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墨淵揮了揮手，滄影等人立刻會意，握著未出鞘的劍便衝上去拉架了。

“你說說，到底發生了什麽？”

蕭墨淵心中清楚，江煊行事有分寸，赫連卿更不會傻到初來上京便傷人，不然他也不會還有心思在這兒細細的了解事經過了。

“王爺，事是這樣的……”

就在小半個時辰前。

江煊前腳大搖大擺地邁進芙蓉樓的門檻兒，轉頭卻發現赫連卿一臉鬱地站在芙蓉樓門口，仿佛前麵的地界裏有瘟疫似的，江煊自小就是個機靈鬼，眼珠一轉就知道赫連卿這反應是怎麽回事。

“赫連卿，你不會從來沒逛過青樓吧？”

江煊晃悠著出了芙蓉樓，邊說著還要嘖嘖的上下打量著赫連卿，那眼神仿佛在質疑赫連卿到底是不是男人。

“你這什麽眼神？”

赫連卿早看江煊不爽了，這會兒見他如此打量自己，頓時冷哼一聲。

江煊邪邪一笑，抬手拽住赫連卿的外披，也不管赫連卿是否願意，拉著人便往芙蓉樓走。

“江煊，你放手！”

赫連卿活了十幾年，還從未見過如此維持無賴之人，當即便要掙。

秦樓楚館，煙花柳巷之地，在他看來便是天下最骯髒的地方，他向來不會踏足。

“不放，小爺偏不放，四哥有了四嫂，自然不能來，你一個，害什麽臊？”

“你！”赫連卿到底是讀過聖賢書的人，懟不過江煊這樣的潑皮無賴，索便閉上了，一心隻用在力氣上。

江煊不耐煩的嘖了一聲，後頭笑著的時候出了兩顆虎牙，笑容卻莫名惻惻的。

“要不是四哥讓我帶你換服，你以為小爺願意帶你來啊，一個大男人矯什麽，趕進來吧！”

矯？？江煊這個紈絝子弟竟然說他矯？

趁著赫連卿愣神之際，江煊是連拖帶拽地將赫連卿帶上了樓去。

片刻，樓上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，赫連卿的憤怒幾乎能將整個青樓掀翻。

“江煊，你給我站住！”

老鴇眼睜睜看著江煊從樓上一躍而下，還沒來得及上前便見一暗紅流衫……衫不整的俊喬公子提著劍在後麵追。

“赫連卿，你別衝，這可是小爺箱底的寶貝服！”

江煊輕功極好，打不過赫連卿卻跑的過，隻是那一張從來不讓人省心。

“你不謝小爺就算了，小爺替你穿好了，你怎麽還翻臉不認人？”

赫連卿被他這顛倒黑白的話氣的一個趔趄，反倒是冷靜了些，幽幽道：“本皇子今日一定會殺了你。”

江煊頓覺得後背一涼，心道不妙，揚手便了數個狗子過來。

“王爺，王妃，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了，至於剩下的，老鴇我也不清楚。”

老鴇嗬嗬賠笑了兩聲，見蕭墨淵麵無表，那笑聲瞬間變尷尬的幹笑，最後也笑不出來了。

正是這會兒，滄影等人也將雙方拉開。

赫連卿一見君凝便收起了劍，金的瞳眸掃向蕭墨淵。

“王爺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？”

赫連卿不暴自己的份，是以並未以皇子自稱。

蕭墨淵眉梢一挑，涼涼道：“本王倒是不知自己做了什麽，還要與你解釋。”

兩人同樣形筆，周的氣勢同樣不遑多讓，眼看著便要再打起來，君凝瞧了眼已將近為一片廢墟的芙蓉樓，上前一步擋在了兩人中間。

這下，蕭墨淵與赫連卿同樣收了周的氣勢，互看不順眼的冷哼一聲，別過了頭去。

“老鴇。”

“誒，王妃。”老鴇趕忙應了一聲，上前一步躬聽著。

“你賬房統計好今日的損失，差人送到玄王府。”

聽到這兒，老鴇喜不自勝，麵上卻裝作推道：“這，這怎麽好意思……”

“君凝，這裏的東西都是我和這廝打砸的，怎麽能你賠？”

“就是啊，四嫂，這些本該由我們賠的。”

對於此事，兩人難得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，君凝上下敲了敲赫連卿，轉而看向江煊，“你們還是好好想想今日之事各自要如何解釋吧。”

江煊：“……”

赫連卿：“……”

一句話讓兩人同時陷了沉默。

江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，他怎麽忘了這茬了，家裏還有一位老子，他都答應他不惹事兒了，誰能想到後腳上赫連卿這個道貌岸然的。

赫連卿沒比江煊好到哪兒去，此次西陵與他一同前來的使臣中便有他那大哥的人，若讓那人知曉此事回去在父王麵前參他一本，又是件麻煩事。

見兩人終於沒了脾氣，君凝這才走到兩人邊，低聲道：“看在我這副薄麵上，二位不如將這事兒就此翻篇，互相和解一二？”

赫連卿抱著肩膀，蓋住了前的大片，江煊瞥了他一眼，冷哼一聲。

“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。”

赫連卿冷笑：“當真是個不學無的無恥紈絝。”

“你說……”誰呢！

眼見兩人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，君凝趕抬手製止。

“在這兒打架當真是委屈了你們了，依本妃看，便應當帶你們二人去城門上打一架，到時不但能驚全城的百姓，還能驚陛下。”

“……”

赫連卿深吸了一口氣，低聲道：“抱歉，江公子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江煊挑眉，方要捉弄赫連卿，就在這時，蕭墨淵開口了。

“江煊。”

蕭墨淵一開口，倒是比江尚書說話還要管用，江煊瞬間蔫兒了下來，飛速道：“抱歉抱歉。”

赫連卿與江煊之間的事倒是沒鬧大，蕭墨淵與赫連卿到底沒多大的仇怨，最後替他封住了消息。

玄王府。

晃過金黃的樹葉，照進葉表的脈絡，樹影落在石桌上，落在了白玉茶盞間，映出點點的斑駁來。

蕭墨淵抬手摘下臉上的小半邊麵，君凝湊近了仔細瞧著，欣地發現那道疤痕已經淡了許多。

“已經淡下去了嗎？”蕭墨淵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