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你明白，那就好了。”薑翊笑道，“七妹妹很關心你，拖托我照看你的母親和弟。你母親的病好了吧？”

“多謝太子妃和薑三爺的照看，我母親的好多了。”賀唐說著又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小布包，解開，拿出一張薄薄的銀票，“這是我這幾個月的俸銀，請三爺替我轉給太子妃。”

薑翊並沒有手接，“太子妃幫你，可不是為了要你還債。”

“但我賀唐向來有恩必報。”

“你跟太子妃就這麽生分嗎？”薑翊微笑著問，“太子妃可是真心實意幫你當作朋友的。你家境清寒，你的母親和弟弟都靠著你的俸祿過日子，你把銀子給了太子妃，家裏考什麽過活？”

賀唐說：“除了這些俸銀，我還有一些糧米，那些留給家裏就夠應付了。”

“倒也不必如此苛待自己和家人。”薑翊把銀票推回去，“你若與太子妃算的這樣清楚，兒時過你的那些照顧，難道你也要折算銀子還給你嗎？”

“不，當然不需要。”

“那你也不必如此。朋友貴在真心，別讓惱。”薑翊沉，“這次太子妃沒讓你出頭，你不會心裏不舒坦吧？”

賀唐立即搖頭：“我隻想安安生生為朝廷做事，並不想做那沽名釣譽的出頭之事。黃仁願意出頭，這是最好的。”

“賀唐，你很不錯，太子妃沒有看錯你。”

薑翊拍拍他的肩膀，離開。

賀唐低頭看著手中的銀票，暗暗歎息，轉回到家中。

賀母坐在燈下納鞋底，見他回來，忙說：“怎麽回來的這樣晚？可了？鍋裏還熱著飯菜……”

“母親且歇歇，兒子不。”

賀唐扶著坐下，想了想，把銀票拿出來，放到桌上。

賀母詫異：“不是拿去還債的嗎？怎麽？”

“太子妃不要。”

“太子妃……”賀母吸了口氣，隨即意識到什麽，“原來這段時間咱們家的難，都是太子妃幫忙的？”

賀唐苦笑：“除了，還有誰呢。”

賀母愣怔半晌，緩緩歎氣：“當年，都是娘做錯了。娘不該嫌貧富，嫌殘疾。否則你們……”

“娘，過去的事了，別提了。”

“娘覺得對不起你。”

“這也並非壞事。”賀唐寬容的笑道，“本是高門貴，如今貴為太子妃，這才是原本的人生。若當初您同意了我和的事，那才是真正耽誤了一輩子。”

賀母沉默一會兒，小心翼翼說：“阿唐，今兒西街的劉嬤來提親……如果你不願意，我就回絕了，以免耽誤人家姑娘相看。”

賀唐微怔，隨即笑道：“母親，為家族傳承香火乃是我分之事，我不會拒絕親的。但是，不是現在，您給我一些時間。等我能夠接其他子的時候，這樣對人家的兒也公平。”

也就是說，現在還不行。

他還不能對那已在深宮的子忘懷。

可那個子已經是他這輩子永遠不能再肖想的存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