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瑛微怔:“嗯?”
已經快要走到議事廳門口,馮嘉道:“待會兒你就知道了。”
兩人走在前,謝攬與韓沉走在后面。
韓沉聽到馮嘉口中“殺手锏”三個字,冷冷地笑了笑:“你們夫妻倆就那麼確定,我邊的一定是我舅舅?”
謝攬反問:“真的是‘舅舅’?”
韓沉:“不然呢?”
謝攬道:“聽說你舅舅至今都沒有娶妻,也沒有孩子?”
韓沉漫不經心地道:“你不是王室中人,不懂。我舅舅畢竟是代我監國,怕有了兒子之后,我會擔心他篡權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謝攬蹙起眉,“我還以為你舅舅經歷了書院那場慘案,被曹崧以了宮刑,了閹人,無法娶妻生子,才會那麼恨曹崧,才能扮人扮的這麼像,幾乎瞧不出一破綻。”
韓沉惱火:“你舅舅才是閹人!”
謝攬朝他抱了下拳:“是嗎,那可真是謝謝了。”
韓沉被他這聲“謝謝”給謝的噎住了。
回過神,他哼了一聲:“如果那真是我舅舅,你不出手的況下,真覺得馮嘉派出去的人,有把握抓住?”
“去抓的人,是我們玄影司北鎮司鎮,裴硯昭。”謝攬抱起了手臂,“你肯定是知道他的,我沒去京城之前,裴硯昭穩坐京城第一高手的位置,我與他過手,他的本事并不是浪得虛名。”
韓沉擰起了眉,陷沉默之中。
他這幅樣子,等于是承認了。
事到如今,不承認似乎也沒有辦法。
謝攬卻沒著他必須承認:“我很好奇,你真不知道你舅舅和曹崧之間的恩怨?”
韓沉煩躁道:“在你們告訴我之前,我真不知道。我只知道我舅舅從小是在中原長大的,對中原博大深的文化非常推崇,所以在我九歲那年,他也將我送來中原拜師學藝……”
謝攬又問:“那你舅舅怎麼會去中原,為岳蒙的養子?”
韓沉回答不上來,只說:“總之,今日校場之事,我全都是聽命行事。”
“聽命行事?”謝攬臉微沉,質問道,“你明明是反對戰爭的,也知道你舅舅的所作所為,有挑起戰爭的可能。不阻止便罷了,竟然選擇聽命行事?你還是我從前結的韓沉?”
真令他失。
韓沉難得被他數落的啞口無言,微微垂著眼,頗為愧的模樣,半響才默默道:“監國畢竟是我的親人。”
并不是他的舅舅,而是他的親生母親。
他實在做不到忤逆。
他的母族乃是南疆大族,外公原本是族里的繼承人,先和外婆生下一個兒子,取名翁繁,正是他的舅舅。
三年后,他母親翁若怡出生,但外婆卻因為難產而死。
據族里的傳統,這樣的孩子被視為討債鬼,乃不祥之人,是要被死的。
外公才剛喪妻,又要死妻子舍命生下的兒,堅決不同意。
于是連夜帶著一雙兒逃離了南疆,去了大魏。
關于他們在大魏的經歷,韓沉是真的一無所知。
只知道外公去世的早,將一雙兒都托付給了他在大魏的一位摯友。
直到今天,韓沉才知道外公那位摯友,應該就是當年京郊書院的山長岳蒙。
而他舅舅翁繁估計是死在了書院慘案里,死在了曹崧手中,母親才會如此憎恨曹崧。
之后據母親口述,從大魏回到南疆,遇到了他的父王。
兩人一見鐘,還生下了一個兒子,正是韓沉。
但礙著他母親“不詳人”的份,當時還是王子的父王不敢將他們母子帶回王宮里。
也確實不詳,為繼承人的外公離開之后,家族就漸漸開始衰落了。
后來,他父王為了君王,才強的將他接回了王宮,向世人宣告他的份。
并說他母親已經去世了,南疆各部族才算接了他這位小王子。
而他母親翁若怡則以他舅舅翁繁的份,重返家族,背靠著王族勢力,重新將家族振興,且為了他父王座下的肱之臣。
韓沉不知道母親為什麼要瞞著書院那段過往,以及舅舅去世的真相。
難道是怕他會多心?
認為是故意接近他父王,利用父王對大魏開戰,因此害他父王英年早逝?
還是怕他會猜忌?
他父王或許不是因為戰敗“氣死”的,是被給謀害了。
這樣,便能以監國份,大權在握……
想到這里,韓沉險些當著謝攬的面,狠狠地扇自己一掌。
他在胡思想什麼?
看吧,這就是母親不告訴自己的原因。
*
等走進議事廳里,馮嘉先瞧見地上的刺客尸,鎮國公連遮掩都不遮掩了,可見他確實已經拿定了主意。
拉著謝攬行禮:“王爺,國公爺。”
隋敬棠不做反應,只看了看跟著馮嘉進來的隋瑛。
只有衡王朝他們點了點頭。
韓沉則理也不理,兀自在衡王對面的圈椅上坐下來,甚至不顧形象的翹起了二郎:“聽說你們打算殺我,省得你們麻煩,我自己過來了。”
隋敬棠毫不客氣地道:“這廳沒有外人,你敢說今日這子與你南疆無關?你敢說你冤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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