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雲的哭訴除了有些聒噪之外,但還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。
通過阿雲所說,秦霜大致瞭解到,無疑是遭到了暗殺,然後袁儼在關鍵時刻出手,救下了,顯然,這是一場未遂的暗殺。
並且這件事不能外泄,還得瞞過秦老夫人、何氏以及薑氏,明白,若是這事一旦被廣而告之,京都不僅會引起一陣不小的轟,就連的名節也要被毀得一乾二淨。
秦霜一下子得到了這許多的資訊,大腦一時半會有些接不了,頓時出現了短暫的一片空白。
等等!
暗殺,為什麼會遭到暗殺?自問並無結下仇怨,也未有什麼恨仇,除了得罪過大房和二房的人,可是們也都同為宅婦人,那男子的手,顯然不止這麼簡單!
排除這一可能,不得不將大部分的原因歸功到袁儼袁大人的上,不得不承認,袁儼確實有克妻命一說,不然,上一回該如何解釋,而這一回,也已經親經歷過了,隻是運氣要稍稍好上一些,沒有死罷了。
秦霜眉宇間漸漸攏起一抹恐懼!
嘗試著起,隻是剛了下頭部,就到頸部的後頭一陣劇痛。
阿雲以為秦霜是扯了傷口,忙含著淚道:「姑娘,傷口在脖子上,兇險得很,您還是不要起了,雖然已經止住了,可萬一傷口裂開,這事就瞞不住了!」
秦霜隻好作罷,不再勉強起,手了用紗布纏住的傷口,微微嘆了口氣。
這一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,現在要後悔,恐怕是來不及了。
以珠一路來到秦老夫人所住的廂房,秦老夫人正在用早膳,何氏和薑氏早已經在邊伺候,秦老夫人和薑氏見了以珠,皆都無異常,唯獨何氏,目躲閃,有些心虛。
與往常不同的是,何氏沒有一見以珠就質問秦霜,而薑氏也因為秦霜得罪過,見了以珠也當沒瞧見,秦老夫人還當是這兩個兒媳都收斂得了,心下一陣滿意。
放下手中的瓷碗,緩緩道:「再過兩刻鐘就得起回府了,你去催催五姑娘,莫要遲了!」
以珠當然不知道這屋子裡的人的各種心思,隻照著阿雲的話如實稟告。
秦老夫人臉微微有些僵,薑氏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,等著看好戲,何氏則心裡打著小鼓兒。
事兒沒?這怎麼可能?
可看著以珠一臉的雲淡風輕,哪裡像是出了事兒的模樣,可是,要是沒出事兒,這死丫頭怎麼好好的要留在這裡,這其中定有,得親眼看看才行!
「母親不用別擔心,霜丫頭定是想娘了,才一時任胡鬧的,這可是靈寺,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,怎麼好獨自留在此,兒媳這就去瞧瞧!」
何氏既然都這樣說了,秦老夫人正好多一事不如一事,何氏去理,也省得累心,於是就點了頭。
薑氏見狀,瞥了瞥,想著:就會做好人,自己背地裡乾的那些勾當,還當別人不知道呢,就會表麵和氣。
何氏說要去看秦霜,以珠便走在前頭帶路,心裡也是團團迷霧,姑娘真的是抄了一晚上的經書嗎?可要是這樣,阿雲姐姐為何不讓進去,這般一來,也好趁機看看姑娘。
一路上,何氏都忐忑不安的,提出要來靈寺還願,皆是因為打算回府那日,莫名收到一封信件,信件上雖然隻有寥寥幾句,也不知真假,可還是決定賭上一回,直到見到了那位『主子』,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當時的心。
喜悅,興,還是即將得以報復的快,心心念唸的等著這一日,現在這日終於來了,結果就要擺在眼前了,一早起來,就開始等著秦霜那邊的訊息,等來等去,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個。
怎麼甘心,那人明明言之鑿鑿的表示,定會順利將事辦好,可當聽以珠來回話的時候,一種難以言說的覺,騰的就湧了上來。
一路疾步到秦霜所休息的廂房,而此時廂房,為了防著何氏,秦霜早就提前準備好,讓阿雲替換上一件高領的夾,剛好遮住了脖子,看不到傷口。
站在門口,剛要手去推門,阿雲先從裡頭將門開啟。
「大太太!姑娘還未起呢!」
阿雲側將何氏讓了進去,何氏看了一眼阿雲,眉頭微擰,「怎麼這個時候還沒起,像什麼話?」
阿雲垂著腦袋,令人看不到臉上的表,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,盡量語調偏向擔憂,「大太太有所不知,姑娘昨日不知為何,抄了一夜的經書,奴婢怎麼勸都是勸不住,今日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下的,奴婢想著一會兒就該起回府,不該遲了,就去喚姑娘起,誰知,姑娘全滾燙,竟然發起了高熱……」
阿雲是真的擔心秦霜,那幸好是止住了,要是止不住,姑娘可就真的要沒命了。
一邊想著昨看見的景,一邊就低低的啜泣起來。
何氏可不信這個,隻瞥了一眼阿雲,就徑直往床邊走去。
秦霜聽到靜,待何氏正好揭開床簾的時候,便試著起,隻是頭部剛抬起一點兒,便再沒力氣了,又重新躺了回去。
原就麵蒼白,再加上也是灰白的,越發襯托得一副病弱的模樣。
何氏剛還想看個究竟,見這個樣子,明顯是假不了的,何氏便隻好上前虛客套了一下。
「怎麼病這樣了,快躺下罷!」何氏一臉的擔憂,不知道,還真以為心疼了呢,「剛開始聽以珠說起,我還不信,沒想到你竟然真的病了,你這傻孩子,經書什麼時候不能抄,偏偏得熬夜抄,不說這山上夜裡涼,就是那燈也不亮,還不是生生熬壞了眼睛!熬壞了子!」
秦霜微微向上揚起一點兒,但很快就又落了下來。
張了張口,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,一旁的阿雲,忍著落淚的衝,替秦霜掖了掖被子,又轉倒了一杯茶,喂秦霜喝了。
秦霜這才微微開口道:「讓大太太擔心了,煩請大太太和祖母說一聲,霜兒眼下是下不了山了,就讓霜兒也在靈寺為祖母誦經祈福吧!」
「這怎麼好!」
何氏一心想著如何將往日的屈辱從秦霜上討回來,眼下看秦霜雖然沒死,可這模樣,怕是距離死也不遠了,若是再將留在這寺中,恐怕堅持不了幾日。
上說不好,心裡卻早已經盤算上了。
要是這死丫頭真就在這靈寺中一命嗚呼,那才遂了的願呢,已經躲過兩回,這一回,可是自己求的,怪不得別人。
「你如今病了,難得你又有這份心,本是不能隻撇下你一個人在這兒的,可你說得也對,病了最是不能舟車勞頓,還是在這裡養個幾日,等好了再回也無妨!」
「大太太說得極是!」
何氏略微思襯了片刻,又道:「這般吧,你一個姑孃家,隻兩個丫鬟在邊確實是不統了些,我把王媽媽留給你,兩個丫鬟笨,有了王媽媽,就便宜多了!」
秦霜始終努力的角含著笑,何氏這是王媽媽看著呢,還真是一刻也不肯鬆懈。
「這怎麼好,王媽媽是大太太邊得力的媽媽,大太太要是給了霜兒,霜兒實在……」
何氏眉頭一皺,輕叱道:「這個時候還說這樣的話,你如今病了,我邊的人多照看你,本就是分的事!」
既然何氏執意如此,秦霜也就卻之不恭了。
「霜兒多謝大太太!」
何氏又說了些關切囑咐的,便說要去給秦老夫人回話,秦霜也不多留,阿雲就送了何氏出門。
再以珠去熬米粥,以珠見自家姑娘是真病了,當下忙不迭的應了往廚下去了。
這邊何氏一離了阿雲的視線,腳步就不由自主的加快,這心裡,說不出的張還是興,秦霜這死丫頭,是不是就要死了,要死了就好了,死了乾淨。
腳下生風,本是先想告知秦老夫人,可轉眼一想,腳下就轉了個彎兒,往自己的廂房走去。
采荷去喚了王媽媽來,沒多久,王媽媽就從外頭進來,何氏一見王媽媽,立刻屏退了左右,隻留下王媽媽一人說話。
王媽媽見何氏左右來回的走,那麵上的喜是怎麼都遮不住的,隻是,想了又想,就是想不出在這個時候,在這個地方,還能有什麼喜事兒。
等何氏了好幾口大氣,才稍微鎮定了一些,王媽媽在凳子上坐,王媽媽哪裡敢,主子都沒坐,倒先坐了。
何氏見狀,隻好拉著王媽媽一同在的凳子上坐了,盯著王媽媽道:「秦霜那死丫頭終於要活不了,我親眼看見,病得就剩下一口氣,一會兒老夫人就得回府,你留在這裡,替我看著!」
「一來,死了的話,好善後,二來,要是有什麼變故,你也好及時來報我!」
何氏語氣鄭重嚴肅,眼中卻出一抹狠戾。
王媽媽到底是活老了的,聽何氏說出這話,竟然還能臨危不,巋然不,一點兒都不見慌,神反而要比何氏更加鎮定。
手反握住何氏握著的手,眉梢微擰,「太太糊塗,太太縱使再厭惡五姑娘,也不能存了這樣的心思,不僅不能存,還得請最好的大夫,來給五姑娘診治,太太難道就不覺得奇怪?太太瞧見五姑娘抄的經書了?這事兒怎麼就偏偏這樣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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