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這話,沈醉歡與顧長策便不顧林意安難看的臉。
被羅繡坊的夥計引著相攜下了樓。
隻餘林意安和知秋留在走廊上,麵對眾人鄙夷不屑的目。
林意安氣得雙目赤紅,看向沈醉歡離去的影暗暗了手掌。
指甲都嵌進了裏。
偏偏這時羅敷還趕上去,故意問道:“那林小姐....是今日結賬,還是明日再來?”
沈醉歡那個冤大頭都走了!還哪來的銀錢結賬。
林意安麵難看的很,卻又見走廊上圍來了一圈看熱鬧的夫人小姐。
隻得強歡笑的給自己裝麵子:“掌櫃的,你先將東西給我留著,我明日再來吧。”
羅敷旋即笑瞇瞇的應下,低下頭,眼中卻是明晃晃的諷意。
沈醉歡隨著顧長策下了二樓,才發現原本挑的幾件服卻變了整整三大箱子。
需要羅繡坊派專門的馬車將東西送到府上才。
和顧長策上了馬車。
兩人並肩而坐。
待馬車前的布簾被放下後,沈醉歡才低聲問他:“你方才還選了什麽別的服嗎,怎麽裝了這麽多?”
聞言,顧長策角微勾,淡聲應道:“既然服都買了,自然也應當買些相稱的頭麵才是。”
“省得你和娘再以為我苛待於你。”
他這話說的隨意,可也隻有他自己知道,他隻是想給沈醉歡多送點東西罷了。
不然待恢複記憶後,沈醉歡怕是一點兒他的東西也不想要的。
聽了這話,人俏臉微紅。
雖然心裏麵開心,但上卻仍是別別扭扭的說道:“可這麽多東西...多浪費錢呀。”
顧長策頭靠在馬車的椅背上,雙目微闔,閉目養神。
語調略含些笑意的逗:“我還當沈大小姐是個視金錢為無的人,原來也心疼錢呀。”
沈醉歡被他逗得略有些惱。
手又掐了一下他的腰側。
顧長策頓時便愣住了,眸微暗。
......這個沈歡歡,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?
這已經是沈醉歡今日第二次對他“手腳”了。
顧長策低垂下眼睛,不複方才閑適慵懶的模樣,突然便正襟危坐起來。
同時也出手掌,整了整自己略有些不自然的服下擺。
可沈醉歡卻完全像是沒意識到他有什麽不對勁一樣,自顧自的開口解釋說:“天下熙熙,皆為利來,天下攘攘,皆為利往,這世上誰會不喜歡錢呀!”
說著話,子也朝他的越來越近。
即便是沒有到,可上那幽淡的玫瑰花香卻像是化開在了這狹小的馬車廂裏一樣。
直往他腦子裏飄。
顧長策曾經萬軍當前之時,心跳都能沒能同今日一樣跳的快。
他黑沉的眼眸之中閃過一不易使人察覺的慌。
隨後便從上出一把圓月形的黃銅鑰匙。
飛快地說道:“你既喜歡,便送你了。”
沈醉歡猝不及防間被塞了個鑰匙,愣了一下。
有些懵懵的開口問道:“這是什麽?”
顧長策不聲的往外側挪一下,又恢複了以往淡然自若的神。
他清了清嗓子,像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什麽一樣平靜:“是府中庫房的鑰匙。”
“自此以後,府中金銀,你隨意取用。”
沈醉歡:“哦....原來是庫房的鑰匙啊!”
......
......
......
一陣詭異的沉默過後......
沈醉歡:“!!!”
他方才說什麽......是庫房的鑰匙!?
沈醉歡震驚的微微瞪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睛。
雖說現今記憶裏隻有十四歲。
可也知道庫房鑰匙是頂頂重要的東西。
庫房裏放的一般都是人全部的家底。
雖說兩人是夫妻,但傳聞中可是和衛銜玉...
顧長策這麽....輕易便給了?
當真不怕恢複記憶後,卷著錢跟野男人跑了?
麵有些複雜的問他:“......你說真的?”
顧長策聞言,輕輕點了點頭。
沈醉歡便頓覺手裏的鑰匙有些燙手起來。
抿了抿,又問:“......不會再要回去了嗎?”
顧長策啞然失笑:“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。”
如果沈醉歡願意要,他盼不得將一輩子的月俸都到手中。
因為這樣也代表著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他了。
沈醉歡聞言,便忽地到眼底有些熱熱的。
端正著坐姿,長長的睫靜靜的垂在眼皮底下。
...突然覺顧長策這個討厭鬼其實對也好的。
默默攥了手中的鑰匙。
抿了抿,沈醉歡更加堅定了以後要安分守己,和他好好過日子。
並且在下次見到衛銜玉後定要和他說清楚,斷幹淨的決心!
——
回到府中後,沈醉歡一直忍到了晚上,顧長策當值回來,才打開從羅繡坊中帶回來的箱子。
寢屋中掌了兩盞宮燈。
昏黃的豆火搖曳,將房間照的亮堂堂的。
沈醉歡讓顧長策將金銀珠翠的頭麵單獨拿出來,挨個試了個遍。
最終決定兩日後的宮宴便用那一套金絞嵌羊脂玉的頭麵。
既顯得莊重又不至於太過張揚。
選完後,便歡歡喜喜的將這套頭麵放到了自己的妝奩盒中。
其餘的讓秋雁存到了庫房裏。
又讓顧長策將箱子中的服搬到踏上去。
兩人在榻上盤相對而坐,一件件的挑服。
沈醉歡隨手拉了一下,一眼便看到了之前在羅繡坊中見到但沒舍得買的那件朱櫻煙紗襦。
纖白的手指將它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突然便抬眸,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麵前的男人問道:“原來這件服你買下來了呀。”
顧長策邊掛著一抹笑,輕描淡寫的“嗯。”了一聲。
沈醉歡抿淺笑,眼底的笑意真是擋也擋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