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不想一直招搖撞騙，我想報仇，可那些雜碎已經被趕走了。”

“我就想好好的活下去，以后不再被人欺負。”

“我聽到你和宅里那個人說話了。”

“地相堪輿上一代的先生，都比袁仙師還厲害，你也肯定很厲害。”

“你能不能告訴我，我的機緣，在何方？”

說著，張九卦就跪在了地上，他幾乎整個都拜伏在地，聲音格外的恭敬和虔誠。

我低頭看著張九卦。

莫名的，我卻從他上覺到了幾分悉。

這覺很薄弱。

可即便是薄弱，依舊讓我覺得有似曾相識。

當年我不也是一樣，懷著海深仇，只剩下一個人闖這界。

張九卦要比我好一些，他還有一個弟弟。

可他也要慘一些，因為他的仇人，已經難以。

還有，他的機緣不如我。

我有二叔，許叔，何鬼婆，師尊，柳天牛，蔣盤，廖呈……等等……

他們莫不是亦師亦父，便將我視同兄弟手足。

張九卦就只能帶著一個胞弟行騙了。

思緒至此，我又說道“你想要好好活下去，便更需要行正路，走歪門邪道的人，我見了很多，沒有一個有善終。”

“要麼首異，要麼魂飛魄散。”

張九卦巍巍的抬起頭。

他又俯拜了下來。

我沉默了一下，才開口“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機緣，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。”

“你去紅原縣，那里有一個疑龍道場，找到里頭一個做唐九宮的人，便說我你去的。”

“要是你有資質的話，不需要銀元，也能學到本事。”

說完，我抬手一甩，一枚六府符的銅片落在張九卦面前。

不再停頓，我徑直朝著院外走去。

后方，傳來砰砰砰的聲音。

分明是張九卦在磕頭。

當年關于唐九宮，我并沒有多管他的后續安排。

疑龍道場更多的布局是蔣盤幫那些先生做的。

唐九宮也是他安排下去的。

那些先生里頭，只有唐九宮年事大，其余人都有可能有變，唐九宮的變最小。

點撥一下張九卦，若他真能有幾分出息，也就當我做了一件好事。

畢竟，一個聰明絕頂的人，走在正路上行好事。

要比他走歪門邪道強太多。

多一個先生，一個惡人，這世間也會死很多人。

出了小破道觀，我便上了馬。

揚起鞭子，我一馬。

馬兒嘶鳴一聲，朝著前方跑去。

出了山口，我就朝著何家村趕回。

等到了何家村的時候，時間都已經過了子時了。

何雉還沒睡，在堂屋看書。

我下馬，就迅速起了朝著我走來。

“這麼長時間沒回來……”何雉蹙眉，略有幾分疑。

“出了一些小事，我去了一趟江，遇到了一個舊人。”

“然后我又去了一趟破道觀，沒找到柳道長和青山。”

我解釋的時候，何雉的手拉著我口的服，皺著眉。

“服是的，你下了水？”

“還有……你的手？”何雉立即就拉著我的

手腕。

燭映下，我手指上有很多道線，就像是裂開的傷口。

我輕嘆了一口氣，將今晚發生的事詳細說了一遍。

何雉則驚愕不已。

“馬保金……居然還有兩個兒子了，江下頭……那麼多水尸鬼，會不會和紅河的事有關？”

“你以前都可以算柳化煙的卦，現在卻算不了了……”

“柳道長和楊青山……”

何雉話音愈發沉重。

再接著，又低聲說了句“張九卦不過是一個招搖撞騙的小子，你居然讓他去疑龍道場……”

“當年，我也只是一個生子。”我輕嘆了一聲，道“多一句話，一個走偏路的人，并沒有什麼不好。”

何雉怔了怔，抿了抿，道“好吧。”

接著，何雉面遲疑之，道“那江的事解決了……三件事就一件。”

“為了遁空著想，咱們不能拖延更久了……”

“沒有柳家道士，鬼婆子過幾日要全部來，讓鬼婆子們手呢？”

我心頭微凜，低頭在思索。

水尸鬼很兇，鬼婆子擅長手。

可只有柳正道和楊青山在這里，我才有把握我們沒有損傷……

一旦鬼婆子不是水尸鬼的對手，必定會傷亡慘重……

遲疑間，我搖了搖頭。

何雉咬，沒有開口說話了。

“我覺得，或許可以試試？”何阿婆略顯蒼老的聲音從屋外傳來。

回頭，我就瞧見皺的臉。

“本來想讓七月侍奉遁空，可你也不同意。”

“何家想要得到先生

更多的庇護，總不能什麼都不付出。”

“再者說，水尸鬼近年讓臨河的村鎮都困擾不已，何家很多鬼婆子也影響，除了，是有好的。”何阿婆停頓了一下，又說道“還有，你們剛才說……為了遁空？雖然老婆子不知道到底是為何。可遁空，是我何家的小輩，如此天資縱橫的孩子，何家當鼎力幫助。”

何雉面帶喜，期翼的看著我。

我又沉默了一下，才低聲道“三天，再等三天時間，如果我找不到柳道長和青山，就這樣做。”

何阿婆立即點點頭，臉上的褶子都笑的疊在一起了。

“如此甚好，何家的人遠一些的，趕來也還需要幾天時間，明兒應該能到一部分，我先讓七月安頓到村里住下。”

我雙手抱拳，低聲道“多謝何阿婆，我對何家，也必有重謝。”

何阿婆笑瞇瞇的說道“重謝的話，倒不如讓遁空以后做何家的主事鬼婆，如何？”

我臉一僵。

何雉眼中的喜就更多了。

“此事……再等遁空大一些，再議吧，何家之主，若是了外姓……這又怎麼讓何家其余人服眾。”

何阿婆擺了擺手，道“，此事你就無須擔心了，這一次，你讓遁空先一顯手，他那頭化青的狼獒，足夠讓所有鬼婆子不敢開口說話！”

何阿婆眼中帶著充沛的自信。

我瞥了一眼院的赤獒。

它稍微揚起來頭，打了個哈氣。

我遲疑了一下，才點點頭。

何雉笑著挽住了我胳膊，何阿婆也眉開眼笑。

就在這時，何雉才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，說道“對了！婆婆，幫我一件事。”

“收一個孩子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