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面的里正說完，卻沒有回復，男人仍然一眨不眨粘在那個夫人上，貪婪地上下凝視著。

他默聲坐在馬車里，看了半晌，并不搭腔，等人徹底消失在視野里，才垂下眸，掩住面上的神。

這位自京城而來的巡生得年輕俊，周威卻極重，長指搭在膝頭，指尖向下，沉沉敲了敲。

車外等候的田泰瞧見，想必會很清楚，這是崔凈空審不出話，上骨頭時常做的作，越煩躁便敲得越重，通常下一刻，他便會慢條斯理地命人上刑，有時來了興致也會自己手。

崔凈空半闔著眼，不知在思索什麼，眼睫于眼瞼落下一片郁的暗影。忽而出聲，平靜道：“親了，有了子嗣?”

鎮子的里正忙點點頭，另一邊陪同而來的職卻好似抓住了他剛才的異常，著手，諂道：“大人這是……看上了?”

這位巡甫一來江南道，對各路大小員奉上的什麼金銀珠寶、婢人都態度淡淡，堪稱油鹽不進，直直奔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。

誰知不過是個姿平平的婦人，便這位坐懷不，好似柳下惠一般的巡一下看直了眼呢?

年近半百、德高重的里正抖著，為難道：“該子為良家婦人，夫妻和睦，母慈，這、這實在有悖人倫天理……”

原本男人只是靜靜聽著他們說話，聞言卻輕笑出聲。

他將右腕上的長命鎖撥了一下，反復琢磨著“人倫”兩個字眼，笑容漸漸擴了幾分。

他語氣輕飄道：“夫妻和睦、母慈，與我何干?有悖人倫又如何?他沒本事，守不住，還怨別人來搶嗎?”

這全是馮玉貞要他的，橫豎他從沒有名分，以前是叔嫂倫，如今是強搶民婦，邊總有名正言順的人，他上不得臺面，明爭不到，只好暗搶。

崔凈空說出這等敗德辱行的話，面上卻依舊風霽月，十足的道貌岸然。

車廂一時無言，那職立刻確認了他的意思。里正有心無力，他人微言輕，只得長吁一聲。

“不過，”崔凈空抬起眼，盯著那個活絡起來的職，眼眸幽深，暗藏著警告：“作輕些，別傷了。”

當夜，馮玉貞將門窗檢查數遍，上床卻頗有些焦躁不安，喜安察覺到了母親的異常，牽住馮玉貞的手，小指和勾在一起，小聲道：“不怕不怕，安安會一直和阿娘在一起。”

兒太過懂事，還要反過來安，馮玉貞有些愧疚，把喜安抱在懷里，輕聲哼著曲子，哄睡。

自己始終繃著一弦，卻不知為何，眼皮越來越沉，馮玉貞直覺不對，搖了搖喜安，卻搖不醒。

抱著兒爬起，不控的困意令全無力，踉蹌靠在床邊，使勁咬破舌尖，忽而清醒了過來。

不能再呆在這兒了，得想辦法逃出去。

必定有人在門窗守著，馮玉貞當初買下這間院子，也有一個原因：柜子之后藏有一方窄門，通向后院，以備不時之需。

馮玉貞費力將柜子挪開，單手哆哆嗦嗦地拽開門栓。

門甫一開，卻不料黑乎乎的大掌徑直襲來，一方麻布死死捂住的口鼻，刺鼻的氣味竄鼻腔，馮玉貞雙一，眼睛徹底閉了上去。

抱著懷里的兒，意識消散的最后一刻，有人把喜安從懷里抱走，全力手去夠，嗓子里發出嗚咽，只來得及倉惶去想：喜安，我的安安怎麼辦?

一片漆黑。

馮玉貞撐起眼皮，完全辨不清何，大抵側躺在一張床上，朦朧間，只察覺下，指尖傳來似水的。

驟然驚醒，上的被落，兩手往上急急一探，還好衫完整，只是沒有穿鞋。仍沒有放下心，往邊索，都是空空一片，焦急喊道：“喜安?安安!”

安安不在這兒……

顧不得腦中尚還有些昏沉，扶著頭，從床上半直起，要下地，卻驀地聽到不遠的腳步聲。

馮玉貞本能收回，背對躺下，裝出仍在昏睡的模樣，心里咚咚打鼓，是誰如此大費周章把捉來的?

京城巡，昨日才走。

心里的答案呼之出，來人腳步沉穩，緩緩踱步至床側，愈來愈近，一淡淡的檀香涌來，將好似整個浸潤進他的氣息里了。

來人不發一語，只靜靜站在床邊，馮玉貞竭力保持著正常的呼吸，不出破綻，忽而呼吸一滯，一段冰涼的指節輕輕上了的脖頸。

一即分，馮玉貞尚還沒來得及松口氣，俄而他又了上來，這回卻是整只手，撥開散的青，緩緩挲著人秀致的脖頸。

他的手太涼，馮玉貞這五年間都沒有過男人，他細致拂過膩的皮，幾乎有些戰栗了。

來人卻沒有拆穿拙劣的演技，他仍不滿足，子俯下，鼻尖蹭過的臉頰，兩個人的氣息曖昧纏。

馮玉貞不住這樣輕慢的折磨下，心里的六分猜疑鑿定了十分，總算撐不下去，突然睜開眼，全力出手，一把推開上的人，扭往床下爬去。

慌忙到床沿，只聽得一聲頗為稔的笑聲，腳踝驀地一，努力頃刻間便全數作廢，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，又被拽回他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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