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郡王妃相邀，葉氏看在是大嫂的份上，也欣然前往，帶上了葉若寧和歐姝儀二人。

明郡王府比榮鎮國公府更大更寬敞，就單單是那門都比榮鎮國公府更加氣派，葉氏對明郡王府很是悉，在這裏住了好幾年。

踏進明郡王妃院子的正廳，葉若寧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，這正廳的布置也太富麗堂皇了些，但卻著俗氣。

再一看主位上的明郡王妃，滿頭的金釵，穿鮮豔的服，整個人顯得老氣。

“大嫂。”

“大伯母，大堂嫂。”

“二嬸，弟妹，儀妹妹。”

幾人相互見禮，葉氏等人在明郡王世子妃對麵坐下，明世子妃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，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是生了兩個孩子的人。

“我們是許久日子沒見了。”明郡王妃角有些耷拉，年輕的時候就這樣，如今年紀大了，耷拉得更厲害了。

從小就是長這樣，外人都道整日生氣，明郡王妃也因為這樣，漸漸不出門際。

“二嬸，那日花宴實在是不出，二嬸別介意。”

明世子妃那日本來也是要去花宴的，可的小兒高燒，一直陪在小兒邊，不出來，此時也是真心對葉氏說的這句話。

葉氏搖搖頭，雖然那日沒來，但也讓邊的得力媽媽特意來說了一聲，想到這兒，葉氏問了問小兒的怎麽樣了。

“托二嬸的福，已經大好了，這兩日又是活潑跳的潑猴子了。”

“姑娘家還是活潑點好。”

明世子妃點頭，見不進話的明郡王妃有些不高興，便止住了話頭，尋了個由頭離開了。

歐姝儀幹坐在那兒，不太喜歡這個大伯母，這個大伯母也不喜歡，覺得歐姝儀子不好。

“娃娃還是知書達理些好，整天像個男娃娃一樣皮，像什麽話？”明郡王妃也不喜歡的孫。

葉若寧心想知書達理和皮也不衝突吧？也難怪歐姝儀今日不想來了。

“大嫂，聽說老二媳婦又有孕了？”葉氏沒接剛才那話，轉頭提起府上二公子歐時澤和二夫人。

明郡王妃臉上有些一笑意：“是呢，五個月了。”

歐時澤比歐時韞小一歲，但親得早，前頭還有個沒斷的兒，這老二都已經在肚子裏揣上了。

“隻盼這胎是個兒子。”明郡王妃毫不避諱自己想要孫子的心，“兒總歸要嫁出去的。”

這話誰都沒有接，正廳裏有些安靜，這時外麵有腳步聲。

來人是明郡王妃的侄，明郡王妃娘家日漸沒落，怕唯一的侄苦，便接到府中養著。

張湘眉走在前麵，後跟著丫頭，端著點心。盈盈一拜，端的是一副大家閨秀。

“湘眉見過兩位王妃，郡主。”

張湘眉五六歲就在郡王府長住，如今十八了，明郡王妃最是喜歡這個侄，在婚事上一直挑挑揀揀的，就留到了現在。

“湘眉姑娘越發漂亮了。”

聽了葉氏的誇讚，張湘眉一笑：“當不得王妃娘娘如此誇，這是我做的點心，王妃您喜歡吃鹹口的，這是特意為您做的。”

“湘眉姑娘有心了。”

明郡王妃拍拍張湘眉的手，其中的親昵自然不用說，若是旁人不說，倒像是母一般。

葉若寧見張湘眉頻頻看向自己，加之明郡王妃左一句右一句地誇，不有些多想，總不會今日就是讓們來聽誇張湘眉的吧？

葉氏也是想到這一點，也不想和們打話鋒，便直接問明郡王妃今日有什麽事。

“我疼湘眉你是知道的，就像親生姑娘一樣。”明郡王妃繼續說，“可這婚事啊，一直是我心裏的頭等大事。”

張湘眉打小就在明郡王府長大，眼自然高了起來。

家世好的，誰不想找一個娘家家世好，對自家兒子有幫助的兒媳？可張家如今沒幾個有出息，張湘眉再明郡王妃寵，到底不是明郡王府的姑娘。

但與張家家世差不多的人家，張湘眉看不上。

明郡王妃自持自己是王妃，也由著張湘眉挑挑選選的，就是張湘眉母親看中的人，明郡王妃也看不上。

一來二去的，張湘眉的母親也不再管這個兒的婚事了，隻管心兩個兒子。

不過，眼看著張湘眉十八了，祖母也就是明郡王妃的母親，看了一門親，張湘眉嫌棄那男子不在京中，職又低，怎麽也不答應。

“湘眉姑娘定能說門好親事。”

“是呢，但我不舍得也不放心。”明郡王妃有些擔憂，“你家我是最清楚的，你也不是那種苛待兒媳的婆婆，咱們兩家也親近，若是湘眉嫁到你家我是最放心不過的。”

家中沒親的隻有歐時緒和歐時楠，可兩人的年齡不合適，那就隻有歐時韞。葉氏看向答答的張湘眉，這是把注意打在歐時韞上了。

歐姝儀也不是個笨的，自然也聽出明郡王妃的話外意思了，本就坐在這裏煩悶，這下更是坐不住了，剛要起，葉若寧拉住。

“大嫂怕是想差了，我家可沒有適合的。”

明郡王妃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：“韞哥兒雖然親了，但他是親王，還有兩個次妃的位子呢。”

葉若寧挑眉，這是看中了次妃的位子，心還大的。

“大嫂，你知道的，韞哥兒那個子，我可不敢答應。”葉氏了袖子，“再說，湘眉姑娘也不可能為妾吧？”

“次妃也是要上皇家玉蝶的，不算是妾。”

明郡王妃沒有說的是，心裏盤算著，歐時韞日後做了太子，那自家湘眉就是太子良娣了，等登基為皇上，那自家侄就是貴妃了。

想到這裏，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葉若寧，覺得哪裏都不如自己的侄，等日後自己侄得了寵，能代替的位置也是說不定的。

“侄媳婦，這子啊可不能善妒，得事事要為自己丈夫著想，再說了，你嫁於韞哥兒這麽久，都還未有孕，又不給韞哥兒房裏添人，這可是要被人脊梁骨的。”

葉若寧好笑，明郡王妃這打算還真是好，從沒見過哪家大伯母把手進自家侄兒房裏的，葉氏這個母親還坐在這兒呢。

果然，葉氏聽聞臉不好，喝了口茶，看向明郡王妃姑侄二人。

“大嫂這話嚴重了，我家韞哥兒不納妾。”葉氏也不怕得罪，挑明了直說，“就算是次妃，在我眼裏也是妾，更何況，張家的兒做次妃，不說我，皇上也不會答應。”

張湘眉的父兄在朝中，皆是不流的小，就是明郡王妃自己能嫁明郡王府，也是當年有個能幹的祖父而已。

張湘眉無助地看向明郡王妃，明郡王妃心裏不舒服，好一個葉氏，居然敢不顧自己的麵子，辱自己的侄。

“難不湘眉還配不上韞哥兒一個次妃之位？”

葉氏沒有搭話，可意思顯而易見。不管配不配得上，不會給兒子納妾，可不想鬧得家宅不寧。

自古以來，蕭牆禍起絕大多數都是妻妾相爭，嫡庶不明引起的。

“侄媳婦也不怕人說？”明郡王妃有些生氣，“別忘了，你家可還有弟弟妹妹呢，這名聲你可不能不顧。”

“姑姑別氣，都是湘眉的不是，是湘眉讓姑姑心了。”張湘眉說著說著就流下了淚，“姑姑別因為湘眉的事氣壞了子，都是湘眉沒那個福氣。”

“好孩子，別哭，姑姑定能為你做主。”明郡王妃用帕子替張湘眉幹臉上的淚水。

歐姝儀看，跟個唱戲的一樣，眼淚說來就來，若這種人真進了自家門，那還能安寧嗎？

“湘眉這孩子，心地善良，定能和侄媳婦相得好的，又懂事，萬事不會越了你去的。”

“姐姐，我定會好好伺候你和王爺的。”張湘眉想著日後潑天的富貴，也顧不得臉麵了，“實在是我家祖母和母親要將我遠嫁，我舍不得姑姑，想留在姑姑邊，姐姐就當幫幫我，我定不會和你搶王爺的。”

葉若寧看向楚楚可憐的張湘眉，冷笑一聲，就沒見過哪家有頭有臉的姑娘，這麽不要皮不要臉的。

“張姑娘，我年歲可比你小，若是你要依照明郡王府和榮郡王府的關係，也該喚我一聲嫂嫂，實在當不得你一聲姐姐。”

“你祖母與母親為你考慮周全，若你實在舍不得你姑姑，也可以長留在明郡王府伺候你姑姑，你姑姑和你深厚，想來也是高興的。”

“若張姑娘心裏念著我家王爺，除了他心裏再無旁人，我也樂得全你。”葉若寧看一眼，才不管臉如何，“次妃你是做不了了，一個通房的名分，我還是給得起的。”

“姓葉的，你什麽東西，也敢這般辱我家湘眉。”明郡王妃拍桌，手指著葉若寧，“你簡直目無尊長。”

“我家寧兒是皇上親封宸親王妃，按品級，也是為尊。”

葉氏這話明郡王妃無法反駁，張湘眉被辱一番，這次是真的哭了，歐姝儀不屑地看。

“大嫂，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吧，若是鬧到皇上麵前，誰的臉麵都不好看。”葉氏一肚子氣，起又說道，“就算是皇上，也不能在韞哥兒走後，做主給韞哥兒納妾。”

明郡王妃隻能抱著哭得泣不聲的張湘眉，看來是不能散出葉若寧嫉妒的風聲了。畢竟歐時韞才上戰場，自己這個大伯母就侄媳婦答應娶側室，這事不彩。

看著葉氏母三人離開的背影，明郡王妃吩咐正廳伺候的人，今日之事半字不能泄出去壞了張湘眉的名聲。

可正廳外看了好戲的明世子妃逮住了把柄，自然不會輕易放過，轉頭吩咐自己的人，將這事添油加醋地傳出去。

誰讓張湘眉自不量力，還想勾引明世子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