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逍看向皇帝，“臣打的是該打之人。”

他轉從一個黑男子手中接過一個袋子，高舉著問道，“陛下想不想知道用多了那丹藥會是何模樣？”

見他竟將丹藥都拿了來，皇帝和云妃形都是一僵。

皇帝擔心的是，煉丹的法子也被顧逍知曉了。

在他看來，這天下人的命都是他的，能為君王死是他們的榮，但他尚存理智，知道百姓的擁護對君王的重要，這種事暗地能做，卻不能擺在明面上說。

那些愚民百姓知曉，是要遭天下人唾棄的。

他看向顧逍，“你想做什麼？”

顧逍沒有回他，將那袋子遞還給黑人，黑人接過便從里頭抓起一把丹藥，塞進了天師的里。

皇帝認得那些丹藥，就是他往日服用的，只不過送到他跟前時，都是用上等的檀木匣子裝著，看著珍貴無比。

卻被顧逍的人如此浪費。

他氣得眼前有些發黑，“來人，來人。”

有軍持刀殿。

皇帝指著顧逍，對軍吩咐道，“拿下逍王。”

“等等。”顧逍冷聲看向軍，“爾等守護陛下安危，可若陛下被人蠱，用這丹藥出了事，爾等又有什麼好下場。

本王今日統共就帶了這麼幾個人，不會逃，也逃不出這皇宮，諸位何不等等呢。”

他又看向皇帝，朝他走近了幾步，“陛下龍事關江山穩固，也請陛下等上片刻，若是臣誤會了天師，臣任憑陛下置。”

皇帝看了眼殿中形，顧逍若是要對自己不利，不會蠢到大白天的行事，便是他手再好，也抵不過軍人多，他邊還有不皇帝暗衛。

確認自安危沒有問題，皇帝才去細想顧逍的話。

皇帝到底是惜命的，見顧逍這般言辭鑿鑿，好似那丹藥真是什麼毒藥一般，最終沒說什麼，朝軍微微頷首。

若丹藥有問題，他可及時止損，若丹藥無問題，他便也有了打顧逍的理由。

怎麼算他都不虧。

只是他看不到懷中云妃的神有片刻的慌。

軍得了指令，便沒再上前，但手中的刀依舊握著。

皇帝視線一直落在天師上，他的管被黑人用兩指掐著，那些丹藥喂進去，黑人的另一只手一順，天師口中的丹藥便咽了下去。

那人手法干凈利索，再看其余幾個黑人，亦是太鼓鼓，姿拔，顯然手不低，顧逍邊何時有了這樣的人？

還是從前一直都有，只不過他不知曉而已。

往日他進宮帶的最多的便是莫離莫棄，想到莫棄，皇帝不合時宜的開了個小差，但凡有重要的事，顧逍邊總不了莫棄。

今日怎不見莫棄？難道在顧逍眼里今日這樣的事算不得大事？

“嘔……”一聲作嘔拉回了皇帝的思緒，他很快沒心去想什麼莫棄了，因為天師的眼睛，耳朵皆有冒出來，而他的下則是淅淅瀝瀝的一灘黃漬。

黑人停止了往他里塞丹藥，同時放開了他。

天師一下癱在自己的尿里，現在不只是兩只眼睛烏青，他的整張臉都是烏青的，似乎腹部疼痛難忍，他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，里嗚嗚求饒著。

無人聽得清他在說些什麼，因為他發出來的音節早已不句，只能呃呃啊啊地嚎著。

他眼睛似乎也看不見了，所以掙扎求饒的時候，他朝著殿外方向又是擺手，又是磕頭，但力度都不是很大，猶如垂死的老狗。

皇帝臉大變，比他先變了臉的是云妃，忙從皇帝懷中出來，跪到了他腳邊，“陛下，這丹藥或許不是天師煉制的。

您看臣妾的臉就是天師治好的，臣妾也吃了不他的丹藥，沒有任何不適，陛下您也未覺到任何不適，是不是？

還有

，還有天師自己也吃了不，您看他如今都百歲了，可他看著不過是三十的模樣……”

“不對。”趙德寶打斷了云妃的話，他看向皇帝，帶著哭腔道，“陛下，那些丹藥是老奴親自從天師拿來的，到了殿外才給逍王的人。

他們怎可短短時日，在宮里仿造出與丹藥一模一樣的來？

陛下，老奴自知今日罪該萬死，您要如何置老奴，老奴都甘愿，可老奴擔心您的安危，請王院判來給您把把脈吧，陛下。”

若是從前皇帝會信任趙德寶，但如今，他卻不那麼信了，因為在他看來趙德寶投向了逍王。

但天師那下場也是真真實實呈現在他面前的，他臉皮，厲道，“宣王院判。”

剛服用丹藥時，王治給他診過脈，并沒看出有何不妥，只建議他在房事上略克制些。

那時他正對云妃正在興頭上，被帶著玩出許多從沒有過的花樣，哪里愿聽王治的嘮叨。

加之他調理了這麼多年，都不曾給他解了那絕育丸，他更是不愿再搭理他，便換了個醫日常診脈。

忙有宮人去請王院判。

皇帝又看向顧逍，“那丹藥確實是天師所煉？”

顧逍視線落在云妃上，往前邁了一步，“是，臣確定。”

皇帝也知道逍王短時間，是沒有辦法模仿出假丹藥的，可架不住他邊出了個吃里外的趙德寶。

若是趙德寶說的是假話，或者早已將丹藥的樣子給了顧逍，那麼他可以提前帶進宮。

可逍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？便是他服用了丹藥，他可不可能以此為名頭弒君。

他正再說些什麼，便見顧逍突然發難，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到了云妃邊，掐著的脖子便將提到了已經斷氣的天師邊，丟給了黑人。

吩咐道，“云妃認為丹藥是好的，便將剩下的全部喂給。”

“大膽！

顧逍，你今日當真是要造反不。”皇帝厲喝出聲，同時邁步下了臺階。

顧逍道，“臣還忘了說了，昨晚母妃還告知臣，那兩個有孕而死的宮妃哭到了面前，說云妃害他們，們在地下死不瞑目，便是化作厲鬼也要報仇。”

皇帝腳步一頓，眉頭深鎖，顧逍果然知道了。

想到哪兩還未來得及理的尸，他臉極其難看，顧逍在用那兩尸威脅他。

“救……命……”采薇掙扎著。

黑人沒同對待天師那般，一把一把的往里塞丹藥，而是一粒一粒地喂下去。

但因見過天師的死法，或者說更清楚這丹藥的危害，神惶恐，拼命掙扎，可如何能掙開黑羽衛的束縛。

見皇帝也未阻止，對死亡的恐懼終于讓開了口，“陛下，臣妾錯了，臣妾錯了。”

黑羽衛仿若未聞，依舊拿出一粒藥往里塞，但錮的力道明顯松了許多。

“不能吃了，臣妾不能再吃了，陛下，臣妾會死的，會死的。”恐懼到了極致讓喪失了清醒，只想求皇帝開口，停止給喂藥。

卻不知皇帝聽了那話之后，眼睛充發紅，神猙獰，“為何不能吃？”

“吃多了會死的，會死的。”

“那為何先前他們試藥的人無事？”

黑羽衛的丹藥又遞到了云妃邊，搖著頭想要甩開那藥丸，哭道，“先前天師給他們試用的藥并非這種，陛下，是臣妾一時糊涂，被天師欺騙了。

臣妾難得遇一良人，只是想要陛下長長久久的活著，臣妾不知道這藥會如此……”

前言不搭后語地狡辯著，卻在顧逍擰斷脖子的那一刻，突然清醒過來了，自己究竟說了什麼鬼話。

可惜再無機會了。

顧逍松了手，云妃的尸撲通一聲倒在地上，他眉目冷厲道，“妖妃魅陛下服用有毒丹藥，當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