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綿街。

這是京中最熱鬧的地方，因為離皇城最近，所以各路商販都在此開店。

久而久之，這裏就了京城的一道名景，繁華之極。

繁華的同時，店麵價格也水漲船高。

“把門匾換一個，我要的是那位書法家寫的，對，就那塊！”

顧清菡在店門口指揮著夥計。

在歲棉街買了三間樓，全部打通，合了一個，又從頭至尾重新裝飾一遍，準備開一間樓。

這木匠施工，前前後後快有半月。

今兒個才做好雛形。

整個樓的所有裝飾都用了素，清雅的覺在一整條街都是突出的。

最突出的是這樓所用的材料，大到雕飾，小到碗，無一例外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。

門口的牌匾是用了黑楠木，燙金的樓二字揮灑。

最初大家還好奇地來看是誰這麽財大氣，一聽說是顧清菡，大家就不約而同懂了。

顧清菡嘛，那麽豪氣也正常嗚嗚嗚嗚嗚嗚。

這條街的店家們齊齊抹淚。

容鳴在顧清菡後麵撐著傘，春桃在一旁給扇風。

隻這麽一會兒，顧清菡額角就沁出了香汗。

春桃心疼地說：“小姐，您歇一會兒吧。”

旁邊傳來嗤笑，輕佻的男聲響起：“你家小姐才出來沒有一刻，你就讓歇息啊？”蘇義站在一旁，手中的扇子揮得自在。

顧清菡想克製，但是沒克製住。

翻了一個白眼。

“你來幹什麽？”顧清菡沒什麽好氣，因為葉慕言之前和說過，蘇義故意挑撥兩人的關係。

一看就是個小人作派，不知今日前來又有什麽心思。

蘇義笑得神，眼神轉向店裏。

一道清雅的影在忙前忙後。

扭頭來向顧清菡高興地揮手：“姐姐，你來啦！”顧榕欣喜悅的表由而外煥發出來。

昨日才支支吾吾和顧清菡說了自己也想參與樓的營生，今日顧清菡就讓負責了！第一次在府外大展拳腳，覺得一切都好新鮮。

見到旁邊還有蘇義，微不可察地蹙眉，但也是盈盈行禮。

“蘇公子。”

蘇義收起折扇，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真心：“欣姑娘。”他不喚顧姑娘，而是用了和家裏人一樣，也是有了幾分心思的。

顧榕欣頷首。

這蘇義讓人捉不，前段時間派人送謝禮之時被他拒絕，之後時不時來送一些小玩意兒，還親自到後門等，隻為親手送給。

一開始是胭脂水，拒不肯收，而且這些件顧清菡早就給們添置了好幾箱。

他停了一段時間送東西，再來的時候就帶了新的禮，什麽絕版古籍啊，或是魯班的圖紙這種，知道這些難尋，又興趣，便同意收下，再給他些銀子打發了。

這一來二去顧榕欣覺不太對勁，就再也不見他。可他今日卻來了這兒，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這裏的？

“姐姐，今日我做了些規劃…”顧榕欣悄悄拉顧清菡過去，把那張圖紙遞給，怕別人發現們的商業機，警惕的樣子有些可，“姐姐檢查一番，若合適，那就差人置辦了。”

沒想到顧清菡推開圖紙，笑意盈盈：“欣欣自己做主便好。”

顧榕欣愣住了，張張口，第一時間想要解釋：“姐姐…我不是想要做主牟利，隻是想……”

顧清菡打斷了的話，笑著說：“你怎麽想到這兒了？”握住顧榕欣的手，溫暖又有力量：“你做事極為細致，還不缺果斷，想法還一個比一個好，你是應當做裁決的。”

見顧榕欣還想拒絕，就又添一句：“難道你隻想一輩子做沒決斷能力的人嗎？你應該向天空飛翔，不是依附於別人的捆綁。”

蘇義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過來，讚同道：“欣姑娘雖然外表看著弱，可實際上有力量的很呢。”他說完還要踩顧清菡一番：“不像某些人，氣的很。”

聽到他的話，顧清菡沒說什麽，顧榕欣已經表現出了顯而易見的不歡迎：“我和姐姐是什麽樣的人不著你來評判，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子。蘇公子，若沒有別的事，請回吧。”

蘇義第一次愣住，他心裏失笑。

這對姐妹倒是不像平常深宅大院裏出來的勾心鬥角。

一個比一個純真至善，也是可。

嗯，顧榕欣可。

他笑瞇瞇地抱拳：“是在下唐突了，兩位姑娘都是全天下最優秀的子。”忍耐了半響，沒忍住：“欣姑娘尤其。”

顧清菡在一旁差點笑出來，風流浪子怎麽如此笨拙，倒像是從未經曆過風月一般。

忍著笑意拉起顧榕欣的手，“走，我們一起去看看那些雕飾如何了。”

………………

樓熱熱鬧鬧地正進行到一半，顧清菡已經躺在家裏休息好一陣了。

果真沒看錯，顧榕欣不複往日閨閣大小姐的樣子，行事作風頗有一套理念，樓的進度因為快了一月。

這時，來了好些宮裏的人。

手裏拿著明黃的卷軸，示意他們傳召。

為首的太監尖細的嗓音宣讀：“奉天承運皇帝，詔曰：威大將軍顧廷康驍勇善戰，智勇兼備，能征慣戰，故派將軍回京休養，已得消息，明日抵達京城。皇上親自舉辦洗塵宴，明日巳時進宮赴宴。”太監說完這些停頓了一下，猶豫地繼續讀另一幅詔。

“另賞賜顧家嫡顧清菡珍珠十槲，瑪瑙珊瑚四對，銀水鏡十屏，夜明珠……十箱？”太監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賞賜，讀到一半明顯出了驚訝的音。不過還是輕咳兩聲，繼續讀下去。“暖玉一對……………”

眾人這才驚覺，太監手裏有兩幅詔書，較短的一幅是皇帝的詔諭，另一幅長的則是賞賜。他後跟了長長的一條隊伍，擔著無數珠寶。

顧清菡聽到夜明珠心中就明了。

前兩日窩在葉慕言懷裏看話本的時候，不經意說道：“不知道房間全都擺滿夜明珠會是什麽樣子。”的聲音很小，說完自己都忘記了，沒想到葉慕言記得。

還有那暖玉，是昨日和葉慕言在河邊遊玩，他拉手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有些涼，又不帶暖手的東西，嫌沉，故而就放任它涼著。葉慕言當時沒說話，隻是把每指頭都放懷裏暖熱了才好，中途時不時低頭親吻一個指尖。

沒想到他都在今日送來了。

顧清菡笑瞇瞇地領旨謝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