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茂學說著淚水已然在眼裏打轉。

許是年紀大了，這些年總是憶起往昔來，當年他同意兒子兒媳把舒心從孤兒院領回來，是不是一開始就是錯的。

“爺爺，對不起。”

舒心上前一步扶住潘茂學，悶著的聲兒裏帶了哽咽。

最聽不得這些話，小時候如果不是潘家領養了，早就會活得像螻蟻一樣卑矮。

人一到年紀老得很快，眼前的潘茂學已經沒了記憶中那般高大的影。

滿目的銀發無一不是在告訴，已經離開了很多很多年。

可當初的，但凡像現在一樣多一條選擇，也不至於被著選了背棄所有人的路。

對喻承寅，又何嚐不是。

老爺子出手去抓，的，哪還有曾經位居高位的威嚴。

“當年的事是小靈的錯，你就當沒這個妹妹，是我那沒人的兒子兒媳的錯，當然最多的錯在我，是我沒管好這個家。”

“爺爺，您別這麽說。”舒心抿了抿，才說：“您和……叔叔阿姨……對我有養育之恩，都過去了。”

潘茂學看著，深凹的眼窩藏著道道皺紋。

舒心剛要開口。

他輕哼兩聲打斷：“你都來了，我還說這些幹什麽，了，進屋吃飯。”

雙手揚起背在了後，一轉邁著步子走遠了。

老爺子深居簡出，隻留了一個保姆和一個管家照料著，很多事都親力親為。

圈了那麽大一塊地就隻堪堪蓋了兩層小別墅，大多的地都留給了家禽果菜。

保姆將飯菜端上了桌，都是一些家常菜，清淡又簡單。

老爺子出去找舒一一，保姆對著舒心出和善的笑：“這些都是潘老爺子親手做的菜，鴨都是自己養的，早上剛殺的，菜也是地裏剛摘的，都很新鮮。”

保姆伺候了潘老爺子有四五個年頭，這是頭一回見他這麽高興，很有親自下廚的時候，聽他念叨了一上午的孫重孫。

是見過老爺子怎麽對自家兒子兒媳和親孫的，別說是做頓飯給他們吃，沒拿著掃帚給轟出門就不錯了，也就長孫來能給個好臉。

舒心從保姆手裏接過湯。

“爺爺怎麽樣？”

“早幾年子很朗，這兩年有些不如從前了，會有點小病小災的。”

“辛苦你多費心照顧，”舒心一片悵然，寫了手機號給過去，“這是我的號碼，爺爺要是有什麽事隨時打給我。”

“應該的，您放心。”

潘茂學牽著舒一一進了門，舒一一抱著隻小黑貓不撒手，掐著貓的胳肢窩，快給掐出白眼來。

“媽咪，太爺爺這裏有好多可的小小鴨子小白鵝，”提溜著小黑貓，眼眸亮晶晶，“還有小貓咪，媽咪你看。”

“媽咪看到了，快來吃飯，你不是早都了嗎。”

舒一一剛在飯桌前坐下，那貓嗷嗚一聲，趁著鬆手跑沒影兒了。

舒心一把攔下要去追貓的舒一一，“吃完飯再去找小貓玩，你看，這些菜都是太爺爺為了你來，做了很久的。”

潘茂學臉頰升了一熱，他瞪了保姆一眼，“多。”

“好香啊，太爺爺好厲害！”舒一一挪著板凳趴上餐桌，拍起了手。

潘茂學心裏一陣自豪，麵上隻別扭地抖了抖角。

舒一一又說：“比媽咪厲害多了！媽咪都不會做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