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攬被問的自責不已：“你不要想太多……”

“你知道我想得多，就別總是嚇我。”馮嘉瞄他一眼，半真半假的哽咽了兩聲，“我好不容易才有個家，你莫讓我整日里擔驚怕，連覺都睡不安穩，非得綁著你才行……”

謝攬一疊聲答應：“我記著了，記著了，下次你再說有危險不許我輕舉妄，我絕對不會自作主張。”

“真的？”馮嘉非得要他再三保證。

“絕對的。”謝攬再三保證，“原本我覺著自己正常做事，不知哪里有錯，現在明白了，讓媳婦兒擔心就是我天大的錯。”

馮嘉瞪他一眼：“你總是答應的好聽，事到臨頭全都忘了。”

謝攬訕訕：“會忘記說明答應的敷衍，我鄭重答應過你的事，有哪次辦不到？”

馮嘉仔細一想確實如此，稍稍安心，轉瞬又提心吊膽：“如今被齊封發現了，該如何是好。”

謝攬無所謂：“看他對待我這般謹慎的態度，明面上不會將我怎麼著。”

馮嘉點點頭：“我猜他下一步是將那刺客出來，說是自己抓到的，以撇清關系。”

“不管他。”謝攬站起，將推到床邊去，“你趕繼續睡吧。”

馮嘉坐在床邊拉住他：“你又要干什麼去？”

“你不要一驚一乍。”謝攬抓了抓自己漉漉的頭發，“我實在懶得了，想去院子里吹干，外面風不小。”

像是在回應他，呼呼風聲將窗子刮出一陣響。

“剛秋，夜風涼得很，你著頭發吹風不怕吹得頭痛？現在是年輕，等將來老了有你后悔的。”馮嘉指著巾帕，“懶死你了，快拿過來我幫你。”

“不用了，你快些睡覺。”話是這樣說著，謝攬卻鬼使神差的取了巾帕遞給。

馮嘉指了指面前：“發什麼愣，快坐下來啊，難不讓我舉著手臂幫你？”

謝攬聽話的在床邊坐下，背對著，著的纖纖細指穿過他的發，輕輕起，擱在掌心中。

發似乎能傳遞手心的溫度，一直暖到了他的心中。

發之父母，打從他記事以來，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幫他頭發。

還說“老了”。

謝攬一時有些懵怔，從前信奉快活一天是一天的他，竟開始在腦海里憧憬起了未來。

*

翌日一大早，果然如馮嘉所料，玄影司兵早早跑來馮府稟告。說齊大都督為了以示清白，將那刺殺李似修的刺客抓到，送去了玄影司。

刺客應是被他要挾過，只字不提曾被他救過。

齊封親自上門，沈邱不得不迎，順便還請了李似修一起過來。

沈邱派人來喊謝攬趕過去衙門。

謝攬一聽見這陣仗，一點兒也不想去，磨磨蹭蹭著吃早飯。

馮嘉也不催促，心里有些擔心謝攬正面對上齊封，怕齊封會從面相上看出來。

雖聽謝臨溪說，他們兄弟倆長的不怎麼像父母。

但謝臨溪只見過父母的畫像，畫像與真人是有差別的，尤其兩人的母親是齊封的妹妹。

其他人瞧不出來相似之，齊封或許可以瞧出來一些。

等謝攬出門時，馮嘉本只是去送他，卻又收到沈時行的消息，讓陪著謝攬一起來一趟玄影司。

他倆便又一起去了。

等抵達玄影司附近，謝攬先，馮嘉在車上等著沈時行。

今天沈時行出來的極快，一溜小跑繞去側邊，上了馮嘉的馬車：“小嘉，我好像到方向了！”

“這麼快？”馮嘉看他抓著徐宗獻留下的空木盒子。

“這到底是哪位高人給你出的啞謎，真是個人才！”沈時行整個人洋溢滿滿的熱，“起初看這木盒，完全不到頭腦，真就是個普通的黃花梨木盒，看多了之后……”

馮嘉提了口氣。

沈時行道：“依然是個普通的黃花梨木盒。”

馮嘉：“……”

再被踹下去之前，沈時行笑道：“瞧你愁眉不展的，和你開個玩笑罷了。”

馮嘉擔心著謝攬，沒心與他開玩笑：“那你究竟有沒有什麼發現？”

“當然了。”沈時行點頭，“這啞謎只要找對了方向，其實不難。”

“嗯？”

沈時行道：“你爺爺去世前半年里，宮中太和殿曾經走水，燒毀了一大半，先帝命工部著手重建，從南方運了木材來。

一般京城大興土木，竹木往往是從南方走水路運來的，海運風險比較大，通常走的是京杭大運河。

“當時有一艘運送黃花梨木的船只，從京城里離開之后，過了津南沒多久，便被大理寺的差攔下了，說是懷疑他們船上運了私鹽，但經過查看，船艙全是空的，又給放行了。”

沈時行舉著手中的黃花梨木空盒，“你覺著，給你此之人，想指代的是不是這件事？”

馮嘉微怔過后，瞳孔，甚至連汗都豎起：“應該是！”

沈時行得到的肯定，興的幾乎要跳起來：“我的天，我可真是了不起，這樣的啞謎都能被我出來？！”

他真想讓馮嘉趕夸夸他，但想起此事關系到馮閣老的死因，頓時收斂笑容，表嚴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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