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了,奴婢還要謝謝大人,那夜若不是大人,奴婢說不準已經沒命了。”
謝梔趁裴渡還未來得及開口發難,搶先說道。
裴渡表一如既往的冷淡,“行了,我不管你從前如何,既然到了我這兒,就安分守己,不許惹事生非。”
將這小禍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隻要嚴加管教,諒也不敢再做些為害他裴家兒郎之事。
於是,裴渡又告誡道:
“還有,不要再對裴泓……”
通過裴泓拿到自己的文書的計劃是告吹了,不過漁再想將嫁給雙福,也得先過了裴渡這一關。
算是扯平了。
既然如今自己到了仰山臺,可以繼續去找自己的奴籍文書。
謝梔心領神會,忙點點頭,“大人,奴婢以後再也不見五郎君了,一句話都不和他說了。”
裴渡覺得這話莫名有些怪,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答。
好在下一刻長明便進來,一臉急切道:
“郎君,先前那王宥明賄案有了發現,尚書大人正傳您去刑部呢。”
…
裴渡走後,謝梔跟著長明剛一出門,便看見雙福母子從一旁的側門被拖了出去,慘不絕。
“長明,這是怎麽回事?”
有些驚訝,這母子二人怎麽會出現在仰山臺?
長明看了一眼,卻沒有多說什麽,隻含糊道:
“他們犯了錯,被主子發賣了。”
他雖然沒有明說,但謝梔知道,裴渡一定是察覺了。
“對了,長明,我在這裏,需要領些什麽活?”
“這——郎君也未曾吩咐,我先翟嬤嬤帶你去住吧。”
“多謝郎君。”
…
翟嬤嬤帶著謝梔走到仰山臺右側的抄手遊廊,打開第二間廂房的門,對道:“荔淳姑娘,這間房還空著,你便住這兒吧。”
謝梔隨,見屋一應事俱全,皆掃得幹淨整潔。
一切都那麽合謝梔心意,好是好,不過,也太好了。
“多謝翟嬤嬤好意,不過……我隻是個奴婢,實在不該住這麽好的地方,其他姐妹們住哪,我同們一起便是。”
就算是老夫人的春暉園,除了四個一等侍之外,其他人都是住院子西廂的大通鋪的。
謝梔有自知之明,這屋子不是該住的地方。
“世子不喜人伺候,仰山臺除了小廝之外,平日裏也就十來個做活的侍婆子,都各自住好了,姑娘就在這住吧,何苦與大家。”
太招人眼了,謝梔初來乍到,並不想為眾矢之的。
又道:
“沒什麽的,嬤嬤,我不想讓其他人覺得,我是特殊的,這樣……不大好。”
“這,那便先聽姑娘的吧……”
翟嬤嬤有些犯了難。
老夫人一早便派人來知會過,要妥善對待荔淳,翟嬤嬤心裏便一下明白了七八分。
其實不用說,單看這姑娘的姿相貌,便知絕不是一般的侍。
雖然料定世子不會接近,但他若是不喜歡,定然是會直接拒絕的。
因此,翟嬤嬤心中已經將當未來的姨娘看待了。
可荔淳這樣說,卻又心裏有幾分躊躇。
難道這位主兒想另辟蹊徑,世子對心生好?
不管了,既然是自己說的,那事後世子怎麽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來。
仰山臺的小廝皆住在西邊的一排廂房裏,侍們則住東邊。
年輕些的六人一間,年紀大些的嬤嬤兩人一間。
去往廂房的路上,謝梔又開口問,“翟嬤嬤,不知我到仰山臺,領的是什麽差事?”
“這……”
翟嬤嬤想了想,斟酌著開口:
“你就……趁世子爺在家時給他添添茶水?”
從前在春暉園時,都是周嬤嬤說一不二,下人們從來沒有反抗的餘地。
怎麽這仰山臺完全不同,這管事嬤嬤反倒征求自己的意見?
謝梔有些疑,但還是點點頭,“是,嬤嬤,我會做好的。”
說話間,兩人便走到了侍們住的廂房前。
“另一間住滿了,這間倒是隻住了四個人,姑娘便同們一起住吧。”
翟嬤嬤推開門,帶著謝梔進去。
此刻正是午憩之際,屋中四人或坐或臥,見翟嬤嬤帶了個人進來,皆將目投了過來。
“這位是觀雪樓調過來的荔淳姑娘,往後便同你們一起幹活,今後要和睦相,別惹出事端。”
“是,嬤嬤。”
幾人連聲道,其中一人上下打量謝梔片刻,有些不服氣地挪開了眼。
謝梔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道視線,抬眼去,見對方是一量高挑的姑娘,生得倒是標致。
翟嬤嬤走後,走到角落裏的空床位,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袱。
“喂,那個新來的,你可知咱們仰山臺多久不見新人了?”
說話的正是剛才那個目不善的侍。
“疏月,咱們出去吧。”
有人在一旁小聲道。
“你怕什麽,我也是為了大家好,若是不知道底細,哪日被人害了都不知道!”
疏月說著,又走到謝梔邊,語氣不善道:
“瞧你這副妖的模樣,想來是別有目的吧。我勸你別妄想了,就你這浮豔的姿,世子是不會……”
謝梔聽到這話,手上作不停,心裏卻想,的確是別有目的,的奴籍文書。
不過最後一句話,可就不聽了。
“浮豔?姐姐這是誇我?對,我是浮豔,不及姐姐,年老,眼角都長皺紋了。”
“你!”
謝梔這話中了疏月最在意的事。
即將年滿二十,明年便會由管事媽媽通稟到上頭,或放回家嫁人,或在府裏給配個小廝,繼續伺候。
可疏月自恃貌,從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裏,又是在仰山臺伺候多年的老人了,心裏難免對裴渡也生出些心思來。
雖說世子生冷淡,又任職於刑部,掌雷霆之刑,可憑他那張臉,還有裴府這破天的富貴,依舊能引得大片對他趨之若鶩。
但在他跟前這麽久了,世子連正眼都未給過,疏月正是著急的時候。
誰曾想又來了個貌甚於千倍的荔淳,怎能不急?
當下又聽到這話,疏月心中氣得要死,揚手就朝對方打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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