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看看。”湯秉謙卻覺得這是絕逢生，“看是誰下的手，本事如何，咱們再見機行事。”

若是夠本事，便助他們一臂之力，將這伙人趕盡殺絕了。

……

謝攬落在東廂的院墻上，手中不曾開啟的雨傘被他以握刀的姿勢握在手中。

他遲遲沒有，只因院的場景極為詭異，李似修的那些護衛各個面驚恐，有的揮刀舞，有的在地上打滾，有的彼此互斗。

謝攬凝神審視著陷瘋魔的眾人，眼前恍惚出現了重影，害他形一晃險些從墻頭摔下去。

果然是幻，謝攬并未控制神，反而放任自己陷幻。

他如墜夢中，眼前景逐漸扭曲，直到窺見院真如云飛所言，盤踞著十幾條蟒蛇！

其中一條像是突然發現了他的存在，調轉蛇頭，嘶嘶吐著信子朝他蜿蜒而來！

謝攬心中一駭，忙穩住心神，直勾勾盯著這條朝自己張開盆大口的蟒蛇。終于看清它周繚繞著裊裊的煙霧，得知制幻的原因應是不知從何逸散而出的迷煙。

當蟒蛇從頭頂咬下來那一刻，謝攬沖破迷煙錮，猛地撐開傘，力灌其中，朝院中掃出一道勁風，橫貫東西，滌南北。

傘面支撐不住，瞬間被撕扯碎片，那些碎片似暗一般四散飛，蟒蛇也如同煙霧般“嘭”地散去。

院中煙霧被掃去后，眾人稍微停滯，聽謝攬厲聲喝道：“是會制幻的毒霧，快屏住呼吸！”

說完，他從擺撕下一塊兒布，蒙住自己的口鼻。

是位厲害的幻師，幸好今夜有微雨，削弱了此人的能力。

護衛武功皆不俗，被他一聲震醒，立刻學著他的模樣，紛紛從裳上撕下布條來，蒙在臉上。

謝攬已經鎖定了迷煙來源，拔出背后的苗刀，躍院中，一腳踹開一間閉的房門。

待門開啟，見到一個人正盤膝而坐，手中托著一個盤香爐。

謝攬疾步上前，一刀斬下！

轟！面前的人影散一團青煙，謝攬知道自己到影響，立刻凝神。房間并沒有人，唯有窗臺擺著一個盤香爐。

謝攬屏住呼吸，上前端起盤香爐，見屋有個盛滿水的浴桶，忙將盤香爐扔進浴桶里。

他出去之后問：“這是誰的房間？”

一名護衛忙回答：“是那位柳姑娘的。”

“柳盈盈？”謝攬微微一怔，又折返回房間搜了一遍，沒看到柳盈盈的蹤影。

他這次回來，原本正是為了將柳盈盈送出去給韓沉，不曾想被湯秉謙喊去了花廳攤牌，就耽擱了。

馮嘉已經跑到了東廂，與出門時相比，此時的東廂已是一片狼藉。

尤其是那些護衛們，一個個狼狽得很，李似修房門閉，也沒見他的護衛姜平，他們主仆倆應該沒事。

進去謝攬待的那間房：“柳姑娘不見了？”

“估計是被人劫走了。”謝攬指著浴桶里的迷香，“總不能是點的香，施展的幻。在牢里關了那麼久，上不會有這等迷香，何況若有這本事，早逃出去了。”

馮嘉納悶：“也不可能是韓沉吧？都到了這地步，手劫人豈不是多此一舉？”

都想不通，謝攬哪里想得通：“所以會是誰劫走了？劫走想做什麼？”

而且現在要怎麼和韓沉代？

馮嘉轉往外走，謝攬跟了出去。

去院外找馮孝安，直接質問：“是不是和你有關？”

馮孝安扶額：“怎麼會和我有關，我劫做什麼？”

馮嘉狐疑著盯著他打量，看他不像說謊，但他又說，“不過我知道被劫去了哪里。”

“哪里？”謝攬要去把人找回來給韓沉。

馮孝安指著大門口：“走吧，我帶你們去。”

……

城中已經關了門的糕點鋪子里，韓沉將昏過去的柳盈盈輕輕放在藤椅上，轉怒瞪著面前吊梢眼的掌柜：“你搞什麼？為何也要去刺殺李似修？”

掌柜低眉順目，語氣卻邦邦的：“您不知道？李似修之所以被刺殺，是因為他要改鹽政。現在的鹽政多好，能讓這江南的民怨越來越沸騰。”

韓沉鐵青著臉：“那也要看看自己的能耐！有小謝兄弟在，若不是我及時帶走你，你恐怕已經死在他刀下了！就算他不在，那李似修的護衛，你也不是對手！”

掌柜抬頭快速看他一眼：“您在淮安逗留，是不是真當自己是個行俠仗義的游俠，幫起了那些窮苦灶戶？所謂的發展勢力，收買人心，挑起紛爭，只是在騙老奴？這些年您真的變了太多，您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使命？”

“不管什麼使命，也要先留著命。”韓沉冷冷道，“這次將盈盈帶走，姑且讓他們以為你是為了劫盈盈，目標并非李似修，下次你若再擅自行，莫怪我狠心懲你！”

掌柜彎下腰：“是。”

韓沉剛坐下口氣，便有人來報：“主人，謝攬夫婦倆一刻鐘前離開了府衙，上了馬車，看著是往咱們這里來了。”

韓沉朝藤椅上的柳盈盈看去，尋思他們是來告訴自己盈盈被擄走的事兒，還是懷疑盈盈是被他給擄走了。

他站起，在房間來回踱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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