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/>因為是遠道而來的客人，所以哪怕明知烏戈爾一行人有備而來，目的絕不僅僅是友好流或進貢這般簡單，仁安帝還是十分給麵子的著人禮待了一番。

燕懷澤為曾經的大皇子，如今的齊王，理所當然接到了此次任務。

此刻他正帶著烏戈爾介紹宮的各，在講述其他地方時，烏戈爾總表現出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，連跟著燕懷澤的幾位宮人都腹誹這位王子實在太過無禮。

但接著，在聽到承乾殿是燕懷瑾的住所後，他一掃方才的乏味，甚至笑意盈盈地詢問是否可以觀看。

在場眾人的脊背不約而同升起一惡寒。

其實最開始看到烏戈爾對燕懷瑾展現出非同一般的濃厚興趣後，燕懷澤曾私下悄悄派人打探過這位韃靼王子是否有龍之好，在得到絕對否認的答案後，他還半信半疑地觀察過一段時間才作罷。

花園的亭臺下，燕懷澤半試探半開玩笑地問道：“王子似乎對我三弟過於關注了一些，在宴上挑釁也就算了，私下有旁人在時也毫不掩飾……隻怕會引起某些不好的影響。”

烏戈爾嗤笑一聲，他中原話學得不錯，對燕懷澤的意思心知肚明，於是也學他話裏有話道：“這不正是你們所期的？”

燕懷澤不置可否。

“你對這個弟弟倒是護。”他意有所指，“不過在帝王家出生的兄弟，沒幾個能好好活到最後，不是你死我活，就是王敗寇，我理解你。”

燕懷澤神如常，並未因他的話而到惱，因為隻有他們知道彼此心中所想。

即便現如今同道殊途，燕懷澤也絕不希燕懷瑾死在自己手上，而他相信燕懷瑾同樣會如此選擇。

“齊王殿下，我還有一事請教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“你和燕懷瑾，以及其他的皇子公主我都略見過一麵，可唯獨有位二皇子，我自始至終也沒見過他麵。莫非——他已不在人世？”

此話倒將燕懷澤問得一愣。

莫說是他，宮中大多數人隻怕都下意識將這位二皇子忽略了，其一是因大皇子與三皇子芒太盛，其二則是因他久病不出，母親出比起純妃和皇後來說得上是低微，連帶著二皇子也不寵，故鮮有人會想起他來。

就連燕懷澤自己都快忘了這位弟弟的模樣。

“他自弱多病，氣神不如旁人，所以多數時候都躲在宮，平日不會參加宴席，故你也見不著他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烏戈爾微微一笑，“是我唐突了。”

……

另一頭，塔莉婭正乘著燕昭的轎攆，往鎮安侯府駛去。

自宴席結束後，王兄便告訴，要找機會接近一位名裴筠庭的侯府小姐。雖納悶，卻依舊應了下來。

恰逢四公主燕昭和裴筠庭不錯，塔莉婭旁敲側擊了好一陣，才從燕昭口中得知裴筠庭就是在生辰宴上驚豔四座的那位姑娘。

還未等想到接近的辦法，燕昭便一時興起，拉著要出宮見一見裴筠庭。

待反應過來時，人已坐在轎上了。

燕昭心不錯，同說道：“我和姐姐從小便認識，是我大哥和三哥的朋友，對我極好。在翰林院上學時，有什麽好吃的都會分我一份，我可喜歡了。原先還想讓做我嫂子來著，未料被他人捷足先登，唉……”

塔莉婭一頭霧水，想起燕昭的哥哥是燕懷澤後，花了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。

實在不能怪，這群人的關係太令人難以理解了。

鼻尖驀然躥進一香味，塔莉婭微怔，當即掀開簾子探尋香味的來源。

燕昭自然也聞到了，語氣間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驕傲：“這是咱燕京隨可見的烤鵝，可香可好吃了，表皮脆，一咬下去，那得冒出水來。前麵還有糖炒栗子、小籠包、糖葫蘆——你若喜歡，回來的時候我帶你去逛逛。”

此景對塔莉婭來說堪稱十足十的新鮮。

頭一回踏出草原，初次見到草原以外的景。

燕京城商貿繁華，車水馬龍，多得是沒見過的玩意。而草原上大多是牛羊群，一無際的綠，屢見不鮮的雪景，以及每日縈繞的味。

難怪，有些來到中原謀生的商人，會不舍得回去。

塔莉婭失神的想著，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鎮安侯府門前。

侯府的府邸外觀簡樸，卻給人以雍容大方，恢宏嚴之。塔莉婭對中原文化僅學了個皮，隻能勉強將牌匾上自右至左“鎮安侯府”幾個大字認全。

家仆聽聞是來尋二小姐的貴人，立刻派人前去通傳，並將們安置在待客的凝暉堂，呈上最好的茶等候。

不多時，就有一個自稱是裴二小姐丫鬟的姑娘出現，彬彬有禮地領著二人往裏走。

瞧見琉璃院外種著的，琳瑯滿目的花草，塔莉婭眼睛一亮，對這位僅有一麵之緣的裴二小姐更為好奇。

誰知一抬頭，便忽然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。

該怎麽形容這雙眼睛呢？塔莉婭很不爭氣的詞窮了。

“筠庭姐姐！”燕昭還未走近，便高聲喚出了的名字。

裴筠庭臉上掛著無奈地笑：“你慢些，仔細又要在我門前摔一跤，說出去讓旁人笑話你。”

燕昭沒好氣地哼哼兩聲：“你要說出去，我便再也不找你玩兒了，還要天天賴在你這兒蹭吃蹭喝。”

“在我這兒喝什麽？喝水嗎？”一麵哭笑不得，一麵將人迎進屋裏。

見裴筠庭過來，塔莉婭朝打了個韃靼人通用的招呼，右手在左肩上，微微俯：“很高興見到你，裴小姐。”

“你是韃靼公主嗎？不必多禮——抱歉還不知曉你的名諱，方便告訴我嗎？”

“我塔莉婭吧。”

“塔莉婭……”裴筠庭細細將的名字在口中過了一遍，“是個不錯的名字。”

塔莉婭由衷到幾分寵若驚。

一旁燕昭適時話了進來：“筠庭姐姐，塔莉婭公主對你很好奇，想認識認識你，正巧我與你相，便將帶過來了。”

裴筠庭揚起眉尾：“我何德何能讓公主主認識我。”

“你在宴會上跳的舞，特別漂亮。”塔莉婭看上去真誠，“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中原孩。”

裴筠庭大方接了的誇讚：“謝謝，公主你也很。”

燕昭又道：“姐姐，塔莉婭公主與我說的騎比好多男子都厲害，你要不要和比試比試？”

搖搖頭，話裏有些猶豫：“塔莉婭公主千金之軀，若在我這了傷，怕是聖上與韃靼王都會降罪於我。”

聞言，燕昭也不由訕訕道：“是我思慮不周了……”

但接著，塔莉婭便語出驚人：“傷有什麽的？騎比武本來就會傷，這太正常了，你不必為此責怪自己。說實話，我對你的實力產生了很多好奇，你願意和我比試嗎？”

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原人，語句間表達有些怪異，可這不妨礙展自己的決心：“我想認真地和你比一比。”

此番似乎還是塔莉婭第一次對某位中原子產生勝負和好奇，即便它們來得莫名其妙。

裴筠庭何嚐不是呢。

見狀，裴筠庭斟酌一番，答應了塔莉婭的請求。

有把握不讓塔莉婭傷。

既如此，那便與之一較高下吧。

多年以來，裴筠庭在同齡的姑娘中尚無對手。

箭在弦上，豈能退讓。

……

養心殿裏，燕懷瑾正與仁安帝議事。

距韃靼王子和公主千裏迢迢來到燕京城，已有七日。

早在接到信時，燕懷瑾就明白如今這步棋他們必須走下去。

“父皇。”他又在索那塊玉佩，“永昌侯派人傳來消息，一切準備妥當，他們已經順利抵達邊關，且京中尚無人知曉此事。”

“老三，做得好。”仁安帝眼中寒乍現，“有膽子挑戰朕的底線，那就不要怪朕不留麵。”

“通知永昌侯，三日之後手。”

“兒臣領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