幾回尋。”
堂溪梨不知男人說的是,點著頭,腦中靈忽如泉湧,起就要回去。
卻因為太過投,一時忘記邊還有個人,起之間,不小心撞到男人的下。
雍執序沒有任何防備,慣朝後倒去。
堂溪梨反應極快的去拉他,但已來不及,反被他的力道帶著往他上歪去。
電石火之間,男人手一撈,抱住了,一隻手護著的後腦勺,兩人自這個小斜坡滾落下去。
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。
“堂溪小姐,你有沒有傷?”
停下的第一時間,雍執序急切尋問懷中孩兒。
堂溪梨被他桎梏在懷中,趴在他的上,一張臉被迫埋在他的寬闊厚實的懷中。
淡雅的奇楠沉香與荷爾蒙氣息,爭先恐後鑽進的呼吸裏。
他西裝的扣子是開著的,襯衫輕薄,而的襯衫是真所製,更加輕薄。
兩層布料擋不住溫的融合,幾乎能到男人襯衫下實有力的和腹。
白皙的小臉兒,就像夏日被曬化的水,不控製蒸騰起一片熱意。
堂溪梨心跳如擂鼓,覺心髒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了。
快速從男人上爬起來,磕磕開口,“沒……沒傷。”
雍執序從地上坐起來,檢查了下,好像確實沒傷,鬆了口氣,低頭間看到的鞋掉了一隻。
男人偏頭找,發現就在不遠,他起去撿的銀高跟鞋。
堂溪梨手去接,男人卻沒給,而是單膝下蹲在了的腳邊,“堂溪小姐,抬腳。”
“我自己穿就行。”堂溪梨將腳藏在另一隻腳踝後。
男人卻是沒聽,手,握住了纖細瑩白的腳踝,作利落卻很輕地為把高跟鞋穿上。
瞬時,堂溪梨的頰畔更加熱了,薄薄的紅就像一顆的水桃,散發著人的馨香。
“謝謝。”烏泱泱的睫著,視線看左看右,這一刻,就是不敢看他。
雍執序看小臉兒這麽紅,且是為他而紅,心中不勝歡喜。
但麵上未顯,假裝沒看到,他怕警覺那麽高的小姑娘會發現,然後再疏遠他。
“堂溪小姐,太要落山了,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男人說著,自己先行一步,留給足夠的空間,讓飾窘迫。
堂溪梨見他走了,不知怎麽,竟長長舒了一口氣。
臉上的熱意逐漸散去,心跳也恢複了正常。
了心髒的位置,默默跟在了男人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