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蘭宜猜測：“險些被擄走，嚇到之后哪還顧忌這些？”

秦碩：“裹著你的披風，我為何會一眼看到還穿著舊裳？因為在我過去之前，解開了披風的系帶，將茶漬展示給李似修看了……”

傅蘭宜認真一尋思，吃了一驚：“所以李似修也知道了？才會幫尋了個理由，讓他們先出城搬救兵？”

“短時間去哪兒搬救兵？無非是先將馮嘉送走，謝攬再潛回來暗中籌謀。”秦碩險些被他們給騙了，好笑道，“我還真是小瞧這個馮嘉。”

傅蘭宜嘆氣：“我可從不小瞧，祖父當了幾十年的大理寺卿，父親年紀輕輕就穩坐刑部侍郎的位置，若不是失蹤，早該是刑部尚書。只不過……”

他們就沒想過李似修此番能死里逃生，并且也沒打算留著馮嘉的命，才會被一件披風壞了事兒。

“眼下該如何是好？”

“將計就計。”秦碩從窗前走回來，伏案寫了封信，派人送出去，“就讓他們逃出城，派人去道上等著。”

傅蘭宜提醒：“那謝攬如此本事，能行嗎？”

秦碩道：“他再強也就一個人，雙拳難敵四手，提前派出百八十來個殺手分幾段去路上設伏，帶著個不懂武功的人，我不信他可以逃得掉。”

傅蘭宜看著他安排，心酸：“夫君，都怪我害了你……”

秦碩握了握的手：“事已至此，再也沒有回頭路走，我心堅決，誰也不怨，往后這樣的話說。”

……

“不行。”馮嘉忽然意識到不對勁，“咱們不能出城！”

謝攬被嚇了一跳：“怎麼了？”

馮嘉神凝重：“你幫我系披風，我突然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一件事。剛才在李似修面前解開披風，還出襖上的茶漬，竟然忘記攏起來，不知秦碩是不是看出了端倪。”

他會特別注意這件披風和上的茶漬。

“咱們現在出城，等著咱們的搞不好是天羅地網。”馮嘉朝揚州方向一眼，“就那使雙刃環刀的狠角，也許帶了幾百人正在城外等著伏擊咱們。”

謝攬估算著道：“將云飛先留在城里，我想，我應該可以背著你殺出去。”

“太冒險了。”馮嘉不贊同。

知道他有實力，但這次的對手是真的可怕，且本不知道這群人背后的水究竟有多深。

他們很像是在以卵擊石，每一步都行于刀尖，兩側全是萬丈懸崖，一不小心便會碎骨。

“而且咱們一旦逃離淮安，秦碩立刻會對李似修下手。”馮嘉沉，“還有韓沉和他妹妹，本等不到你回來幫忙。你不是說了，三個鹽梟里，唯獨韓沉背后是沒有權貴撐腰的。這殺害李似修的罪名，八會落在他頭上。再加上他妹妹還在牢里，這個罪名，你說他會不會主認下？”

謝攬擰著眉頭：“那總不能回去坐以待斃吧？”

馮嘉搖頭：“我回去幫李似修和他們周旋，你去各個擊破，先將那些威脅斬除一部分。”

謝攬明白了的意思，比如那些可能已經出城等著圍殺他夫妻二人的刺客，他可以反過來去圍殺他們。

但是……罷了，聽的。

馬車停在路邊。謝攬扶著馮嘉下了馬車。

馮嘉朝兩行的商鋪過去，江南的夜市，竟比京城還更繁華。

府衙門外發生的案，毫沒有嚇到這里的百姓，依然我行我素，可見平時也都是見慣大場面的。

馮嘉小聲問：“有人跟蹤咱們麼？”

謝攬也不知道：“街上人人的，我分辨不出來。”

二人說著話走進一家糕點鋪子，掌柜的躺在藤椅上也不，也不招待，一副買不買的模樣。

馮嘉摘下帷帽，謝攬則屈起手指，在貨架上有節奏的叩了幾下。

掌柜一愣，這才從藤椅上起：“兩位想買點什麼？”

謝攬直接了當：“見你們東家。”

這是韓沉告訴謝攬的見面方式，這間糕點鋪正是韓沉的一個據點。

掌柜去了后院，不一會兒戴了頂帽子的韓沉從后院走進鋪子里來。

馮嘉打量他，有點明白謝攬為何會與他志趣相投了，首先從這白凈秀氣的容貌上，就知道是謝攬喜歡的……“丑人”。

韓沉先解釋：“小謝兄弟，今晚去殺新知府的刺客真不是我的人。那持雙刃彎刀的家伙，我與他過手，幾次劫獄失敗全是因為他，只勉強能從他手底下逃走。”

謝攬已經猜到了：“他一直在淮安府？”

韓沉：“反正我來的時候他就在淮安府出沒，不知道是誰的人，我覺他不會輸給你。”

“你已經四年沒有和我比試過了。”謝攬懶得和他解釋，“你去城門附近等我，我先將我媳婦兒送回衙門，再去找你，咱倆出城殺人。”

“你還真親了？”韓沉原本以為他說的媳婦，是他看上的姑娘，見馮嘉梳著婦人發髻，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，“你為何那麼想不開？”

馮嘉行禮：“韓大哥。”

韓沉忙道：“弟妹，我不是那個意思……”

馮嘉不在意：“我們夫婦倆原本打算出城去揚州，但你口中的狠角應該帶了大隊人馬提前去了城外，準備伏擊我們。你若能從城外召集些人手，這是一個將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。而我則回去府衙，先將你妹妹從牢房里救出來，用不著劫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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