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早飯,夏樾點了幾個人,再去一趟趙家。
趙安的這筆錢來的蹊蹺。
他說是周另外給的,私下讓他破壞自己妹妹的婚事,但是從鐲子的價值推斷,絕對不是,或者說絕對不止,還有其他來源。
所以一行人浩浩又來到了趙家。
雖然已經日上三竿,但是趙家安安靜靜的,隻有趙玉茵坐在門口,補著一件服,其他人好像都不在。
趙玉茵聽見有人推開院子門,一抬頭,臉就變了。
萬萬沒料到,六扇門的人又來了。
不過這一次他們不是來找趙玉茵的,王統說:“你父母呢?”
“幾位大人。”趙玉茵想站起來,但是很勉強,晃一晃又坐下來。
“坐著坐著,別。”王統道:“你爹娘呢?”
趙玉茵指了指房間裏麵,低聲說:“都還沒起呢。”
這話一說,眾人都想笑。
聽司呼說,昨晚上吵一晚上,估計是一直到今天早上才睡下吧。
這會兒司呼也在六扇門裏呼呼大睡呢。
王統正道:“有事找他們,喊起來吧。”
六扇門是來辦案的,可沒有等著誰睡好起床的道理。
很快,幾個剛睡下的人就被喊醒了,不管你有起床氣還是沒有起床氣,在六扇門麵前都白搭。
四個人就像是霜打的白菜一樣,蔫不拉嘰的。
“夏大人。”趙父打了個哈欠,拱拱手:“不知道這一早……不知道您找我們,有什麽事?”
趙父抬頭看了看天,一早兩個字實在是說不出口。
夏樾道:“趙安。”
趙安一個激靈。
夏樾道:“把你們夫妻倆藏著的銀子,首飾,用這筆錢買的東西,全部拿出來。”
一家子都驚呆了,麵麵相覷。
“快點。”夏樾道:“你若不拿,我就人拿了。”
這時候,趙家人腦子裏隻有反反複複的兩個字,抄家,抄家,這是要抄家啊。
但是比抄家更可怕的事,是被砍頭啊。
一群差役如狼似虎,那都是帶著兵的。
趙安哆哆嗦嗦的,帶著王統一行進了屋子,好一通收拾,拿了不東西出來。
滿滿當當的,擺了一桌子。
和真是暴發戶了,葉彩唐覺得自己剛有錢的時候,也沒有這麽買。
買買完了,還剩下一些碎銀子,放在一個木盒子裏。
葉彩唐打開盒子,看那些碎銀子。
大約還有三十多兩的樣子。
“都在這裏了。”趙安說:“沒了,真的沒了。”
夏樾看了看,問:“錢哪來的?”
趙安一口咬定:“周給的。”
他倒是也不傻,雖然不知道六扇門是怎麽知道的,但是昨天問了周家給的彩禮有多,今天就來查找,肯定是知道了什麽。
周家的彩禮數額是瞞不住的,周大嬸一清二楚,不會和他們串通瞎說。
那唯一能胡扯的,也隻有周私下給他的錢了。
畢竟周已經死了,死無對證。
可惜趙安怎麽也想不到,夏樾比他想的更險,竟然半夜派人來聽。
“周那麽有錢?”夏樾點了點趙家大嫂的手腕:“知道你手上的那個鐲子值多錢嗎?”
趙家大嫂臉一變,趙家老兩口也臉一變。
“你們到底哪裏來的這一筆錢?”夏樾沉著臉道:“我勸你們老老實實的說出來,若是瞞,等到了六扇門,就不太好了。”
普通老百姓,哪裏能扛得住夏樾的恐嚇。
趙安很快就招了。
這筆錢,有一部分是周給的,是一小部分。
另一部分,是村口的蓬三給的。
趙家人臉都變了,趙父氣的差點沒背過氣去。
蓬三,就是他們準備將趙玉茵嫁過去的那個,一把年紀沒娶妻,無父無母一個人住,他幾次三番表達過對趙玉茵的喜歡,但是被趙家嚴厲拒絕過。
一直到周出了事,趙玉茵了訂了婚又被退婚的人,眼見著不能再嫁給好人家了,趙父趙母才準備將兒湊合嫁給蓬三。
但是,趙父趙母都不知道,自己的兒子是怎麽跟蓬三扯到一起去的。
這麽一繞,眾人都覺得不對了。
蓬三一個,怎麽會那麽有錢?錢從哪裏來?還有據司呼說,地下的老件。
夏樾道:“這個蓬三,是做什麽?”
“染布的。”趙安道:“然後走街串巷賣布,做點小生意。”
染布的小生意,能賺那麽多錢?
怕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營生吧。
葉彩唐將手裏的銀子放回去,跟夏樾說:“這確實是染布的地方拿的銀子,你們看。”
葉彩唐的手上,沾了一點料的,是從銀子上沾到的。
夏樾道:“去蓬三家裏去看看。”
當下,讓趙安帶路,眾人去了蓬三的住所。
蓬三不在家,不過這難不住六扇門的人,想進就進。
趙安心驚膽戰的看著六扇門的人非常練的擅闖民宅,心裏七上八下的。
蓬三雖然是個單漢,但院子裏收拾的還幹淨。
七八糟的東西不多,倒是放著很多竹竿搭的架子,上麵掛著正在晾曬的布,五六的。
夏樾毫不猶豫的道:“進去看看。”
他們現在懷疑蓬三進行著什麽斂財的非法勾當,難道還會等他回來嗎?若是在房子裏查實了,就可以直接抓人了。
房門被砸開,王統帶人進去。
並且夏樾還在蓬三房子周圍安排了人,問了趙安,蓬三大概的樣子。若是看見可疑的人,立刻抓起來。
免得蓬三遠遠看見他的屋子有異樣,轉頭就跑了。
狡兔三窟,這樣的人夏樾可見的多了。
差役仔細的檢查了蓬三的房間,他的房間很簡單,總共三間。一間堂屋,一間臥房,還有一間堆著七八糟的東西。
但是沒有找到什麽值錢的東西,也沒有找到什麽錢,隻有一些銅板和碎銀子。
夏樾在院子裏走了幾步:“不對,給我仔細找。”
一定還有其他的室暗室之類。
於是趙安眼睜睜的看著六扇門的人一通找,真的找到了一個地下室。
這地下室的口,是在臥室的床底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