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奚舟擰著眉，側眸過來，便見姜嶠仍呆立在原地。小娘子素著臉，怔怔地盯著手腕上的玉鐲，面上盡是一片茫然和無措。

霍奚舟的眸倏然一，眉眼間怒意消散。他走過來，冷哼了一聲，“往后就戴著這個鐲子，不許摘下來，我倒要看看，還有誰敢打你的主意。”

姜嶠咬，手指在那瑩潤的玉鐲上輕輕挲，聲音低低地，“這個鐲子……會不會太貴重了……”

想要將玉鐲從手上摘下來，“還是將它好好收起來吧，我心大意慣了，若是磕了了……”

“怕什麼？磕壞了就再讓人去尋支一模一樣的來。”

霍奚舟阻止了姜嶠的作。

姜嶠頓了頓，“可這不是霍氏的傳家寶……”

霍奚舟面上閃過一尷尬，他抬手掩，輕咳了一聲，“不過是騙他們的說辭，這就是個普通的鐲子。”

姜嶠呆住，面上那些糾結復雜的緒頓時凝結，眨了眨眼，半晌才發出一聲，“啊？”

“前幾日在東都，經過一家首飾店時無意間瞧見了這鐲子，便想著買來送給你。只是后來……”霍奚舟停頓了一下，才又說道，“后來有事耽擱了，就一直沒拿出來。沒想到今日派上了這樣的用場。”

“……”

厲害啊，這謊話說得如此圓，竟連都被嚇了一跳！

姜嶠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，總算從方才的震愕中緩過來，訕訕地笑了一聲。

“侯爺當真機敏……我自愧不如。”

語畢，著手腕上的玉鐲，只覺得這玉鐲又變得溫潤，不再似方才那般扎手。可剛了兩下，指尖卻突然落一只寬大溫熱的手掌。

姜嶠眼睫微，抬眸看向霍奚舟。

霍奚舟輕輕攥著的手指，掌心滾燙，著的眼眸漆黑深沉，卻帶著些溫。

“傳家寶雖是假的，但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。戴上它，便如同告訴那些心懷不軌的人，你是我的。”

霍奚舟定定地盯著姜嶠，灼灼的目似要將穿。

姜嶠心中不安地咯噔了一下，下意識別開眼，沉默了片刻才訥訥地吐出三個字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霍奚舟素來緒不外，臉上難得出了一笑容。他把玩著姜嶠那纖細的手指，突然想起什麼，作一頓，問道。

“剛剛鐘離慕楚說要換的時候，你似乎很張。你是真的擔心，我會用你去換別人？”

姜嶠抿了抿，暗自在心里嘀咕。

那畢竟是姜晚聲的臉。哪個男人能拒絕一個和白月容貌相差無幾的替，反而留下一個沒那麼相似的替呢？莫非霍奚舟有什麼奇怪的偏好，唯獨喜姜晚聲眼角那粒淚痣？

姜嶠正想得出神，手指就被人不輕不重地了一下。

“你在擔心什麼？”

霍奚舟今日似是不得到答案就不罷休。

姜嶠蜷起手指，違心地說道，“我覺得……比我漂亮。”

“在你眼里，我便是這般看中之人？”

霍奚舟問道。

姜嶠大著膽子反問了一句，“不是嗎？”

霍奚舟輕嘖了一聲，抬起姜嶠的臉，專注地端詳了一會，本就黑沉的眼眸又漸漸變得晦暗起來，“在我這里，以侍人這一招，只有你用得了。”

姜嶠怔了怔，在霍奚舟低頭湊過來時，不合時宜地出聲道，“侯爺就不覺得……那個笙娘的容貌，與朝月公主十分相似嗎？”

霍奚舟作頓住，眉眼間的笑意淡了幾分，閃過一不自然。

他松開姜嶠，退開幾步，沉默了半晌，才回答道，“五確實有幾分像。”

何止幾分……分明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

姜嶠了，無聲反駁。

“形似而不神似，所以在我看來，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。”

霍奚舟又恢復了平日里那副寡淡的表。

聞言，姜嶠忍不住又掀起眼簾，古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
真是天下之大稽！

霍奚舟的心思，旁人怎麼可能猜得到？從前看著的時候神思恍惚，每每像是過在追憶姜晚聲，然而現在遇到一個與姜晚聲長得一模一樣的人，他倒是分辨得清清楚楚，嫌棄人家只是形似，而沒有姜晚聲的氣韻神態……

難道，就有姜晚聲的“神”麼？

姜嶠忍不住皺眉。

姜晚聲留給的記憶其實不多，但偏偏每一段都是不太好的記憶，尤其最后一段，更是有如夢魘。憑著這些記憶，覺著自己跟姜晚聲的“神”更是不搭邊。

“在侯爺眼里，朝月公主是個什麼樣的子？”

姜嶠百思不得其解，好奇地問道。

霍奚舟抱臂靠著后的柱子，垂下眼簾，遮掩了眸中暗，“子很倔。”

姜嶠點頭。

非要喜歡鐘離慕楚，十頭牛都拉不回來，能不倔嗎？

“脾氣不好。”

確實……

“害、氣、喜歡多管閑事。話也有些多，連跟皇宮里的貓都能吵幾句。”

姜嶠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。跟姜晚聲終歸是虛假意的姐妹，竟是從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面。

跟貓吵架……

姜嶠至今只記得姜晚聲杖殺了宮中的流浪貓，難道就是因為吵架吵輸了？不過顯然，霍奚舟不知道吵架的后續，言語中著對姜晚聲的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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