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嶠被那力道帶得往前踉蹌了一下。

“你不愿跟著鐘離慕楚？”

霍奚舟的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姜嶠，不愿錯過臉上任何一細微的表。

“我若愿跟著他，當初在宮里就不會遭人陷害，不會被毒啞了嗓子，不會眼睜睜看著邊的姐妹被□□致死。”

姜嶠抬眸，這一次的眼神沒有毫閃躲，直直地著霍奚舟。

就連霍奚舟都被眼里的恨意震懾住了，愣怔片刻，才從姜嶠的話中捕捉到了不可忽視的信息點。

毒啞了嗓子……

——那看上我的權貴，建鄴城無人開罪得起，就連廢帝也要禮敬三分。我不肯如他所愿，他便遷怒于我邊親近的人，想要以此我就范。最后還惱怒，灌了我一碗啞藥。

——睚眥兇毒弒殺，要離得越遠越好。

——縱使整個建鄴城都將他夸得天花墜，我卻從來都覺得此人表里不一、虛偽不堪，是不堪托付的蛇鼠之輩。

姜嶠從前說過的話，一一在霍奚舟腦海里電火石般地閃過，像是一粒粒珠子，此刻全都連了串。

“若非宮變，我本不可能跑出他的五指山。沒想到他如今竟還能這樣顛倒黑白，兩相悅、私定終……真真讓我覺得惡心！”

姜嶠咬牙切齒，氣得渾抖。

一時間，霍奚舟面上凝結的寒冰逐漸落，眼中釋然、欣喜、憎惡、懷疑種種緒紛復雜。

“那為何你的字跡與他如出一轍？”

教他習字時不經意寫下的那一行“天地玄黃”，與鐘離慕楚在畫作上題的那句詩，字跡相像到猶如一人所寫。那字跡生僻不常見，絕非巧合。

姜嶠頓了頓，面上的惱恨有一瞬間的凝滯，轉眼便化作苦與茫然，“鐘離慕楚于書畫，若存了心污蔑我，仿造字跡又有何難？”

垂下眼，長睫抖，咬著沒什麼的下，低聲道，“這些話之前不說，是不愿再給侯爺惹麻煩……”

霍奚舟眸沉沉地看著前的子，眼底暗流涌。

“鐘離氏的勢力遠比侯爺想得更可怕……不能因為我，令武安侯府與鐘離氏結仇。”

像是越說越沒有底氣，子的聲音越來越低，最后幾不可聞。停頓了片刻，像是突然又想通了什麼，整個人突然頹然地松了口氣，方才那兇狠的勁兒然無存。

“罷了……”子嘆息似的呢喃了一句，“侯爺容我收拾一下……”

錯開霍奚舟往床邊走，手腕卻被一把扣住。

“雖不知侯爺想用妾換什麼，但若能全了侯爺的心意，妾……愿意去找鐘離慕楚……”

子低垂著頭，一滴眼淚沿著的臉頰無聲落，“只是妾絕不會在他的威迫利下茍活……”

霍奚舟忍無可忍，攥著姜嶠的手一用力，將整個人扣進懷里，低頭吻住那毫無的瓣，將那些他永遠不想聽第二遍的話通通堵了回去。

屋外雷聲大作，山風呼嘯著將窗戶吹得砰砰直響，正合著霍奚舟肆意掠奪的作。

姜嶠被迫仰起頭，熾熱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，席卷著闖的齒，強兇狠地糾纏、侵占、直到填滿口中每一寸，似乎只有這樣，才能發泄這幾日忍的妒火和躁郁。

姜嶠舌尖發麻，嗚咽著掙扎了兩下，那摟在后腰遒勁有力的手臂便驀地收，幾乎要將的腰肢勒斷。

作僵住，眼里盈著的一汪淚終于簌簌落下，劃過臉頰落至畔，被舌尖卷了里，泛起一咸苦的意。

霍奚舟來勢洶洶的親吻終于頓了頓，隨即放了作，托在后頸的手一下一下安地挲著。

姜嶠急促的呼吸逐漸放緩，眼眸低垂，掩飾了眸底一閃而過的無奈。

又騙了霍奚舟一次……

說到底騙了霍奚舟那麼多回，也不差這一次。依照霍奚舟這個黑白分明的子，難道還指東窗事發那天自己能因為說一句謊，就挨一刀嗎？

“侯爺……”

屋外忽然傳來彥翎為難的聲音，打破了一室曖|昧。

接著，他又說道，“鐘離公子到了。”

姜嶠的子突然微微發，抬手用力推了一下霍奚舟的肩膀。霍奚舟退開稍許，低低地著氣，瓣上潤著一層淡淡的水。

姜嶠抬眸，紅著眼眶向霍奚舟，朦朧的淚下卻是一片清冷。張了張，嗓音既輕又啞，“妾是不是該走了……”

霍奚舟的眸倏然一暗，一把將人抱到桌上坐下，隨手拿起手邊的一盞茶盅，重重地砸向門板，口吻冷厲地朝外揚聲道，“都給我滾！”

清脆的瓷盞碎裂聲自后傳來。

姜嶠微微一抖，剛想轉頭去看，就被霍奚舟掰過臉，狠狠地封住了瓣。

山風過窗欞的隙，囂著闖了進來，險些將室的燈火吹滅，然而下一刻，那抹燭又搖晃不定地亮了起來。

霍奚舟一邊勾著姜嶠的輕吮，一邊卻緩緩抬眼，眸銳利地看向那被燭火映在窗紙上的兩道影。

屋外，濃云翻卷，風雨如晦。窗紙上旖旎糾纏的人影在昏暗的夜中格外顯眼。

彥翎早就撐著傘退到了廊下，心中默念著非禮無視，又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側的鐘離慕楚，“鐘離公子……侯爺現在怕是見不了您了，不然您還是先回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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