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唯有不同的是,師尊是給柳天牛最后一卦,是畢生最強的卦象之一。
我并沒有拒絕柳正道。
未必所有人的卦,都需要撥反正。
柳天牛雖說用的是我師尊的最后一卦,但他也沒有讓師尊去撥反正。
馬車的速度不快,約莫小半個時辰,我們才到了開城,又過了小半個時辰,才到了袁氏宅外。
下了馬車,仆從做了請的作。
宅門大開,辛甲子在門前恭候。
我正要往前走,卻發現柳正道沒有抬步,扭頭看了一眼他頭頂的高冠,我才想起來上一次,他不得不低頭三分……
下一刻,柳正道卻忽而縱一躍!
他直接在袁氏宅的院墻中央借力,又是一躍,便到了宅院頭的頂端!
那兩個仆人被驚了一下,面面相覷。
辛甲子同樣出愕然之,他眉頭皺。
我卻心里頭順暢了不,邁步朝著院走去。
辛甲子隨在我后,同我一起院。
今天的院,并不如往常一般寂靜。
院子中央擺著三張茶桌,一桌旁邊,只有一張椅子,袁化邵坐在那里。
另外兩張,則是左右各有椅子。
我們剛走出院仄矮小的過道,我就聽見后上方傳來幽幽的曲調聲。
“開疾苦,黃仙為禍,食人子,萬民悲哭!”
這調子太尖銳細長,聽得人渾都是皮疙瘩。
我扭頭,并且微微仰首。
通道上方,是一個戲臺。
此時戲臺上的一幕,卻讓我極為愕然。
細細的鋼,在下若若現。
臺上是數量眾多的紙扎,錯落有致。
邊緣,是人的紙扎,它們有的跪地,有的抱,有的相互攙扶。
稍微中央一些,則是更為怪異的紙扎。
那些并不是人皮……
而是黃仙皮!
充盈的皮下,是空的眼眶,可那黃白相間的發,卻還是給我一種驚疑。
這些黃仙紙扎,它們下還著一些更小的紙扎,似是孩,似是嬰兒,已經破損。
當然,這些紙扎就不是人皮了,而是普普通通的麻紙。
尖銳的咔咔聲,混雜著悲哭的聲音,這兩種聲響混合在一起,就給人一種極為絕悲痛的覺。
就好似讓人臨其境。
黃仙作祟為禍,專門殘害孩!
百姓無能為力,只能在四周哭泣。
另一側傳來輕響聲,是柳正道落了地,他扭頭,同樣微瞇著眼睛看著戲臺。
就在這時,周圍那些人的紙扎,忽而讓開了一條路。
所有的聲音,一瞬間消失不見。
下一刻出現的,是一個激昂興的低喝。
“仙師為民,踏足人間!先天卦起,黃仙全殲!”跟著,在那個空隙中,落下了另一個紙扎!
這紙扎人材欣長,一手持羅盤,另一手,則持著一本書。
并且,他也不是用人皮做的紙扎,而是正常的黃紙,整個紙扎做的惟妙惟肖,居然和袁化邵有好幾分相似!
“這……”我心中的驚更多了。
我旁
的辛甲子,他滿眼虔誠,沖著戲臺上深深鞠了一躬。
接著他扭過頭來,看我的眼神更深邃,還帶著一不屑。
下一刻,院傳來了一聲咳嗽。
辛甲子眼神一正。
他再看向戲臺,沉聲道“仙師有客到,退下吧,許溟。”
嗖嗖聲響驟然升起。
下一瞬,戲臺上所有的紙扎都消失不見。
茶桌旁,袁化邵放下手中茶杯。
他站起來,沖著我和柳正道抱拳躬。
柳正道回了一禮,我同樣回禮。
戲臺上空空,辛甲子又朝著院門退去。
我和柳正道走至茶桌旁,袁化邵輕嘆道“當年救了那些人之后,我才發現其中有一個紙扎匠,他便從此跟隨我后,還編排出來了一些戲曲,在城唱戲,時而也會來我這里唱上一曲。”
“不唱戲的時候,他就守在宅門口,兩位來的那日,見到的那幾人,都有各種原因來跟隨我。”
袁化邵解釋之后,我這才惶然。
柳正道點了點頭,他眼中對袁化邵的正則更多。
袁化邵又做了一個請的作,才輕咦一聲“侄兒和賢弟妹沒來?”我解釋了兩句,表示他們還需學藝,今天就沒來,也不會耽誤我們正事。
停頓了一下,我又抱拳和袁化邵說了,我打算離開的時候,帶上給他們調理的藥。
袁化邵點點頭,道“這也未嘗不可。”再之后,場間的氛圍一下子就變得凝重了不。
因為柳正道問了一句“袁先生,你應該已經想到了對策吧?那兩人,近幾日毫無蹤影。”袁化邵面沉凝之,又做了個
請坐的作。
我和柳正道這才坐下來。
“想要這兩個膽小如鼠,卻又心腸歹毒的人出來,并沒有那麼容易。”袁化邵端起茶盞,輕輕吹了一口氣。
他飲了一口茶,又道“任何計謀,他們都不可能現的。”
“想要他們出現,唯有一個辦法。”
“讓他們覺得,一定能殺我們的時候,他們才會出現。”
“否則任何時候,都會被他們當陷阱。”我眉頭皺。
袁化邵這番話,并不無道理。
但想要讓他們認為,一定能殺我們?
那是什麼時候?
做戲?
那兩人絕對不笨,鴻門宴和甕中捉鱉,都不可能騙到他們。
我沒有開口,而是繼續等袁化邵說。
下一刻,袁化邵又道“開城西一百里,有一大山,山中有墳冢,墳冢葬三人。”
“若是我判斷沒錯,那三人早已經羽化登仙。”
“我們去開那座墳,必定危險重重,甚至有可能險死還生。”
“只有在真的危險下,他們才會判斷,是不是要當黃雀。”我面驟變。
袁化邵這個辦法,當真是奇特。
而仔細一考量,他說的還真沒錯。
最自然的危險,才會讓那兩人判斷得失,是否手。
可這樣來說,對我們也未免太過危險。
不只是一個有三口羽化尸的大墳。
若是我們真的重創,那兩人,豈不是真的輕而易舉將我們殺了?
一時間,我額頭都泌出了汗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