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逍第二日是被莫離莫棄扶著上馬車的,差事不能耽擱,酒沒完全醒,到汴城幾日路程足夠他清醒了。
謝酒親自送到了城門口,叮囑兩個護衛好生照顧逍王,才紅著眼下了馬車,打算回城。
這頭謝酒還沒坐上回逍王府的馬車,顧逍突然從車里跳了出來,直奔謝酒,一把將人抱住。
就在路過的人群嘆,逍王和逍王妃真是深厚,這是離別舍不得妻子呢,就見逍王放開了逍王妃,朝手一,帶著點討好的口吻,“王妃,夫君出門在外,這個月的零用給雙份好不好?”
這是酒還沒完全醒啊,否則堂堂親王,怎麼當眾找妻子要零花。
離得近的百姓,蹙了蹙鼻子,還有酒味呢,可不是沒醒嘛。
不過,逍王這話的消息有些大,這是把王府家當全部上了,所以才需要王妃每個月發月銀,逍王當真是極為寵逍王妃啊,反過來說,逍王懼。
逍王可不管別人怎麼看他,一雙還帶著醉意的眼,地看著謝酒,等著他的零用錢呢。
謝酒神有些尷尬,像是怕他醉糊涂了,再說出驚人的話,忙塞了幾張銀票到他手里,讓兩個護衛重新將他架上了馬車。
這次謝酒看著一行人走遠了,方才回府。
逍王懼,帶著醉意出門辦差的事,很快在城傳開。
遼東王的況沒比顧逍好多,他和顧逍一同出門了。不過,他來的是皇宮,“陛下,臣是來認錯的,昨晚是臣嫉妒逍王,才故意灌他酒的,你別怪他。”
逍王雖是親王,遼東王份也不低,老岳丈著婿喝酒,婿能不喝嗎?
皇帝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,他此時也沒空應付遼東王,還有個曹志誠跪在那里呢。
再說,顧逍是他兒子,他還能因為他被灌酒而罰他嗎?
還需要遼東王帶著一酒氣來替他說項,顯得他這個親爹多不仁慈似的,便應了句,“朕知道了,你回去吧。”
可醉鬼怎麼能聽懂人話呢,遼東王非但沒走,反而一屁坐在書房
的地上,委屈道,“陛下,臣還不知道有兒時,就夢見過我那雪團兒了,多好的兒啊。
臣還沒來得及稀罕呢,就被逍王娶走了,那是臣的掌上明珠,心頭至寶啊,逍王搶了臣的心頭,臣嫉妒啊,吃醋啊,那只能讓他多喝幾杯了。
臣心里苦啊,在邊關守了十幾年,婆娘就在眼前道觀里呢,可非說弄丟了兒,不配做我的妻,臣活生生地守了十幾年的活寡,臣心里頭比黃連還苦啊。
往日臣有軍務不敢喝酒,這不要分別了,想放縱一回,哪想逍王酒量小,才喝那麼點就醉了,哎,爹的雪團兒啊……”
皇帝聽著他顛三倒四的話,沉默片刻后,問道,“你舍不得離京?”
遼東王承認道,“不舍得,兒在這里呢,不過,不舍得也要回的,替陛下鎮守遼東是臣的使命,臣還沒謝陛下全了我和我家婆娘呢。”
他捂著笑出了聲,又低了聲音道,“若不是陛下金口一開,臣還得守活寡,陛下待臣這般好,臣怎能不報答陛下呢,臣明日就出發。
不過,陛下若是好人做到底,允臣將兒帶去遼東小住半年就更好了,臣會激陛下的。”
已出嫁的兒,怎可能回娘家住半年呢,若真如此,以逍王那稀罕謝酒的樣子,豈不是也跟跟去遼東。
皇帝聽著他這醉話,淡淡道,“這般喜歡孩子,為何不同王妃再生一個?不打算再生了嗎?”
“生,肯定生,溫家孩子不怕多,若是兒子長到臣的膝蓋高,全丟戰場上去,先幫著做后勤,撿撿武,等能打了,沖前頭打特力去。
若是兒的話……”他嘿嘿笑道,“那得含在里養著。”
皇帝聽著他這混賬話,想笑的同時,又有些容
。
他這話不是大話,遼東的兒郎確實是人不及馬高就得上戰場,這是遼東王府培養他們的一種手段。
哪怕眼前人年輕時是個被老遼東王寵壞的紈绔,也是打小在戰場上爬滾打長大的。
思及遼東王府的功勞,皇帝聲音溫和了兩分,“你也不怕遼東王妃跟你拼命。”
遼東王點頭,“怕,但守護家園這樣的大事怎能聽婦人的呢。”
隨即他又嘿嘿笑著,用手擋著兩邊腮幫子,好似說悄悄話,“不瞞您說,臣想生兒子還有個私用。”
“哦?是何私用。”
“那老曹家忒不是東西,說不定以后還得欺負臣兒,臣若再生兒子,我兒又多了兄弟依仗,將來老曹家再欺負,還請陛下允臣私用一下兒子,讓他打上曹家給他姐姐撐腰去。”
他這個說法取悅了皇帝,溫家的兒郎不屬于溫家,他們是屬于大夏的,屬于他這個帝王的,所以,用來給姐姐撐腰,那私用。
相比于皇帝的龍心大悅,跪在一旁的曹首輔則是怒目看向遼東王,“溫明淵,你休要裝醉污蔑我曹家。”
溫明淵這才轉頭看向他,而后驚了一驚,“曹首輔怎麼也在這?你咋不吱聲?堂堂首輔怎麼聽人說話?
咦,你怎的這樣憔悴?死爹了還是死娘了?”
他進來的時候,曹志誠就跪在那里,事剛說了個頭,遼東王就進來打斷了他的話,還徹底無視了他,本就讓曹志誠很生氣。
再聽了后面那一句,簡直是被遼東王捅破了肺管子,氣炸了。
他像只暴怒發狂的獅子,猛地撲向了遼東王,遼東王打了一輩子仗,哪怕是醉了,警惕也是極高的。
一個閃換了位置,曹志誠撲了個空,膝蓋砸在邦邦的玉石地面,疼得他鉆心的痛。
可,心中憤怒更勝,他又爬起來,往遼東王撲去。
“陛下,曹首輔是不是喝醉了?他追我做什麼?”遼東王足尖一點竄出去老遠,曹志誠再次撲空,知道自己不是遼東王的對手,抓不住他,索跪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“陛下,求您為老臣做主啊,臣那老母親年近七十,臥床多日,臣那兒子更是可憐得,好好的一個人,被人害了那副模樣,可便是如此,刺客心腸歹毒,也沒能放過他們。
陛下,老臣為當朝首輔,卻護不住年邁母親和病殘兒子,老臣心痛啊,可遼東王卻往老臣心口刀子……”
“真死了娘?”遼東王甩了甩腦袋,好似要讓自己清醒點,問曹首輔,“你娘真死了啊?”
“陛下,士可殺不可辱,不可辱啊。”曹志誠哭得更大聲。
遼東王了眉心,清醒點了,神有些尷尬道,“臣只是氣他老害我兒,隨口說的,那知道還真死了,要知道真死了,臣就不說那話了。”
接著他又氣死人不償命道,“可不對啊,誰不知道首輔家中養了不高手,哪個刺客能輕易進曹府,還悄無聲息殺人?
莫不是你自己弄死了他們,又想要誣陷哪個倒霉蛋吧?畢竟那兩人老的老,殘的殘,你這人沒心沒肺無無義,要利用他們也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。”
“欺人太甚,陛下,他欺人太甚,這是要死老臣啊,那臣就如了他的愿。”說罷,曹志誠便站起往書房的柱子上撞。
朝廷明令止,員家中不可豢養死士,他是養了不,皇帝也心中有數,可卻是不能被拿到臺面上來說的。
皇帝有點腦仁疼,知道曹志誠這是企圖蒙混死士之事,也是他的手段,不會真撞,可他該讓人攔著還得攔。
趙德寶也知不能真讓曹首輔撞柱子,帶著兩侍忙上前攔人,有人比他速度更快。
曹志誠被遼東王提著領子,拉了回來,遼東王再次問道,“你還沒說呢,是不是你自己弄死了他們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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