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兩點,辦公區域的員工各自忙碌。
偌大空曠的總裁辦公室,采通。
上虞坐在椅子上,翻閱文件的手微微頓住,目不經意瞥向窗外,想起何橋南送到公司樓下時,那滿含擔憂與無奈的眼神。
收回目,低眸將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,正打算拿起手機給何橋南打個電話。
“叩叩叩——”
辦公室門被敲響,書泡了一杯咖啡進來,微微傾:“虞總,您的咖啡。”
按照每個月的慣例,隻要上虞有到分公司開會,午休的時間都會要一杯咖啡,然後坐在空調房裏理工作。
可此刻,看了眼桌麵上擺放的咖啡,淡然一笑:“麻煩你幫我換一杯果,謝謝。”
書愣了愣,沒多問,撤下那杯式很快端了一杯果進來。
領導今天諸多表現都著異常,比如平常都是穿著高跟鞋,氣場凜冽的走向會議室,對著各部門負責人的工作匯報提出各種犀利的問題。
但今天,穿的是平底鞋,開會的時候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溫婉優雅的姿態,甚至還會和幾個部門主管聊天。
簡直就是判若兩人,完全顛覆了眾人對的認識。
上虞埋頭在文件末端簽字,察覺到書站在原地頻頻瞄,忍不住抬頭問:“還有事嗎?”
領導家世好,學曆好,人長得漂亮端莊。
關鍵,這樣格清冷,好像對誰都是一副冷淡模樣的人,平日裏對待員工們卻格外的好,節假日補以及該有的福利,隻會多不會。
這也是為什麽有那麽多準畢業生破頭都想來他們公司的原因之一。
書回神,道了聲抱歉,恭敬退出去。
上虞重新投工作中,過了十五分鍾左右,突然接到何橋南的電話。
聽筒裏傳出他極關心的話語:“小虞,晚上訂了你喜歡的餐廳,你大概什麽時候下班?”
上虞停下手裏的工作,靠在椅背上,角浮起淺淡的笑容,語氣輕:“差不多四點半左右。”
說著話,又轉頭看向窗外略顯沉的天氣。
下午格外悶熱,覺傍晚會有一場暴雨來臨,囑咐電話那頭的男人:“你如果先忙完,可以提前來公司等我,我盡快完手裏的工作,早點下班。”
“好。”
那頭響起一聲打火機的聲音,何橋南了一口煙,站在律所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眺遠方,俊朗深邃的臉龐在繚繞的青白煙霧中漸漸朦朧。
他瞇眼盯著某看了片刻,才緩慢吐出煙圈,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嚴肅:“小虞,你會怪我自作主張讓你這個時候懷了孕嗎?”
的工作有多忙他是知道的,每個月基本都在國外各奔波,不是開會就是應酬。
就像前些天說的,上集團這段時間有好幾個項目同時在運轉,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力來備孕,跟他商量過好多次,打算明年再計劃要孩子。
電話裏沉默幾秒,何橋南沉沉一聲輕歎:“我得知你懷孕的那一刻真的很開心,但我也疏忽大意了,忘了顧及你的,如果,你覺得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,我們可以......”
他不忍說出拿掉孩子的話,那是他和的孩子,他哪裏舍得。
聽筒裏,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和煙的細小靜。
落地窗外,濃雲翻滾,好似頃刻間就能落下傾盆大雨。
辦公室,安靜得針落可聞,唯有牆上的掛鍾滴答在響。
若不是聽筒一端漂浮在耳邊的滋滋電流,何橋南會以為電話已經被掛斷。
他香煙,試探的喊了聲:“小虞?”
良久,上虞有些生氣的輕嗬,語氣卻堅定如鐵:“橋南,你想太多了,這個孩子來的剛好,我很期待Ta的到來。”
說罷,頓了頓,語調中帶著幾分不悅,繼續道:“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,想讓我把我們的孩子打掉嗎?”
聽見生氣的聲音,何橋南一驚,慌解釋:“不是的,我不是這個意思,我當然希我們的孩子能健康順利出生,我隻是怕你.....會覺得.....我想要孩子的心切.....太自私了.....”
向來伶牙俐齒在法庭上毫無敗績的金牌大律師,竟也有這般無措張的時候。
上虞勾,笑容裏摻雜了一責怪:“你的確有夠自私,先是擅自在套子上麵做手腳,現在又擅自了打掉孩子的念頭。”
“何橋南,從今天起,你每天晚上睡前給我在鍵盤上跪足半個小時再上床睡覺!”
何橋南:“......”
上虞的語氣仍舊不善:“你記住,我上虞的孩子,既然來了,就沒有剝奪Ta生命的道理,你要是再說些有的沒的,我大可以去父留子。”
“老婆,去父留子就誇張了吧,你就當我剛才沒說過那些話,我一定洗心革麵,重新做人,你不能不要我。”
何橋南高大的影立在窗前,聽裏說出‘去父留子’的時候,手不爭氣的抖了一下,煙灰掉落在指尖,燙紅了他的皮。
他眉宇愁緒浸染,張到不行:“跪鍵盤,我接,你別生氣,對不好。”
上虞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生氣,尤其是在聽到他語氣張之際,更是連半點怒氣也發不出來了。
但人嘛,有幾個是不喜歡聽老公哄兩句的?
也不例外!
上虞故意冷哼一聲,語氣邦邦:“知道對我不好,那就乖乖閉上,我現在忙的很,沒空陪你貧,先這樣吧。”
說完便徑直掛斷電話。
電話那端的何橋南:“……”
這是不是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?
沒事吃飽了撐的去跟說那些幹嘛?
他撚滅煙,拿著車鑰匙轉離開辦公室,路過辦公區域時,他隨口跟助理代一句:“我提前下班,有什麽事給我發信息就行。”
助理抱著一疊文件,急忙住他:“欸,何律師,剛才方律師還讓您去一下他辦公室。”
方律師是這家律所的合夥人之一,也是何橋南大學的師兄兼好友。
兩人相識多年,三年前一拍即合為了合作夥伴。
他走出去兩步又折返回去,朝著走廊盡頭的的另一間辦公室過去。
象征的敲了兩下門就直接走進去:“助理說你有事找我,有什麽事不能明天再說嗎?我著急接老婆下班。”
對方從電腦屏幕裏抬頭看向他,打趣地笑了笑:“瞧瞧,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號稱法律係鐵樹不開花的大才子,如今居然變妻管嚴了,嘖嘖嘖.....真是稀罕事兒。”
何橋南瞥他一眼,坐到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,傲挑眉:“怎麽,羨慕嫉妒恨啊,不是我說你老方,當年師姐若是沒去外地發展,你倆的孩子是不是都上小學了?”
話落,對麵的男人神明顯黯淡,隨即恢複如初,岔開話題:“行了,知道你婚姻幸福滿,馬上又要當爸爸了,我比不過你。”
他放下手頭工作,正道:“市裏下個月要辦一個法律座談會,屆時,會有很多業大佬都來參加,我那天不巧要去機場接個人,你代我去?”
何橋南端著茶杯,長指搭在杯沿,笑的意味深長:“師姐回來了?”
裏這位師姐,就仿佛及到對方心中的一刺,許多年過去,紮的很深,拔不出來。
男人角牽,漾開一抹苦:“反正你也不是外人,跟你說也無妨。”
聞言,何橋南擱下茶杯,坐直子,長疊,妥妥的合格吃瓜群眾。
“展開細說?”
他摘掉眼鏡,了眉心:“準備跟現在的老公離婚,來找我幫打離婚司的。”
何橋南:“我就說,當初決定到外地發展,不到半年時間就閃婚,肯定走不長久,老方,師姐沒孩子,你若還是對念念不忘,為什麽不再試一次?”
可對方自嘲輕笑,隻回給他四個字——順其自然。
年時期,他曾一次次勇敢追求,最終都以失敗告終。
不是因為他不夠好,是他太好了,好到讓喜歡的姑娘自卑。
後來,閃婚嫁給一個高中老師。
婚禮那天,方律師去了,看著穿著婚紗,跟別人換戒指,明明很幸福的場景,他這位曾經出現在世界裏的過客卻在臺下哭的不能自已。
何橋南仔細回想那天他拉著自己在酒吧喝得爛醉、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令人聽起來不是滋味的話。
【我為什麽不能和在一起?】
【嫁的人,為什麽不能是我?】
【那麽一顆綠豆大小的鑽戒,連我一頓飯錢都不夠,怎麽就選他不選我?】
想到這裏,何橋南沉默片刻,起整理了一下西裝紐扣,走到他邊拍了拍方律師的肩,語調輕鬆:“把座談會的邀請函放我辦公室就行,要下雨了,我得去接老婆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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