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天祿一下子被問住了,麵對解倉質疑的眼神,他知道大事不妙。
如果隻有解倉一個人回來了,是曆盡千辛萬苦狼狽不堪的跑回來了,他這會兒說不定連假樣子都不願意裝了,直接就把人抱走。
一個六歲的孩子在型上首先就吃了大虧,一個年人想要對付他,太簡單不過了。
一捂人一抱,掙紮都沒地方掙紮。
但是解倉帶了這麽多人回來,那就是兩回事了,而且一個個看起來就不好惹。
薛天祿決定按兵不,先觀察一下再做打算。
他急中生智說:“爺,您不知道。老爺過世前已經把這件皮子賞給我了,我一直舍不得用,所以放在庫房中。這幾日天冷了,才拿出來。”
解倉哦了一聲,也不追究。
薛天祿試探著道:“爺,您這一套是到什麽事兒了嗎?怎麽下人先回來了?他們著急的跟什麽似的,說找不著你了?”
可真是賊喊捉賊呀。
解倉笑了:“沒,沒什麽事兒。就是著了人,認了個親。”
薛天祿從來沒聽說解倉在外麵有什麽親,認了個誰?
他的視線從葉彩唐臉上移到了夏樾臉上,又移到了謝止臉上,一時有點琢磨不定。
然後解倉一把拽住了葉彩唐的胳膊。
“這是我姐姐。”解倉道:“從今往後,就是府裏的大小姐了。”
嗯……小孩的思想果然不是大人能夠猜測的,葉彩唐隻覺得十分無語,甩也甩不開,反駁也反駁不出來。
解府的下人也全部一臉懵的看著葉彩唐。
葉彩唐也在心裏歎了口氣,別看我,我什麽都不知道。
但是解倉十分得意,抓起葉彩唐的手。
“走,姐我帶你去我們家的庫房。”
葉彩唐他們這次跟著一起過來,重點就是解家的庫房。庫房裏能查出什麽,就能證明到底這件事和垂絛有沒有關係?
之前他們一路趕慢趕,就是生怕管家已經帶著金銀珠寶遠走高飛。萬萬沒想到薛天祿藝高人膽大,打算全盤接收,一點跑路的意思都沒有。
很好。
薛天祿一聽解倉進門第一件事就是要帶人去看庫房,心裏頓時覺得不對勁。
哪有這樣的事,不合理啊。
一個人帶著一個客人回家,或者帶著剛剛認親的親人回家,難道不應該是坐下來噓寒問暖話話家常麽,哪有直接去看自己有多錢的?
薛天祿心裏咯噔一下,覺得大事不好。
“爺。”薛天祿說:“您帶幾位客人去庫房,我去安排一下,一定要好好招待大家。”
解倉點頭。
“去吧。”
大家心知肚明,薛天祿此時還能有什麽心思,要麽打要麽跑唄。
如果他們來的人,估計要想辦法給理掉。但是他們來的人多啊,那就隻能跑了。
沒有用的,夏樾怎麽可能讓他跑掉。
解倉隻是個小孩子,才不管那麽多,他帶這種人來到庫房。
所謂庫房,就是一個大房間。
房門上有一把大鎖。
解倉一看:“不對,門鎖換了。”
夏樾道:“王統。”
王統明白,拔出刀來,哐當一聲,鎖便被從中間劈開了,掉在了地上。
就是這麽簡單暴。
作為這個家的主人,解倉麵無表,仿佛王統砍的不是他家的鎖一樣。
府裏也有下人跟著,在王統拔刀的那一刻嚇得一脖子。
但是嚇人看了一眼解倉,解倉不說話,他也不敢吭聲。
自從進了府之後,解倉除了對門房和管家說過話,就沒搭理過其他人。
解家隻有解倉和父親兩個主子,下人也不多,大大小小加起來十來個吧。
解倉說:“沒有一個傻的,我失蹤了,管家穿上了比老爺還好的服,說不定還給他們都漲了工錢,難道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
既然知道,默不作聲,那自然都是心裏一般心思的。
隻是有人厲害,能一口吞下。有人沒本事,隻能別人吃跟著後麵喝一口湯。
質是一樣的。
都不是好人。
這一宅子的下人,解倉是都不打算要了,等夏樾查過這案子,若是和當年的殺人放火有關,就依法辦理。若是無關,統統趕走。
別說解倉雖然年紀小,但是聰明機靈裏,真有幾分冷酷果斷。
果然是有傳的。
當時,葉彩唐在慨這個時候,解倉已經睡了,小孩熬不了夜,白天趕路又辛苦。到了客棧,吃飯洗漱後,便睡的呼呼的。
葉彩唐看著他白圓滾,還沒完全褪去嬰兒的臉蛋,一邊忍不住上手一,如此慨。
隻是這話說完,眾人都忍不住看,心裏恍然,難怪難怪。
大哥別說二哥,爹是仵作,娘是殺手,難怪這姑娘的氣質如此特別。
當然大家不敢說,而且他們一度害怕葉彩唐會自卑疚不安什麽的。
罪徒之,若人知道,也是要擔罵名的。
好在葉彩唐完全沒有這方麵的認知,啥啥啥,那誰誰跟我有什麽關係。不認識沒覺。
大家這才放了心。
王統推開了門。
裏麵是一個常規的庫房。
牆上釘著一個釘子,掛著一本賬簿。兩麵都是貨架,地上有箱子。
解倉手去拿賬簿……尷尬了,夠不著。
眾人:“噗……”
好在靠牆有一張桌子,還有椅子,大約是記賬用的。
隻將解倉先爬上了椅子,又爬上了桌子,然後拿下了賬簿,拍在了謝止懷裏。
謝止莫名其妙:“為什麽給我?”
解倉理所當然:“你是師爺啊,賬簿不應該給你嗎?”
謝止無言以對。
然後他一手拿著賬簿,一手把解倉從桌子上抱下來。
這小孩真沉啊,跟個實心丸子似的。
夏樾吩咐跟來的人,把解府所有人都出來集合,前後大門看好,不允許一個人離開。
不是抄家,但是也差不多。
隻是被抄家的一方因為年紀太小,所以才被哄一哄罷了。
謝止打開賬簿,這賬簿和普通人家的一樣,記錄這個庫房裏有些什麽東西,有什麽庫,有什麽支取。
謝止裝作自己就是個師爺,看了看賬簿,問解倉:“你們家,是做什麽營生的啊?”
這賬簿上雖然支取的多,但是賬也多。
兩三個月就有幾千兩銀子賬,最多的一筆竟有三萬。難怪解家如此富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