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勒司咬牙,“是,嫌我唐突冒犯,便出手教訓了我。”與其讓木拓知曉自己不敵大夏一年郎,不如就讓他以為是永熙公主打的好了。后者還能說是追求失敗,前者那真是丟人。
木拓聞言,眼中的戒備方淡淡散了,換了一副寬的語氣道:“天涯何無芳草,三殿下不必吊死在一棵樹上。”
阿勒司點點頭,遂沮喪地邁著步子回了自己的臥房。
剛一關上門,他面上的郁郁之便盡數退卻,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煩躁。
“你,”
阿勒司隨手指了一個旁的隨從,吩咐道:“去將程英先生請來。”
程英是他母后為他尋來的謀士,此番出訪大夏后建議他追求永熙公主的主意便是此人提供的。他如今在巫族中的地位有些尷尬,往高了比,比不過他上面那位驚才絕艷的大哥,往低了看,卻又比他那些不的弟弟們好多了。
若是此次出訪大夏,能將這位大夏的公主娶回去,就等于是背后多了大夏這一支龐大的助力,回巫族后勢必能擊敗他的大哥,為新一任的王位繼承人。
那隨從去了,片刻帶回來一個鬢染微霜的中年人。
“三殿下尋草民何事?”
程英形消瘦,兩頰凹陷下去,顯得顴骨越高。
阿勒司瞧他這模樣,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,這程英日常似乎喜歡鉆研蠱,據說還曾以飼蠱,他簡直怕他下一秒就一命嗚呼了。
停頓片刻,阿勒司將近日的事都一一說了。
正當二人還在商討日后的對策時,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靜,片刻,有太監的聲音在高聲喊:“巫族阿勒司接旨!”
阿勒司和程英對視一眼,均從對方眼里看出疑。
兩人開門出去,便見捧著圣旨來的竟然還是夏元帝邊的大太監張靜堂。
“巫族三子阿勒司,德行有虧,行為放,當街冒犯公主,尋釁滋事,現賜庭杖十,《大夏·刑律》一本,認真研讀,謄抄十遍,五日后上大夏刑律司。”
張靜堂念完圣旨,厲了神,抬手喚道:“來人,行刑!”
“是!”
跟著張靜堂而來的宮廷護衛當即將阿勒司摁倒,很快有人搬來條凳,不顧阿勒司的呼喊叱罵,強行將其摁在了條凳上。
棒砸的聲音與阿勒司的慘聲響徹聽風閣。
十打完,阿勒司被放下,像條死狗似的趴在條凳上著氣,頃,抬起眼睛兇狠地盯著張靜堂。
張靜堂面帶微笑地看著這位巫族皇子,“三殿下,莫忘了五日后稿。”
“……”
宮里的一群人浩浩地來又浩浩地走了,巫族使團丟了這麼大人,早已被其余國家的使團看在眼里。木拓作為此行級別最高的長老,氣得胡須抖,恨不得再上去給阿勒司兩掌,
“三殿下,你對那永熙公主做了何事?臣先前便叮囑過你,不要惹怒!你是全當耳旁風了嗎?!”
阿勒司咬牙吼道:“皇帝今日如此辱我,我阿勒司日后必十倍奉還!”
木拓冷哼一聲,“十倍奉還?你拿什麼來說這話?看來三殿下對巫族的認識還不夠清晰,我便實話告訴你,大夏的兵馬一出,滅掉巫族,輕而易舉!”
阿勒司無言以對,心里卻是恨極。
木拓瞧他的眼神已像是瞧一個死人,若是日后回了國,巫族王知曉此事怕大夏遷怒,那阿勒司這三皇子保不保得住還難說。他不再管他,甩袖進了自己房門,連吩咐下人把阿勒司抬進來都沒有。
最后還是程英帶著兩三個隨從把阿勒司抬回了廂房。
程英沉默,片刻問道:“如今殿下打算如何做?很明顯,想要靠正常的追求娶到九公主已經不可能了。”
阿勒司一掌拍在桌子上,“我阿勒司難道就非得要娶這九公主不可嗎?區區一個人,就算沒有,我一樣能繼任王位!”
程英衰老的眼睛里閃過一抹不耐,仍循循哄道:“殿下便沒想過換一種法子,讓這九公主為您傾心嗎?”
“還能有什麼法子?”
阿勒司煩躁,“那九公主此時恐怕厭極了我,否則這皇帝怎會下這樣一道圣旨?”
是他小瞧了這九公主李嗣音,以為也同中原子一般,是個臉皮薄的,自是不敢將這等事告知夏元帝,旁人問起時也只會支支吾吾地遮掩過去。沒想他倒是錯看了。
程英沒有說話,而是倒了杯茶遞給阿勒司,待他緒稍稍平復下來后,心平氣和地說道:“這世上有一種蠱,可令中蠱者對施蠱人深種,至死不渝。殿下可知這是什麼蠱?”
阿勒司愣住。
程英并不需要他的回答,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仿佛方才那句話并不是反問,而是設問。
“我們巫族人最擅長的是什麼,想來不用草民多說。你我二人既然只是需要九公主背后權勢,殿下也不是真心喜這九公主,何不選擇下蠱來達目的?公主癡心于點下,執意要嫁,介時就算是皇帝反對也沒用,而他更不可能看著他最寵的兒去外邦折磨,只要我們再說上些好話,皇帝又有什麼理由不支持殿下?”
“可萬一被查出來……”阿勒司抿。
“蠱無無味,即,中蠱者既不會死也不會病,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,你不說,我不說,又有誰會第一時間想到中蠱上去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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