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玉貞不想兩個丫鬟在屋里伺候，打發們去門口。

拿起茶壺，一邊為周芙倒茶，一邊道：“空哥兒去知縣大人府上拜訪，多虧阿芙你那時提醒，我牙牌的事也一并辦了，我們還去陵都看了看。”

周芙“哇”了一聲，好奇道：“這麼遠?陵都有什麼好玩的嗎?”

到底是小孩子心，滿心都想著玩，馮玉貞含笑娓娓道來，把新鮮事說完了，頓了頓，還是坦率道：“阿芙，你知道的，我的實在算不上面，在陵都的醫館看了看，都說治不了。”

不自覺流出惆悵之，周芙輕聲道：“玉貞姐，要不讓我師父試試吧?那小藥告訴我，說他是從京城來的，指不定呢?”

馮玉貞已有些害怕希頻頻落空的覺，覺得這是周芙的安之語，苦笑著搖搖頭。

周芙卻向眨眨眼道：“玉貞姐，不要讓自己后悔。”

大概是“后悔”兩個字牽了心緒，馮玉貞還是答應了。

拋開這個話題，兩個人親親聊了大半天，留著吃完午飯，臨近夜晚，周芙只道該走了。

馮玉貞問他們鎮上在那兒住，得知臨時租了一間簡陋的窄間，直說請他們來府上住。周芙連連拒絕，生怕打擾他們，又說回去問師父的意思。

等崔凈空回來，馮玉貞尚且還同周芙依依不舍，又給提了一盒飯菜，囑咐回去熱一熱，同師父一塊吃。

馮玉貞送走周芙，跟崔凈空提起明日老大夫來府邸為自己看，崔凈空默了默，只道他明天沒事，留在府上看著。

馮玉貞怕他是擔心自己，遂道：“我有李疇陪著，出不了什麼事。”

崔凈空卻解釋，來年三月份的春闈在即，他會盡量減外出，呆在府中溫書。

第二日上午，老大夫仔細看過的跛，沉道：“夫人可是雨天常常疼?”

得到馮玉貞肯定答案，老大夫心中有數道：“雖不能治，無法讓夫人的與常人無異，然而可盡量剔除陳傷淤積的寒氣，以夾板纏縛固定，輔以藥浴，兩個多月可讓現下凸出半個指節的斷骨回大半。”

他語氣和煦道：“在下有七分把握，只是過程疼痛難忍，不知夫人可愿一試?”

疼了兩輩子，此時不過再疼上兩個月就可以解。本來是死馬當活馬醫，卻意外撞上了好運。

周芙方才一直坐在馮玉貞邊，著的手一塊張。驟然聽到好消息，咯咯笑著，側抱住了。

馮玉貞鼻尖發紅，用力點了點頭，差點把眼眶里滾的淚珠砸下來，心中既酸又欣喜，下意識抬頭去看站在一側的崔凈空。

青年長玉立，盯著的那截在外面的小，面上并無什麼神。

可他似有所察，敏銳低下頭，立即掀起角，玉面上泛著恰到好的笑意，像是十分為高興似的。

第59章 除夕夜

老大夫提醒,左一旦綁上夾板矯正，至兩個月，這條都派不上用場,須好好養著。

因此，知道不短的時日里都下不了地,馮玉貞還是怕耽誤繡活，想著明日去告訴掌柜一聲。

馮玉貞對待這門差事很是兢兢業業,是極為踏實肯干的人,從年初三四月同掌柜敲定書契,一直到年末以來,從未斷過。

這是養傷時也不打算歇了，崔凈空語氣平淡,卻潛藏著強：“嫂嫂何必如此勞累?府上又并非周轉不開,嫂嫂顧念著自個兒便好。”

馮玉貞正在拾掇冬日，即使邊有了仆從,一些質樸的習慣未曾被磨滅,還是更喜歡自己手擺置他們二人的件。

手下作一頓,麻利地將柜里一玄長袍出來,搭放在一側的木架上,這是崔凈空明日的行頭。

上輕聲道：“你我有點事干吧,空哥兒。”

這點繡活，從前用來維系家用,自從搬來鎮上宅邸，卻更像是每月一回給口氣的機會,為出門尋個正當的由頭,偶爾也能外面的人煙與生氣。

馮玉貞是不愿意去深想的,想不通,只徒增煩惱。

隔日，馮玉貞前去繡貨行，同掌柜闡明接下來一段時間，有人會代遞。

掌柜并無不可，他和馮玉貞定下了接下來每月須付的荷包數額，僅有兩個，馮玉貞聽著掌柜跟的說辭，譬如冬日憊懶，人們不愿出門等等。

可就是察覺其間的不對勁，掌柜的未免過于了，然而又不能明說，掌柜沒等去細想，抬手指了指店后，馮玉貞意外發現，前幾回的馬車復爾出現。

輕車路地搭車抵達，那小姐照常窩在榻上，神更為疲懶。許宛秋了額頭，請馮玉貞落座，說起上次為何沒去接。

原是那會兒府中正著呢：母親今年三十有二，前些日子食不下咽，聞不得酸味，請大夫一看，果然又查出雙子。

本來計劃十月回去，如今又不得不往后擱置，一并拖到現在，過年估計也得耗在這兒了。

母親本就虛，中年有孕，總是心憂落淚，許宛秋日日前去陪護，也應付得也十分辛苦。

其實并沒有要跟一個繡娘解釋的必要，可大抵實在累得慌，這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吐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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