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律!”
寧惜哭喊著,一路跌跌撞撞,連滾帶爬地沖下草坡,撲到江律側,扶住他的胳膊。
“你怎麼樣,你別嚇我?”
江律躺在草地上,滿頭是,雙目閉。
“你不會有事的,不會……”寧惜哆哆嗦嗦地從包里出手機,“我馬上打電話……我馬上來找你救人……”
草坡上,有路人圍過來。
救護車和警很快趕到,將江律抬上擔架。
有人沖過來,扶住寧惜的胳膊,卻被一把甩開。
手腳并用地沖上草坡,一路追在醫護人員后,想要爬上救護車。
“小姐!”一位醫護人員拉住,“你需要治療。”
“不……我要和他在一起,我必須和他在一起……”寧惜不管不顧地爬上救護車,“求求你們,救他,快救他啊,我求求你們……你們……你們為什麼不搶救啊?”
幾位醫護互相看看,眼中都有同的神,其中一位安地扶住的肩膀。
“別擔心,我們會盡快送他去醫院的。”
救護車啟,駛向最近的醫院。
寧惜跪在他側,兩手地握住江律的手掌。
“江律,答應我……你一定要活下去……你聽到沒有?”
指間,男人的手掌那麼冷。
記憶中,他的手掌永遠是溫暖的。
那樣的溫度,讓寧惜的心也仿佛是沉湖底,收在一起幾乎要不過氣來。
“你答應過我的……你答應過我要被給我一場婚禮的,你不許食言,要不然……我……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……”
說到最后,已經是泣不聲。
救護車駛進醫院,停在急救中心門口。
有醫護迎過來
,大家一起將江律推進急救中心。
寧惜上有傷,也顧不上疼,一瘸一拐地跟到急救手室,立刻就被醫護攔住。
“小姐,你不能進去。”
手室冰冷的鐵門閉,將和江律隔開。
寧惜無力地退后兩步,順著墻蹲下,抬起滿是鮮的手撐住頭。
“太太!”廊道里,許沉快步沖過來,“先生怎麼樣?”
寧惜垂著臉,輕輕搖頭。
“我不知道,他……他和爸爸一樣,滿頭都是,可是我……我什麼也做不了。”
許沉的目,從手室上移過來,落在寧惜上。
孩子上手上滿是,膝蓋上還在淌,整個人都在抖。
深吸口氣,定定心神,許沉邁步走過來,將從地上扶起來。
“走吧,我先帶您去理一下傷口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寧惜回胳膊,回原地,聲音哽咽卻無比堅持,“我要在這里守著他,我要在這里等他出來,我不會離開他的!”
凝視片刻,許沉輕嘆口氣。
只能轉找來一位護士,就地幫寧惜理一下傷口。
下自己的外套,披到上。
許沉的目,在手室亮著的燈上停留片刻。
“您看……要不要通知江家?”
寧惜本沒聽到他在說什麼,只是側著臉,一對眼睛盯著手室的方向。
消毒藥水過傷口,刺痛,也似乎沒覺到一樣。
此時此刻的寧惜,整個人就仿佛失去靈魂的軀殼。
知道現在已經完全于崩潰的狀態,許沉也沒有再和商量。
轉走到廊道一側,取出手機撥通江啟程的電話。
許沉知道,江律不喜歡父親,甚至不愿意承認江啟程是自己的父親。
但是,不管怎麼說,江律都是江家的孩子。
這麼大的事,他怎麼都要通知江家一聲。
“你說什麼?”江啟程的聲音,因為過度張,明顯尖厲幾分,“小律他怎麼了?”
“先生出了很嚴重的車禍,現在人在手室。”
許沉簡單將事說明,考慮到對對方的刺激,他沒有說出生死未卜幾個字。
他不說,江啟程也已經猜到。
如果不是事態嚴重,為江律助理的許沉,絕對不會和他聯系。
“許沉,我馬上飛過去。你……你給我聽清楚……”江啟程聲音微,明顯是已經有點失控,“幫他找最好的醫生,哪怕把全世界的醫生都找來,我也要他活著,你聽懂了嗎?”
“您放心吧,我知道。”
許沉掛斷電話,重新回到手室前。
站到寧惜側,和一起等。
這一等,就是四個多小時。
整整四個小時,寧惜幾乎連姿態都沒變過。
一直到手室的燈暗下去,才像是被按下開關的木偶似的,猛地站起。
因為起得太猛,腦供不足。
子一晃,差點摔倒。
幸好,許沉眼疾手快,及時扶住。
手室的門已經打開,一位醫生走出來。
寧惜第一個沖過去,抓住對方的胳膊。
“告訴我他還活著,他還活著,對不對?”
醫生拉下口罩,輕輕點頭。
“他還活著。”
心頭繃著的弦終于放松,寧惜子一,無力的癱倒下去。
晚飯還沒吃,又在這里足足等待幾個小時,完全是靠著神支撐著,早已經達到極限。
等到寧惜再次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是第二天凌晨時分。
睜開眼睛,有些迷茫地注視屋頂片刻。
意識到自己在何,寧惜猛地坐起。
“小姐!”走進來護士,忙著按住的胳膊,“小心,你還在治療。”
寧惜覺到手臂上的疼痛,轉過臉才注意到,手上還著點滴針。
“江律在哪兒!”
心中著急,說的是中文。
看護士一臉迷茫,才回過神來,換上英文。
“和我一起出車禍的那位男士,做手的那個,他在哪兒?”
“他在樓上的重癥監護室,有醫生和護士照顧,你不用擔心,你現在需要的是……”
不等護士說完,寧惜已經揭開被子跳下床。
抓過架子上掛著的藥,連拖鞋也沒穿,著腳就沖出門去。
沒有找到電梯,寧惜一路爬上樓梯,左右看看。
注意到站在廊道里,正在和兩個男人說話的許沉,轉跑過來。
“江律……江律在哪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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