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老太太放完狠話,周圍的村民都被驚住。
“逐出族譜這也太過了吧?那可是犯了滔天大罪才會到這樣嚴重的懲罰!”
“是啊,容家二郎這事兒也沒嚴重到族譜除名的程度吧?”
“咱們村子里還沒有過先例,容老太太這是把人往絕路上啊!”
……
容老太太狠狠瞪了眼說話的人,言辭鑿鑿:“容玠做出這樣的丑事,讓列祖列宗蒙,我昨晚夢見先祖托夢,讓我務必要狠狠懲戒這個不孝子孫,以免將來他犯下彌天大禍!”
得意地抬起下,繃著嚴肅的臉義正詞嚴:“這可是容家祖先的意思!”
聽見“先祖托夢”這一說辭,眾人紛紛沉默了。
他們對這種事很是忌諱,深信不疑,便是有個別不信的,也不能指著容老太太的鼻子說你在說謊,被扣上個不敬別人祖先的名頭可不好。
宋窈卻本不信,篤定容老太太是在說謊,哪有這麼巧的事,早不托夢,晚不托夢,偏偏這時候托夢了?
如果容家祖先真的在天有靈,庇護的也該是容玠這個容家子孫。
然而知道在說謊也沒用,容老太太正是篤定這一點才有恃無恐。
宋窈眉頭皺:“族譜除名這等大事,可不是祖母一個人說了算的,族中長輩們可都商討過了?”
不信,容家族老們就沒一個腦子清醒的,任由容老太太胡來!
這等大事必定要召開會議進行商討。
容老太太眼睛瞇細瞅著宋窈,面皮扯出一抹冷笑:“我們容家的家務事,就不用你一個外姓人心了!我今天來也只是通知你們一聲,既然容玠沒醒,那你到時候轉告他也是一樣的!我們容家世代清白,可容不下這麼個敗壞門風的孽障!”
眼里閃過一抹輕蔑,看著宋窈凝重的臉,心中那口惡氣徹底舒了出來,抬起手來趾高氣揚地道:“老二媳婦,我們走!”
張彩霞連忙諂地扶上去,幸災樂禍瞧了眼宋窈:“好嘞娘!”
那兩人得意洋洋離開了,宋窈的臉卻不算好看。
王翠花連忙了進來,不忿地罵道:“那死老太婆也太過分了!沒人這麼算計自家子孫的,不過也對,從來就沒把你家二郎當親孫子看!”
說著眼里出擔憂之,“不過那老太婆有一句話說對了,你畢竟是個外人,這事兒還真不好手,二郎又還沒醒,等他醒過來,怕是已經晚了!”
宋窈眼里躍著細碎的,的眼神著堅韌:“我是二郎的嫂嫂,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種事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!”
王翠花靜了一瞬,眼神驚疑不定:“你想做什麼?”
宋窈扯了扯,語氣鄭重:“勞煩嬸子幫我照看一下二郎。”
*
“宋丫頭,這是容家的家務事,你就是拉著我我也不好手啊!”里正是被宋窈直接從家里拉出來的,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好。
宋窈神鄭
重:“我知道,我也只是想請里正大人做個見證,畢竟我一個人人微言輕,族中長老不一定肯聽我的話,但是您在就不一樣了,他們多會給您這個面子。”
扭頭看向里正,清澈明凈的眼底滿是認真,甚至還有幾分懇求,“里正大人,你是看著二郎長大的,您真的覺得他會做出那樣的事嗎?”
里正愣了愣,抿著沒有出聲。
他當然不覺得,若說績可以作弊,但一個人的學識見解和氣度,這些都是靠作弊得不來的東西。
他閱人無數,當然知道容玠是有真才實學的。
這件事本就有蹊蹺,可是事已定局,他也無力回天。
宋窈看出他的搖,再接再厲:“您真的忍心看著一個您看重的小輩遭人陷害,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嗎?”
里正囁嚅兩下,在真誠的目中竟有些慚:“我……”
宋窈角慢慢抿起一抹笑:“我不會讓您為難的,您只需要站在那里,剩下的就給我自己來。”
……
容家祠堂。
長老們圍坐在長桌邊,神著一凝重。
“這次召集大家來的目的,相信大家已經清楚了。”
一個看上去年紀最長,頗有威的白胡子老者掃了眼眾人的表,徐徐開口:
“容家子孫容玠一事,怎麼置,如何置?總該有個章程。”
旁邊微胖的中年男子瞇眼冷哼,神不悅:“這還用說?我容家世代清白,老實本分,從未出過這樣的混賬!得虧是發現的及時,他要是在科考中作弊,那可是抄家滅族的重罪!我們也得跟著掉腦袋!”
另一個瘦高的青老者則不贊同地皺眉:“容玠這孩子,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,我是絕對不信那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!耳聽為虛,眼見為實,我看此事尚有蹊蹺,不能急著下定論。”
“我說三叔伯,你是老糊涂了!”那微胖中年男人不耐煩地看過來,“容玠作弊這件事,那可是人證證俱在,連書院的夫子都直接將他退學了,就這你還要幫那孽障說?”
三叔伯眉頭蹙,神有些著惱:“若是容玠真做出那樣的事,我自然不會包庇他,可至要等他醒來親自問問他吧?”他重重冷哼一聲,“倒是你富貴,收了容鄭氏那婦人多好,這麼急著給容玠定罪?”
被做“富貴”的中年男子眼里閃過一抹心虛,厲荏道:“三叔伯這是什麼意思?我也是為了咱們容家著想,有容玠這麼個例子擺在這兒,別人會怎麼看我們容家其他子孫?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!”
任憑這二人如何爭執,那白胡子老者卻始終沒有說話。
三叔伯懶得和富貴爭辯,直接看向白胡子族老:“叔父,您怎麼看?”
白胡子老者神微凝,目有些出神。
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。
容玠這個孩子,無論眾人如何夸贊不已,可在他心里,他是發自心,有些恐懼這個年。
是的,恐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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暖暖春日,心口微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