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扇門裏的差役基本上是本地人,還有就是夏樾從江州帶來的幾個心腹。
大家仔細研究了那幾隻黑的甲蟲,得出結論是都沒有見過,甚至還有人去花園泥土裏草叢裏現抓,回去之後一一對比,都不一樣。
夏樾又將蟲子拿去給周大娘辨認了一下,也沒有見過。不過這蟲子是周上發現的,這事兒還沒敢跟說,這兩天哭的嗓子都啞了,眼睛也腫了,要是跟說這事兒,怕接不了。
葉彩唐仔細檢查了周的傷口之後,拿出了解剖刀。
將周的前給劃開了,劃完以後,冷靜的跟大家說:“這些蟲子不是停房裏的,也不是六扇門的,它們不好說來自什麽地方。”
不好說來自什麽地方?是什麽意思?
葉彩唐說:“這些蟲子是被周的帶進六扇門的,我剛才將蟲子啃噬造的傷口,切開了幾,我發現那不僅僅是表皮的一個傷口,傷口已經深達周的部。”
一時之間眾人不是特別明白。
夏樾道:“你的意思,它們鑽進了周,正在啃噬它的。”
“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”葉彩唐道:“但我覺得它們不是鑽進去以後開始啃食的。前天我給周的解剖的時候,在他的胃部,我沒有看見任何異樣。也就是說,那個時候還沒有這些蟲子。可是周辰的那時候已經進了六扇門,這些蟲子如果不是藏在六扇門的某個地方,那麽就是早已經藏在周的裏。”
“可能那個時候還沒有孵化,它們不需要吃喝,冬眠一樣蟄伏起來。當周的停在停房的這兩天,這些蟲子孵化出來了,需要吃喝了,而周的就是他們的食。”
“它們一邊吃一邊鑽了出來。周上的傷口也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,裏麵是舊傷,外麵是新傷,這些蟲子不是落在皮上,然後啃食的,而是在周的裏潛伏,從裏往外啃的。”
葉彩唐得出的這個結論實在是太炸裂了,眾人仔細想了想,都覺得一陣作嘔。
周到底是做了什麽孽?都死了還要遭這樣的痛苦。
但這就很奇怪了。
夏樾派人分散到京城各去找,到底京城有沒有這種蟲子?還有去問周大娘,周平時去過哪些地方?去他去過的地方找,如果有的話要想辦法將這種蟲消滅。
藏在人裏的蟲子,它可以從部啃食人的,然後鑽出。
這還得了,如果這種蟲子泛濫的話,那就是最大的殺手,會有很多人遭不幸。
說話間忽然有人喊了一聲:“它們好像死了。”
眾人再看,果然剛才還爬來爬去做一團的蟲子,作遲緩了下來,眼見著就不了。
有人用子了一下,果然是死了。
眾人麵麵相覷,這才多長時間,怎麽就死了?
但事實擺在麵前,這些蟲子確實是死了,無一幸免。
驚訝的同時,眾人也鬆了口氣。
王統道:“有沒有可能,它們不能見。”
一個種不可能突然出現,必然經過長時間的演變,如果京城裏真的有這樣的蟲子,怎麽可能才被發現呢?
夏樾讓幾名差役班守著周父親和妻子的,白布也不要蓋了,都掀開敞著。如果有異的話隨時報告其他的人。
剩下的一部分去審篷三,一部分調查周的詭異況。
葉彩唐對著蟲子的翻來覆去的研究。
雖然隻是幾個看起來黑乎乎的甲殼蟲,那專注的神,好像是夏樾會從裏麵鑽出來一樣。
這蟲子確實很奇怪,開始的時候大家也跟著研究了一下,但是誰也研究不出個名堂來。
夏樾甚至讓人帶著蟲子的,去太學找那些德高重,見多識廣的老大人,不過誰也沒見過從裏鑽出來的蟲,這在他們看來都是詭異怪談。不是活生生發生的事。
但事實就在眼前。所有人看著它發生,看著它死亡。
終於葉彩唐琢磨了一個晚上,琢磨出一點事來。
葉彩唐一夜沒睡紅著眼眶,第二天早上去找夏樾,開口便問:“那個盜墓的篷三審出來了嗎?”
夏樾點了點頭:“招了。”
雖然他的,可是六扇門也很,葉彩唐問:“怎麽說?”
夏樾道:“蓬三確實是個盜墓的。以貨郎的份掩飾在各個村子之間撞,打聽況,如果發現哪裏有之前的墓,或者有有錢人下葬,就趁著黑夜前去挖墳,將裏麵的陪葬品洗劫一空。你看他家好像一貧如洗,其實有錢的很呢,隻是盜墓這活兒吧,雖然風險大利益大,但是利益裏有一點很麻煩。有些東西值錢可以換錢,有些東西值錢,不好換錢,一旦拿到市場上去就很容易被人看出來。”
就比如說趙大嫂的那個鐲子。
要不是那個鐲子被司呼看見,也不會牽扯出這件事。
篷三非常鬱悶,因為據他所說,他確實給了趙家一些錢,但他給的是銀子,能夠流通的銀子。而趙家大嫂的那個鐲子是從他那拿的,他都不知。
那鐲子確實是地下的好東西。他從他的一眾戰利品中挑出來,洗的幹淨,配上了一個漂亮的盒子,是打算等趙玉茵進門的時候,送給做定信的,然後也會囑咐藏好了別給人看見。
萬萬沒想到趙家大嫂還有著順手牽羊的病。
趙安夫妻倆去篷三家談妹妹的事的時候,趙大嫂看見了這鐲子,順手就給拿走了。
隻拿走了鐲子,盒子還在原放著,所以篷三還以為那鐲子依然在盒子裏呢。
真是差錯,不過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天網恢恢,疏而不吧。
葉彩唐用手點了點:“蓬三是個盜墓的,這就對了。他做貨郎在各個村子竄,走街串巷,沒有人懷疑他對吧?”
夏樾點頭。
“還有一種人也在各個村子間竄,沒有人懷疑。”
“誰。”
葉彩唐說:“周。”
京城是沒有大規模種地的人家的,即便是這個年代,京城的地也是寸土寸金,大部分都用來蓋房子,沒有大塊閑置的菜地,大戶人家的消耗又多,那些菜也是要從鄉下的莊子裏或者農戶家收的。
周家負責京城裏京城裏很多人家的食材供應。
也就是買進賣出,收來送出。
眾人有些不解:“你懷疑周和篷三是一夥的?”
夏樾不明白葉彩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聯想。
現在這起案子裏,有周家,趙家,篷三。
但是怎麽也看不出周家和篷三有什麽關聯,他們沒有經濟上的往來,從親戚鄰居得知,他們之間也沒有往來。
葉彩唐道:“因為昨天從周裏爬出來的小蟲子。我仔細看那,檢查了一晚上,我發現那個蟲子和普通的蟲子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。
“什麽地方?”
說起來也怪了,夏樾派出去很多人手。不但將六扇門周家,甚至將整個京城的邊邊角角草叢灌木以及周邊的村子都檢查了,但是沒有人見過這種蟲,也沒有找到類似的蟲。
葉彩唐說:“這些蟲沒有眼睛。”
眾人愣了一下:“沒有眼睛?”
這倒是沒注意過,這世界上竟然還有活的沒有眼睛。
葉彩唐點頭。
其實這個世上,不能說很多吧,但是沒有眼睛的確實是有的。
它們有一個共同特征就是生活在黑暗之中,比如說深海或者地下,因為它們的生活環境裏沒有,所以眼睛用不,天長日久眼睛這個功能就退化了。
這個概念對現在的人來說可能有些超前了。
葉彩唐沒有辦法跟眾人解釋什麽是螈、馬達加斯加盲蛇、肯塔基州蝦、西盲視水虎魚、德克薩斯州盲視火蜥蜴。
隻能說:“比如說蚯蚓,蚯蚓就是沒有眼睛的,因為它長期在底下,所以它覺得自己不需要眼睛這個東西,一代又一代的將這個思想傳達下去,慢慢的眼睛就消失了。”
蚯蚓人人都見過。
夏樾想了想,眾人也想了想,別說,好像是沒眼睛。
王統不由的道:“蚯蚓沒有眼睛,那它怎麽看東西呢?”
“不需要看呀。”葉彩唐普及知識:“蚯蚓的皮表麵是能夠覺到的,而且其他的覺也很發達,就像一個人如果眼睛不好使了,他的聽力就特別好,還有些人能覺到殺氣,你說殺氣是什麽?看不見不著,這就是覺,蚯蚓的覺就特別好。在地下足夠了。”
眾人聽得似懂非懂,行吧,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。
夏樾聽明白了,葉彩唐的意思,這些蟲都是生活在地下深的,比如說墓裏。周上之所以會發現這種蟲,是因為他去過墓,這些蟲就是在那個地方進了他的,然後被周帶了上來。
“對。”葉彩唐說:“我就是這個意思,而且這些蟲已經習慣了在地下的生活,所以它們畏。它們在周裏的時候尚且可以繁生存,可是一旦從他的裏鑽了出來,到了外麵亮的環境裏,它們就立刻死亡了。”
仔細的捋一捋,確實有這個可能,眾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,這麽可怕的蟲子隻能生活在地下,這是一件好事。
要不然的話,這無異於一個無孔不的殺手,防不勝防。
夏樾道:“看來要帶人再去一趟周家了。”
篷三那邊,也要再問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