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都想好了即使賭輸也無所謂。
選的,好壞都承。
既然如此,他是天命所歸還是馮孝安丟給的又有什麼關系?
找到馬匹之后,馮嘉踩著腳蹬上去。
謝攬沒去拉韁繩:“你還需不需要繼續一個人靜靜?”
馮嘉騎了一下午的馬,腰酸背痛的厲害,向前俯,趴在馬背上。
雖沒有言語,謝攬看明白了,手牽著馬走。
閉著眼睛似在睡覺,他也保持安靜,盡量避開人群。
“我見過馮孝安了。”馮嘉忽然開口,“原來,我所有的沾沾自喜,不過是他給我編織的一個夢……”
閉眼小聲說著,像是在夢中囈語。
謝攬聽講著馮孝安的算計,反應不大,西征平貿易路的那幾年,他早見識過二叔的各種算計。
整天都擔心他會不會心衰而死。
至于馮嘉是因為“天命”才嫁給他,也無所謂。
原本就知道有企圖。
“被他耍的團團轉,你不氣?”馮嘉講完之后,本以為他會沖去找馮孝安算賬,結果他臉上就沒多表。
“怎麼會不生氣,我前兩天還生氣的想走。”謝攬了馬脖子上的鬃,“不過我的氣一貫是來得快,去的也快。因為誰惹我生氣,我通常都會立刻解決掉。”
馮嘉瞧見了他手背上的火吻痕跡:“可這次你非但不解決,還妥協了。”
謝攬道:“不去解決,說明其實本沒有那麼生氣。選擇妥協,證明我心里知道這對我可能是好事兒。本能如此,便屈從本心。”
馮嘉:“歪理。”
“這哪里是歪理,我又不像你一樣,沒事兒喜歡和人辨什麼道理。”謝攬牽馬走暗巷,挑眉道,“這活著的態度,我活著就只求快活,整天想那麼多干什麼?”
謝攬從來都不怕算計。
對他好的算計不需要防備,他只需從心做出選擇就好。
想害他的,隨便去算計,反正算計到心衰也弄不死他。
“你若真有你說的那麼灑,還聽馮孝安的話來娶我,將自己拴住?”馮嘉提起來口就痛。
“敢做敢當也是我活著的態度。”謝攬認為有必要和解釋,“你我的婚事,我本有錯在先。是我忘了中原對人的枷鎖,當眾抱你下馬車還去我屋里,害你陷于流言。”
馮嘉想到:“那些流言肯定也是馮孝安搞出來的。”
“可起因確實在我,沒我先犯錯他不會有機會。”謝攬一副做錯事就得立正挨打的態度,“若我此時是以真面目示人,你娘提出要求那會兒,我立刻就會答應娶你。”
馮嘉歪著頭看他。
“當晚二叔求我,沒有思考多久我就答應了,并不是我好說話。娶妻生子與是否接詔安一樣,在我心中都是原則大事,比生死還大,不可能一時意氣,完全任由二叔擺布。”
謝攬認真的回,“若二叔讓我娶的是別人,比如程令紓,我寧死都不會答應的,因為他讓我娶的是你馮嘉,我才會考慮。”
馮嘉錯開視線,也馬背鬃:“按照你這個說法,真不知道該怪誰了。”
“怪誰?為何要去怪?你這話我就不聽了。”
謝攬停住腳步,勒令馬停下,板起臉來,“無論什麼原因,我們能相識,為夫妻,都說明我們有緣分。”
馮嘉嗤之以鼻:“今日才知道天命是假的,你又來與我講緣分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,在我家鄉那里有一月亮泉,附近風暴極多,但總有人寧可喪命也要去。”
謝攬講給聽,“關于月亮泉有個古老的傳說,只要心中一直念著一個人的名字,去到月亮灣前下跪朝拜,喝下泉水,下輩子就還能遇到心心念念的那個人。”
馮嘉喜歡聽故事,認真聽著。
謝攬卻不講了,問道:“你惱你爹算計你,認為你我之間是個錯誤。可你怎麼知道,你爹這份費盡心機的算計,不是你上輩子千辛萬苦求來的?”
馮嘉真被他說的微微怔,隨后坐直了: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我會求著你?”
“是我求的。”
謝攬轉面對,雙手都搭在馬背上,將鎖在中間,仰頭著笑,“是我求的你,上輩子我一步三叩首,從黑水河沿著沙道頂著風暴一路跪去了月亮泉,把泉水都喝干了,這輩子才能娶到你,行了吧?”
馮嘉哼一聲:“算你有自知之明。”
謝攬好笑,牽著馬繼續走。
馮嘉隨著顛簸搖頭晃腦:“我現在也要懷疑,你到底是不是西北的寨主,怎麼和我從程令紓那里聽來的不一樣。”
謝攬無語:“你這說的什麼話,關起門來對著自己的妻子,能和在外面一樣?”
“哎。”馮嘉忽又沮喪。
謝攬知道在沮喪什麼:“你不就是想當大夫人,我給你掙一個不得了。”
馮嘉明白他有資格說這話,十八寨若愿歸降,謝攬的父親至會封個侯爺。
但是朝廷不可能給他們實權,這輩子也接近不了權力中心。
馮嘉默默道:“可我要做的事,必須得在這京城才能完。”
謝攬表示好說:“那就趁我在京城頂替義兄的日子,用他的份幫你掙個回來,給你當真正的聘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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