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，的下被鉗住，被迫仰起臉來，對上了霍奚舟那雙漆黑暗沉的眸子。

著那雙盈盈淚眼，霍奚舟嗤了一聲，“還狡辯。”

姜嶠低垂著眼，避開霍奚舟的視線，“侯爺可是想將云歌、云煙和云杉三人領回去？婢子本就份低微，怎配有人隨侍左右，侯爺若是后悔了，盡管將人帶走就是。”

霍奚舟微微愣了愣，擰眉道，“我何時后悔了。”

“那侯爺這兩日為何一直盯著云杉？”

姜嶠醞釀著緒，霍然抬眸，刻意做出詰問的架勢。

霍奚舟語塞，表一時變得有些詭異。

他從前只在軍營中聽部下抱怨過妻妾不合，日為了蒜皮的小事鬧得家宅不寧。那時他便以為，自己應是厭煩子拈酸吃醋的，可沒想到此刻聽了姜嶠的話，心卻是與他預想的截然不同……

霍奚舟收回視線，“人你自己留著。”

“可們三個是侯爺的寵婢……”

在下上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，令姜嶠的話戛然而止。

“許云皎，適可而止。”

霍奚舟瞇著眸子，著的下晃了晃，隨即松手，“全建鄴城都知道，武安侯府如今只有一個寵婢。”

姜嶠眸不著痕跡地閃了閃，默不作聲地低頭，手指在前絞著。

霍奚舟抿了抿，“人既給了你，我還不至于要回來。不過那個云杉……”

姜嶠的心一下又懸了起來。

“瞧著脾氣古怪。你若是不喜歡，便將送回母親的院子。”

回想起“云杉”那張尖刻冷漠的臉，再看看眼前單純弱的姜嶠，霍奚舟越發覺得不妥，“最好換個格更和順的。”

姜嶠愣了愣，連忙開口道，“不必了。妾就喜歡云杉的子。”

霍奚舟似笑非笑地覷了姜嶠一眼。

姜嶠出些赧的神，“只要侯爺往后看幾眼……”

“一酸味。”

霍奚舟看似嫌棄地抬手，在額頭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。

屋外，彥翎終于瞅準時機領著下人走進來，“侯爺。”

霍奚舟朝門口了一眼，這才想起自己今日過來的目的，頷首，“進來。”

姜嶠轉頭，見彥翎后的人又搬著大箱子，頓時腦袋作痛，突然有種不祥的預。

箱蓋被掀開，這次不是首飾也不是衫，而是一把做工巧的琵琶。

姜嶠愣住，“這是……”

“云娘子，老夫人說你通音律，擅彈琵琶。侯爺便命人尋來了這把燒槽琵琶。”

彥翎提醒道。

姜嶠這才想起來，當初老夫人問起在教坊的經歷，不得已才編造了一句擅彈琵琶。可實際上既不喜好音律，也未學過任何樂……

“試試？”

霍奚舟又在桌邊坐下，竟是一幅要親眼看著姜嶠彈奏琵琶的架勢。

姜嶠佯作驚喜地上前取琵琶，背過時，笑容消失，暗自咬牙。原想撥斷指甲來出苦計，可到底還是怕痛。

抱著琵琶在凳上坐下，抬手撥了一下弦，又很快捂住，“許久未琵琶，技藝有些生疏了，侯爺可否容妾練習幾日……”

霍奚舟支著額，挑了挑眉，“隨意彈一曲即可，何需這麼較真？”

姜嶠紅著臉，往琵琶后躲了躲，“既是為侯爺彈奏，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本事。”

霍奚舟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，不再強求，只說過幾日來聽姜嶠彈琵琶，便起離開。

待霍奚舟的影徹底消失在視野，姜嶠的臉立刻由紅轉白，苦惱地將額頭抵在琵琶上。

恰逢云垂野進來，姜嶠抬眸向他，嘆了口氣，“替我尋幾本樂譜來，莫要聲張。”

***

云垂野很快替姜嶠尋來了琵琶樂譜，姜嶠躲去了侯府西南角的院子，讓云垂野在一旁放風，自己悄悄試練。

雖不喜好音律，卻也在宮中見過樂伎彈奏，于是有樣學樣，很快也清了指法。可也僅僅是習得指法而已，離完整彈奏一首名曲還差得遠。

姜嶠只是草草翻了幾頁云垂野帶回來的曲譜，便知道自己再苦練幾年都學不一首名曲，立刻就歇了臨時抱佛腳的心思。

姜嶠抱著琵琶坐在院中秋千上，著院墻冥思苦想了許久，才終于想出一個不錯的法子。眼睛一亮，朝側的云垂野招了招手。

云垂野低，姜嶠附耳過去，囑咐了他幾句，云垂野的神登時變得有些復雜。

他直起，臉冷然，“郎何苦做到這個地步？屬下來霍奚舟的印鑒，便能偽造文書，盡快出城。”

姜嶠愣了愣，無奈地看了云垂野一眼，“這個法子太冒險，還是按我說的去辦。”

云垂野言又止，最終還是黑著臉轉離開。

姜嶠神神練琵琶的事還是被府里的下人一傳十、十傳百，最終傳到了霍奚舟的耳里。

霍奚舟蹙眉，“為何要練？”

除了時參加宮宴，霍奚舟幾乎沒怎麼看過教坊的歌樂，卻也知道教坊的樂伎個個技藝一絕。許云皎在宮中待了這麼久，琵琶自然不會差，怎麼如今彈一曲，都要躲起來練上數日？

想到這兒，霍奚舟心中不免生了幾分疑心，蹙眉問道，“練得如何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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