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獻南好笑道:“本來是抑郁了。”
“現在……
回頭看了一眼,點頭確定:“應該是自閉了。”
至于原因,多半是跟自己不了干系。
對自家舅舅眉弄眼,低聲道:“你的機會來了。”
說完不待權問清楚就下樓了。
權走進屋,站在床邊。
崔桑寧趴在床上一不。
權:“桑桑?”
“怎麼了?”
崔桑寧不出聲,權以為是哪又不舒服了,俯低聲問:“哪不舒服嗎?”
“沒有。”崔桑寧臉進被子里
悶悶道:“丟人。”
丟人?權挑眉,隨后拉過梳妝臺前面的椅子坐在床邊:“因為今天早上的事?”
崔桑寧把腦袋抬起來,一側臉頰在被子上,看向他:“不是。”
權嘆了口氣,無奈道:“你得說,我才能知道你哪不開心。”
沉默了兩秒,崔桑寧看著他認真道:“你先答應我不準笑。”
權手發誓:“我發誓。”
崔桑寧看了一眼他豎起的手,輕聲道:“倒也不至于。”
說完猶猶豫豫,磨磨蹭蹭的從床上爬起來,在權的注視下低著頭站在了地上,甩了甩空的袖子和子。
權這才注意到長出一截的袖子和堆在地上的腳。
上下看了一轉,又稽又可憐,終究沒忍住輕笑出聲。
崔桑寧目瞪口呆的看著他……
眉頭蹙起:“你說好了不笑的。”
自我懷疑的看了墻邊的穿鏡一眼,被自己的蠢樣子逗樂了,又兩步走到床邊把自己埋了進去,破罐子破摔:“笑吧,笑吧。”
“就知道你會笑的。”
笑夠了,權站起,看著趴在床上的人道:“好了,不笑了。”
“起來吃早餐。”
說著手拉住瘦弱的胳膊把人拉起來。
崔桑寧順著他的力道起,仰頭看著他,一邊生無可的甩著手里的袖子。
權看著腳,嚴肅道:“穿鞋。”
“哦。”崔桑寧甩著袖子,腳把一旁的拖鞋勾過來再連帶著多出來的腳一起塞進去。
權拉住的一只袖子,挽了兩三圈才出的手,卷完了一只又拉起另外一只。
隨后蹲下了,崔桑寧被他的舉嚇了一跳,向后跌坐在床上,手指不安的摳在床沿上。
權的手握著的腳踝,崔桑寧立即彎腰拉住他的手:“三叔,我自己來吧。”
一個彎腰一個抬頭,四目相對,崔桑寧視線下移落在了握的手上,像被燙到了一樣回。
直起腰,由上自下的看著他。
低垂的眉眼亦如初見時的堅毅,卻又不知什麼時候沾染了虔誠和和。讓崔桑寧覺得,他好像視為珍寶,他讓倍矜貴。
右側筆隸雕刻的劍眉被一道傷疤自外三分之一截斷。那是因為才留下的疤痕。
權握著的腳踝,把被踩進拖鞋里的腳拉出來,卷上去。
弄好之后他剛準備起,眉骨上卻落下了一抹微涼,轉瞬即逝。
崔桑寧很快就收回了手,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可是在他的注視下無遁形,一切不過蓋彌彰。
權只是沉默的看著,沒有問為什麼想要,直到被看的耳朵發紅,他才開口,說出來的話卻是:“你的手好像總是涼的。”
崔桑寧茫然的看著他,隨后輕嗯了一聲。
權起道:“起來看看,合不合適。”
崔桑寧聞言從床上站起來,卷起來的腳不長不短剛好可以蓋住腳踝。
“可以的。”
崔桑寧笑道:“謝謝三叔。”
“還有昨天晚上,麻煩你和南南了。”
權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,半開玩笑道:“能走后門的關系,應該是可以不用說謝謝的。”
想起了之前的玩笑,崔桑寧也笑出了聲,不贊同道:“人這一輩子必須要會說兩句話,一個是謝謝你,一個是對不起。”
“其實親的人比陌生人更應該聽到這兩句話。”
“畢竟他們的付出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。”
兩人一起下樓,權聽了的話,點頭道:“有道理,這麼看來現在好多人都本末倒置了。”
崔桑寧一邊甩手一邊道:“所以,謝謝三叔。”
權眼底盡是笑意配合道:“不客氣。”
崔桑寧跟在他后下樓,追上他道:“不對,要說我愿意。”
親關系之間的付出,是愿意的。
權笑著順從附和,背對著的眼睛里全是寵溺:“好,我愿意。”
他忽然想起來昨天在學校面對池家那小子時,自己口而出的那句“樂此不疲”
為做的一切,他樂此不疲,心甘愿。
餐桌上,張嬸把最后一道湯端上來。
江獻南頭看了一眼:“咦,這湯里怎麼放苦瓜?”
張嬸和藹道:“你嘗嘗,不苦的,鮮著呢。”
又解釋道:“昨天晚上我看先生破了,怕是有點上火,就想著做點清火的。”
江獻南聞言,側頭,里剛準備下咽的湯直接咳嗽出來。
崔桑寧視線也落在了權上,原來如此,一早就看見了,只是不好意思問,原來是因為上火啊。
忽然抿了一抿自己還微微刺痛的,難道我也上火了?
權拿著湯勺準備喝粥的手也是一頓,很快恢復如常,淡淡的瞥了還在咳嗽的江獻南一樣:“像什麼樣子?”
在張嬸和崔桑寧耳朵里極其平常的一句話,江獻南愣是從里面聽出了警告。
立刻識時務,挽救彌補,悻悻道:“巧了,我也上火,一的泡呢,我喝,我全喝。”
一鍋湯幾乎進了江獻南的肚子里,一邊喝一邊腹誹:老男人,冠禽,遲早有一天讓桑寧姐知道你的真面目。
就會欺負我,就逮著我一個人欺負,有這樣當舅舅的嗎!
權全當看不見自家外甥哀怨的眼神,喝了一口粥,似是不經意的問:“你下午還去學校嗎?”
崔桑寧沒說話,以為他是在問江獻南,而江獻南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