寧王覺得此時此景，一切都剛剛好，按理說應該表個白，至把關系確定一下。

可陸夭的份之謎始終像在他心上的大石頭。

他想起之前陸夭曾經夢囈著道歉，所以他不敢確定對方的究竟是夢里那個他，還是現實中的自己。

很多時候，他能覺出來，陸夭是在過自己去看其他人。

但那個人是誰？是前世的自己？還是什麼其他人？他不愿也不敢去細想。

兩人此時距離很近，陸夭不得不承認，常人太容易被他蠱了。

因為這人相貌實在生得好，俊中帶點邪魅，對孩子有著天生致命的吸引力。

自己也是普通人，所以很難免俗。所以此時此刻被他半圈半抱在懷里，思維都有點無法集中。

陸夭太知道他骨子里對別人有多涼薄，正因為知道，眼下這份專注才顯得格外珍貴。

“王爺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嘛？”陸夭不自覺地。

寧王盯著的丁香小舌，眸子逐漸加深，托著后腦的那只手也在漸漸施力。

“王妃覺得呢？”

“我不確定。”

陸夭其實很想說是，但兒沒有機會說出口。

后腰被抵上柱子，墮馬髻松松地散了開來，黑綢般的長發傾瀉而下，整個人也像失重一樣，落在寧王準備好的天羅地網里。

雙手憑借本能攀上對方的脖頸才不至于失去重心，彼此呼吸纏，急促又曖昧。

“王妃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？”

陸夭頓時清醒了些。

想到了那日方丈說的話，心疼頓時有些沉重，曖昧氣氛也散去了些。

果不其然，寧王下一句說的，印證了他的猜想。

“方丈那日說的話，是什麼意思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陸夭裝傻充愣，“可能高人都這樣，說話比較云山霧罩。”

“他不是那種招搖撞騙的人。”寧王語氣認真了些，“而且我以為我們現在已經是命相的朋友了。”

陸夭被“朋友”這兩個字刺到，但接著聽寧王又說。

“所以你可以信任我。”

陸夭看著眼前表誠摯的寧王，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。

理智上知道這個

人絕對可以信任，但上還是沒有做好準備把重生的經歷和盤托出。對方若是知道，自己只是因為前世的恩才嫁給他，還會不會對一如現在。

所以不敢賭，怕賭過之后連現在的一切也都會失去。

思及至此，話到邊卻改了口。

“方丈大概是看穿了我能做預知夢。”

“那重來一次是什麼意思？”寧王或許不敢確定彼此的，但其他事卻保持著絕對敏銳，“這兩件事聽著可不是一回事。”

“因為有預知能力，所以等于重來一次啊。”陸夭詭辯著，“夢里有些事，再來一次是可以有更好選擇的。”

“那你選擇什麼？”

陸夭心想，當然是你啊，問題是你剛說把我當朋友，我怎麼開口呢？

“當然是選擇要不要繼續嫁到王府啊。”陸夭假裝沉一下，借此掩蓋自己剛剛的失，“畢竟你對我又不算很好。”

寧王仔細反思了一下，發現他對陸夭好像確實沒有特別好的地方，而且在他的所謂庇護下，還讓人過那麼重的傷。

“那我以后再努努力吧。”

陸夭驚訝地睜大眼，覺簡直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。

“我以后會努力對你再好一點，你也可以試著，更信任我。”

這種放下段的話放到以前簡直想都別想，有那麼一瞬間，什麼，什麼表白，陸夭覺得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沒什麼不好。

而更讓驚訝的還在后面，說努努力，當天就踐行到了食住行方方面面。

晚膳時分，當他不知道第多次給陸夭碗里填菜之后，陸夭放下碗，幽幽地看著讓吃不下飯的始作俑者。

“王爺能給我一點吃的時間嗎？整晚上你顧著夾了。”

寧王看了看陸夭碗里堆積如山的菜，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
“那你倒是快吃啊。”

“問題是你沒給我機會啊。”

寧王被噎得無語，于是湊過去想堵

的。

陸夭大為震驚，急忙下意識后退。

“躲什麼啊？”

“我沒躲。”

“還說沒有，都退到墻角了，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！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強吻你。”

孫嬤嬤這時候剛好端著湯進來，聞言站在門口，進也不是，退也不是。

陸夭大窘，飛快地瞥了一眼孫嬤嬤，只見孫嬤嬤比還窘，站在原地眼觀鼻鼻觀心。

“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！”陸夭氣得連敬語都忘了說。

寧王耳力過人，其實早就聽到孫嬤嬤從外面走過來的腳步聲，但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好避諱的。

“我名字吧。”寧王決定不再逗，“老是王爺王爺的，著很奇怪，要麼夫君也行。”

陸夭覺自己短時間之都不能再直視孫嬤嬤了，是不排斥寧王跟說話隨便些，但不代表喜歡讓人旁聽啊。

孫嬤嬤大概也看出了陸夭的窘，快速把湯碗放下。

“王妃就當老奴不存在，繼續就行了。”說完就往外走，快到門口了又想起什麼，回頭沖陸夭眨眨眼，“對了，王爺名阿蘊。”

“阿蘊啊。”陸夭笑得意味深長，“是個好名字。”

寧王臉上顯出難得的窘。

“陸小夭，不許這麼！”

“可我覺得這個很好啊，又親切又好記。”陸夭看向寧王，“萬盡然，而以是相蘊，先皇后果然是有大智慧的。”

孰料寧王卻并沒有附和，他淡淡回了句。

“這名是外祖母起的，只有會這麼。”

說到薛家這位老太君，陸夭也沉默下來。

那是個真正有大智慧的人，培養出兩位皇后，而且不居功自傲，在整個家族出現危機的時候力挽狂瀾。就連啟獻帝，也十分尊重這位薛老太君。

陸夭從前世就很欽佩，但前世寧王跟薛家走不多，只記得老太君不大好，后面就不怎麼見人了，寧王起事之前，就去世了。

如果這輩子能活久一點，對于寧王日后奪位倒是一大助力。

“我記得外祖不是快要大壽了

嗎？”

“這你都知道？”寧王挑眉看，“你這是有多本王啊？”

陸夭被他這個屋及烏的腦回路逗笑了，毫不留破他的自我覺良好。

“那你真是想多了，我是因為看了府里婚喪嫁娶的單子。”陸夭狡黠笑笑，“不過你要覺得這麼想能開心一點，也無妨。”

寧王不想給嘲諷的機會，于是夾了塊栗子直接塞進陸夭里。

“消停會兒吧。”

“我給外祖準備份禮吧。”陸夭急急咽下里的栗子，“你若怕皇帝生疑，不方便去薛家的話，我去送就好了。”

“有什麼不方便的呢。”寧王聳聳肩，“那是他外祖母，也是我的。”

陸夭心頭涌上一陣難過，在帝王家，有時候被迫要接親淡薄的無奈。

“以后都有我。”手握住寧王，“”阿蘊，我會一直在的。”

寧王本來因為前面的話還有幾分，結果聽見占便宜似的出了自己名，當下眼神有些危險。

偏生陸夭從不知道什麼知難而退，還猶不自覺地繼續說著。

“平時見不到外祖很難過吧，無妨，我可以代替老人家多你幾聲，阿蘊，阿蘊，阿蘊。”

寧王握住陸夭纖瘦單薄的肩膀，警告道。

“再，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閉。”

陸夭的臉迅速染上一層緋，寧王發現的肋，頗為得意，于是不依不饒。

“你的換氣功夫，要是有皮子一半利索就行了。”他帶著點啞沉的笑意道，“主要就是練得太。”

兩輩子都栽在一個人上，哪來的機會去練呢？

偏生害技生疏的始作俑者還在嘲笑。

“說的沒錯，我是該找人好好練練。”故意加重“找人”這兩個字。

果不其然，寧王眉頭皺了起來，單手撐住，把抵在桌子旁。

“你想找什麼人練？”

陸夭眨眨眼，吐氣如蘭。

“難不，阿蘊愿意做陪練嗎？”

寧王登時覺得某個部分蠢蠢不控制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