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上了馬車，裴昭音還是一臉愁容：

“那個表姑娘名喚佟銀朱，最幹的事就是哭，荔淳，回去定會告狀的。”

“那就讓告不了狀。”

馬車在一民房中停下，謝梔讓把守的侍衛開門，等到看見屋中看見那被捆麻花一般的子，問：

“這位便是銀朱姑娘？”

有侍衛將口中的帕子拿掉，那地上的子立即開始落淚：

“將我綁來此，你們想做甚？”

又淚眼汪汪地對裴昭音道：

“夫人，您這是做什麽？就算您不喜歡我，可也不能如此對待我呀！我到底也是良家，您這樣，就算鬧上府，也是沒理的……”

謝梔打斷的話，簡明扼要道：

“佟姑娘家道中落，故而你姑母想讓你嫁賀府，給賀流做妾，對嗎？”

“是又如何？這與你何幹？”

“可你有沒有想過，若是真的心疼你，為何要把你送給自己的兒子做妾，而不是給你尋一戶好人家，風大嫁呢？”

謝梔繼續問。

“這……姑母自然是想離我更近些，何況我們家現下沒落至此，能尋得什麽良人？這就是我最好的歸宿，你別挑撥離間。”

佟銀朱說完，掙紮著想把繩子解開，卻是徒勞無功。

“最好的歸宿？你也說了，娘家沒落了，在其他幾房麵前本就抬不起頭，故而火急火燎地把接府中，為的就是讓你生下長孫，鞏固自己在賀府中的地位，而你，不過是個工而已。”

謝梔蹲下，向一一陳述利弊：

“屆時生出的孩子都不能自己養，為人妾室，永遠低人一等，這就是你想要的嗎？”

佟銀朱眼中閃過一抹猶疑，幹眼淚，冷哼道：

“不用說這麽多大道理，其實我對表哥也沒什麽分，可姑母能給我的，你們能給我嗎？做易，可是要有報酬的。”

謝梔聞言，與裴昭音對視一眼，終於鬆了口氣：

“裴府會送你一京郊的宅子，再給你一百兩銀，讓你父母好好給你尋門親事，安穩度日。”

“就這？我若是真的生了長孫，這些東西不都是手到擒來？”

見佟銀朱又開始討價還價，裴昭音氣道：

“你以為生孩子是那麽容易的事？再說了，婆母信道，找了個老道士算出你能生，你當真以為就能如此順利嗎？不過是江湖騙子罷了！現的好，和不確定的未來，你知道孰輕孰重嗎？”

“這……”佟銀朱垂下頭，細細斟酌。

謝梔冷聲發話：

“佟姑娘不用如此為難，我都替你想好了，你若是不接，那就永遠都不用出這個屋子了，我們是沒這個能力，可裴大人有，你當真還要猶豫嗎？”

那佟銀朱猛一抬頭：

“你！你們！居然如此無恥？也罷，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，現下就把地契和銀子給我。”

“別急，你還得替我們演一出戲才行。”

謝梔臉上出滿意的笑，讓侍衛替佟銀珠鬆綁。

……

到了賀府，和裴昭音前腳剛進去，後腳賀夫人便讓人來請二人。

到了賀府大房的住，隻見賀夫人麵嚴肅，冷冷看著裴昭音，又將視線放到後的謝梔上。

“這位是……”

裴昭音站在謝梔前麵，“回婆母，這位是我的朋友。”

“我又沒問你……罷了罷了，昭音吶，我兒在外忙碌，你也該收收心，不要日日不著家。”

賀夫人歎口氣，接過一旁侍遞來的熱茶，慢慢撥茶蓋。

“是，婆母。”

“你也別計較，我是把你當親兒才說這許多的。”

賀夫人看乖順，對道：

“好了，都別站著了，看座吧。”

裴昭音自在閨中教，對婆母的教訓是萬萬不敢反抗的，不過謝梔卻沒這個耐，邊出一個笑，溫聲解釋道：

“老夫人有所不知，聽聞京郊玉泉山上的雲峰觀中求子最為靈驗，故而昭音才特地去求，因此耽擱了。”

賀夫人雲峰觀這三個字才口中滾了一遍，疑地問：

“城中的道觀我也常去，雲峰觀我也算是聽過，普普通通，一點名氣皆無啊。”

謝梔的笑意愈深：

“賀夫人有所不知，這雲峰觀原本是沒什麽人去的，可聽說近日觀中來了一位玄玉真人，他可是個神算，多年遊曆四方，道行高深，不過如今還沒多人知道，不過過不了多久，那雲峰觀，可要人滿為患了。”

“是嗎？有這麽靈？”

賀夫人半信半疑，麵上卻對此有了興趣。

正說著，佟銀朱跌跌撞撞跑，腦袋上還纏了紗布。

一進來就哭道：

“姑母，我往後怕是伺候不了您了！”

“這是做什麽？”

賀夫人驚訝地站起：

“你！你怎麽弄這副模樣！”

佟銀朱捂著腦袋，跪在賀夫人麵前：

“這些日子，常有人說京郊的雲峰觀靈驗，想著姑母對我的期，前日便也去瞧了瞧，那真人居然說，我若繼續留在府中，便會有之災！我本不信邪，可今日出門，居然真的被臨街二樓落下來的花盆砸了！”

佟銀朱哭的稀裏嘩啦，又接著說：

“姑母，那真人還說，我出現了之災後，還留在家中，那表兄，表兄便會也有之災！”

“胡說！你表兄怎麽會出事！”

賀夫人急忙嗬斥，又嘟囔道：

“不對呀，我上回遇到的那位真人，可是說……”

剛說到這，上頭的屋簷忽然落了塊磚瓦下來，正好砸在賀夫人和佟銀朱邊。

佟銀朱適時發出尖，捂著耳朵往一旁挪：

“姑母，你瞧見了嗎？瞧見了嗎？”

賀老夫人信道多年，見此形，心中也是後怕，對一旁聒噪的佟銀朱喊：

“行了，滾回去，收拾東西回家！”

等人離開後，在屋中轉了幾圈，又抬頭看向屋頂的：

“這間廳房可是去年剛修繕的呀？那地方，真有這麽靈？”

賀夫人走到裴昭音旁，拍了拍的手：

“昭音，這兩日你好好在府裏待著，我要去雲峰觀看看。”

“是，婆母。”

……

理好事，謝梔獨自坐馬車回府，行至半路，馬車忽然停下。

外頭的車夫道：

“姑娘，有人攔咱們的車。”

謝梔狐疑地打開車門，見祁陵公主的那位侍阿棋立在車前，用不大流利的大周話道：

“荔淳姑娘，我們公主請您一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