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，傅池宴徑直去了客房。

薑意意手機收到一條短信。

低頭，打開看。來自傅池宴：【別怕，我就在旁邊。窗戶關好，蓋好被子，夜裏可能變天，有雨。】

薑意意一字一行的看完，打字。

打完一行，又刪掉。

想來想去，最後沒有回複。

薑意意原地站一會兒，抱著手臂，慢慢轉走向主臥。看著悉的臥室，悉的布置，裏麵的一切都沒變。甚至，用了一大半的護品都還保持原樣放在原位。

一切都還是離婚前的模樣。

傅池宴沒有理掉。

薑意意說不清心裏什麽。

有覺，又沒有什麽覺。

靠在牆壁上，看著屋裏目無焦點，發了好一會兒呆，心裏鬥爭著，最後順從本心，走向櫃，找了一件睡，又重新洗一遍澡。

衛生間裏，熱水熏得鏡麵模糊。

室水汽騰升。

明明水很熱，可薑意意依舊覺得發冷。

水從頭頂澆下來。

進了眼睛裏，不敢閉眼。

一閉眼，腦子裏就是娃娃的詭異笑容。

越是克製的不去想，頭腦裏越是不散。

不知怎麽的，一張臉眼前一閃而過，大腦裏閃過之前車禍現場，被傅秦文撞飛的小姑娘。也是長發，穿著子。

高空摔下落趴在地上，纖細白的上全是。

跟娃娃，幾乎一模一樣。

薑意意整個人僵在水下。

急匆匆洗完，換上睡，頭發也沒吹，就開門出去找傅池宴。客房的門沒關，一推就開了。傅池宴已經整理好床鋪，屋裏開著暗燈，解著襯衫扣子準備洗澡。

扣子解開到了一半。

“傅池宴——”

門口薑意意的聲音。

傅池宴愣下，詫異轉過。

薑意意視線停留在傅池宴上一秒，話音戛然而止，而後轉過，抬就朝外走。

走了一步，停下。

薑意意呼口氣，握住手指，又轉進來。

慌什麽。

這個人服又不是子，心虛跑什麽？再說，又不是沒見過屋裏男人不穿服的樣子。不僅見過過，甚至就連他部有一個米粒大的小黑點都知道。

的，凸起來的。

還不止一回過呢，覺得好玩兒。

傅池宴目審視的看著薑意意，眼中的緒變化都捕捉在眼底，隻是不知道這會兒正在腦補什麽東西，讓臉蛋看起來有點紅紅的。

傅池宴也不破。

他不聲，把扣子又重新一顆顆扣回去。

一顆，兩顆，三顆……

全部扣完，對上薑意意視線，傅池宴角微微勾出一抹弧度，淡淡一笑問：“著急忙慌的見到我跑什麽？頭發怎麽也不吹幹?”

說著，他走過去拉住薑意意。

薑意意想手，沒開。

把人按在床上，傅池宴離開房間出去一趟，很快就回來了。手上拿著一條巾，還有吹風機。

“傅池宴……”

剛起來，被人按著腦袋坐下。

“頭發不吹幹睡覺，第二天會得頭痛病。”

薑意意坐得直，微微繃。

拒絕說：“不用……”

傅池宴打斷：“有什麽話待會兒再說。”

“坐著別。”他施按住肩膀。

薑意意隻好隨他了。

傅池宴用巾給薑意意著發，一陣清香，他作輕，從發梢一點點往上。整個過程，他沒有說話，很專心認真，就像理一件很重要的事，而不是小事。

傅池宴溫熱的手指偶爾過薑意意的耳垂，薑意意僵著，心尖上異樣麻。

有些不習慣這樣的。

剛要張，讓傅池宴別弄了。

白巾就丟到一旁的凳子上，傅池宴上吹風機的電，開口說：“坐過來一點兒。”

線沒那麽長，夠不著。

薑意意抓一抓不怎麽滴水的頭發，頭發上溫熱的還在，沒看傅池宴，若無其事說：“不用了，一會兒我自己回去吹幹就好。”

傅池宴沒聽到似的，“過來。”

他嫌棄似的語氣，說：“你吹的太慢，耗電。”

薑意意：“……”

角扯了扯，怪異的看著傅池宴，想問你窮到電費都要省著用的地步了？

傅氏集團倒閉了？

不過，沒問。不然跟打罵俏似的。

既然有人願意服務，薑意意也不想端著裝矜持，前夫而已，又不是洪水猛。起坐過去，脊背直，傅池宴看一眼。

手放在膝蓋上，就像一個坐直聽課的小學生。

他笑下，開始給吹頭發。

他沒再開口，也沒說話。

室隻有吹風機的聲音，和兩個人的心跳聲。

直到全部吹幹。

傅池宴收了吹風機。

他以前給洗過一次頭，吹頭發這是第二次，薑意意把順的頭發拂後背去，為了氣氛不那麽僵持，沒話找話，打破一室的安靜。

問：“我不是你第一個伺候吹頭發的生吧？”

那麽嫻。

一般男的不應該是笨手笨腳的，不扯掉幾頭發就算好的。

傅池宴看了一眼：“你這是得了便宜賣乖。”

薑意意沒明白：“嗯？什麽意思。”

“意思是，”傅池宴不鹹不淡說，“沒給別的人吹過頭發，你是第一個，允許你得瑟。”

薑意意：“……”

誰得瑟了？

心裏表現得有這麽明顯嗎？

話題扯遠了，薑意意這才想起正事。

表嚴肅的跟傅池宴說：“你後來不是上樓了一趟，看到那個洋娃娃了嗎？我剛剛才突然想起來，那個快遞娃娃詭異在哪兒了。無論頭發，還是子，造型都太像之前車禍被撞死的那個十多歲小姑娘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停了下，腦子有點。

這就是薑意意想不通不理解的地方，“當時車上有四個人，我隻是坐在後座，開車的人也並不是我。為什麽我會收到這樣的恐嚇？”

“其他的人呢？”

傅池宴沒想到薑意意來就是說這事的。

他說：“目前來看，應該就你。”

就隻有薑意意一個人收到恐嚇快遞了。

隻有？

薑意意越想越不對，為什麽四個人，單單就隻有？抬頭，盯著傅池宴看：“那個小孩的家裏，怎麽說？”

那天遭遇車禍撞死了人，薑意意嚇到了，後來就選擇的忘，不想主觀的想起來。至於後續，也沒有特別去在意關注過。

而且，許暗也隻字不提。

都默認似的不說。

人是傅秦文開車撞的，至於怎麽個理結果，那都是傅秦文個人的事。薑意意本來也跟傅秦文不，加上和傅池宴的關係，對傅秦文也沒什麽特別存在的。

整個事，都不算很了解。

薑意意不知道，不代表傅池宴就不知道。

那天的車禍後續報道，他都關注了。

小姑娘撞死的現場圖片，傅池宴也看到了。

被神人恐嚇這件事，薑意意是當事人，有知權，傅池宴考慮了下，也沒瞞著。

告訴：“那個小姑娘十二歲，上小學四年級。家裏的獨生，他爸爸在傅氏旗下一家地產公司工作，是傅氏員工。”

“傅氏員工？”薑意意錯愕。

這麽巧？

傅池宴是傅氏總裁，老板家的家人撞死了自己兒，那麽有沒可能……

臉突變。

薑意意在想什麽，傅池宴大概猜到了。

他說：“我當時看到那個娃娃就想到了，跟警方提了這個消息，我也安排人私下查了。別呼吸想了，你一個人在這想也不會想出什麽來。去睡吧，有結果了我第一個告訴你。”

薑意意“喔”了一聲。

過來就是要告訴他線索的。

沒想到，傅池宴已經知道了。

薑意意說了一聲晚安，人離開房間。

想到另一件事，傅池宴住。

“方林海的事，我得知了一些結果。他所謂那個侄和焦婭楠認識，聽說私底下有來往，關係還不錯。”

走到門口，薑意意回頭。

“方林海侄？”

停頓了一下，說：“是親侄嗎？就是外界傳的那個被侵的親侄？”

傅池宴：“不是，外甥。”

薑意意心裏罵了一遍：畜牲。

自己的親外甥，都能下得了手。

消化了一遍傅池宴的意思，薑意意隻覺得心頭發冷，骨頭發寒，說：“你的意思是，那天在方林海別墅，那晚的紅人在我麵前重複跳樓，不是我的幻覺，是焦婭楠搞的鬼？”

傅池宴思忖了一下，“很大的可能我猜是，沒有證據，但八九不離十。”

“為什麽這麽做。”

薑意意忽然聲音變冷。

薑意意著手指，臉上都是憤怒迷茫，問傅池宴：“為什麽這樣子做？我從沒傷害過，我真心實意的把當閨當朋友，就這麽恨我不惜背後我一刀？傅池宴，到底是嫉妒你還是嫉妒我？嫉妒我什麽，嫉妒我一無是還是嫉妒我得到你了？傅池宴，你告訴我，焦婭楠是不是喜歡你？”

是不是喜歡傅池宴，反正薑意意看不出來。

焦婭楠在邊掩飾的太好了。

好到，以前一點沒察覺。

“我眼裏沒有，不知道喜不喜歡我。”

傅池宴這麽回答。

他走到薑意意邊，看著臉上盡失，抬手了一下順的發，歎口氣，嗓音低：“也許，不喜歡我，隻是因為嫉妒你。嫉妒你長得漂亮，嫉妒你嫁給我，是傅氏繼承人的夫人，嫉妒你順風順水過的比好。你沒有錯，錯的是。人就是這樣，眼紅，無關的人管不著，但是見不得邊的人過的比好。”

“又或者。”

傅池宴一字一句說，“焦婭楠也許知道，你雖心不甘不願，可我不一樣，我你。”

不僅僅是著薑意意。

還是偏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薑意意睡到半夜驚醒。

果然，外麵狂風暴雨，雨聲呼呼啦啦。不知道什麽時候停的電，臨睡時並沒有關燈。薑意意開床頭燈，燈不亮。

整個人傻了。

披頭散發的在床頭懵坐著。

下一刻，立馬去床頭手機。

打開手機那一刻，窗外是沉沉滾雷聲。

薑意意跳下床，著腳跑出去。

跑到傅池宴睡的客房，門沒關，薑意意想也沒想的推開門進去，心口不安，借著手機的亮去找人。結果，床上並沒有人。

傅池宴不在房間。

薑意意不由自主愣在原地。

一個雷加閃電，一亮白的從窗簾的隙進屋裏，照的薑意意的臉繃發白。

屋外有腳步聲。

薑意意著手機，轉出去，走到門口，到迎麵過來的人。手機照過去，還沒看清是誰，一雙手就把人撈過去，在他口，頭頂是傅池宴的聲音。

“被打雷吵醒了？”

他接著道：“停電了，我下樓一趟，看是不是跳閘。不是跳閘，停電，估計外頭的電線被大風吹斷了。”

他檢查完後就上樓了。

發現主臥的臥室開著，喊了一聲薑意意沒人應，床上也沒人，鞋還在床邊。他就走到他房間這邊來，果然看見屋裏一道影。

薑意意沒說話。

沒一會兒，薑意意的手機也不亮了。

沒電了，手機自關機。

薑意意：“……”

這下，更鬱悶無語了。

薑意意不想靠傅池宴那麽近，可是四周黑漆漆的又空又曠，又心生害怕，不敢離他太遠。索任由他抱著自己。

他走到哪兒，就跟著他到哪兒。

黏著他的一個小跟屁蟲。

恨不得他上了。

這份依賴，傅池宴不僅不厭煩，反而很喜歡。

他喜歡薑意意黏他。

覺到傅池宴腔的微微震，薑意意掐了他胳膊一下，仰頭瞪他說：“你笑什麽。”

他就吃定了不敢推開他。

相比被傅池宴抱在懷裏，更怕黑。

傅池宴說：“膽小鬼。”

薑意意不理他，走到床邊，傅池宴突然把手機燈關了，這下屋子裏一點亮都沒有了。

薑意意什麽都看不見。

視覺上的黑暗更刺激神經。

拉著傅池宴的胳膊，往他旁湊：“你關了手電筒幹嘛？你手機不會也沒電了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