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笙不知道漣在驚訝什麽。
“你一副看穿了世間所有套路的表是怎麽回事?”
漣:“有而發而已。”
一臉的高深莫測,時笙覺得古怪,便也不再管。
於是轉而看向王端:“你敢把這話到祁野麵前再說一次嗎?”
王端眨了眨眼:“我為什麽要讓他知道?”
似乎是知道自己這話說的突然,王端撓了撓後腦勺,岔開話題道:“不說這個了,時小姐,段總怎麽會和你一起來海市啊?”
“不是你們工作室團建嗎?”
聞言,趙修永也從後方湊了過來,他臉上是探究的神:“是啊,時小姐什麽時候跟段總關係這麽好了?”
兩人堵在時笙麵前,追問著和段榆景的關係。
這種態度本能地讓時笙到不愉快。
不爽道:“怎麽,我和誰玩的好礙著你們了嗎?”
語氣有些衝,趙修永愣了愣,意識到自己問的有些唐突,連忙找補藥:“那個……我不是那意思,就是單純想問問……”
“那也和你們沒關係,”時笙眼眸微抬,“我和你不,和王端也隻是平常的關係,你們和我說這些是想表達什麽?”
趙修永啞然。
他不想惹時笙生氣,偏偏對上又笨,最後隻能木訥地說一句“對不起”。
時笙煩躁道:“說完了嗎?說完了就走。”
奇了怪了,不過是來團建,怎麽老到這幫人。
時笙煩的要命,也不想再和他們周旋了:“還不走?”
王端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,長歎一聲後便打算從這裏離開。
見人要走,時笙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,就在準備離開的時候,趙修永忽然停了下來。
他喊住時笙,開口說道:“你還記得我嗎?”
時笙愣了兩秒:“你不是祁野他兄弟嗎?”
“不是這個……”趙修永低聲說了句什麽。
他抬眸看了時笙許久。
時笙總覺得他眼神好像很有些深意,但是什麽又說不太出來。
最終趙修永提前移開視線,苦笑道:“沒,沒什麽。”
“抱歉打擾你了。”
說完便轉過,背對著時笙揮了揮手。
是一個再見的姿勢。
五年前京市A大,他們其實見過幾麵。
那時的趙修永還是一個沒被趙家認回的私生子,而時笙是藝係的係花,人緣好格也好。
社團招生上,趙修永在大熱天被套在厚重的玩偶服裏,熱出滿腦門滿後背的汗,來往的學生中有人熱地跟他合影,也有人滿懷惡意地拍打他。
趙修永為了那點工資生生撐了好幾個小時,最後力竭倒下之際,看到有雙如白藕的手朝自己了過來。
徹底失去意識之前,他看清了時笙的臉。
再後來,趙修永被認回趙家,被當二公子好吃好喝地伺候著。
京市生活實在迷人眼,趙修永沉迷其中無法自拔。
直到那日祁野領著一名極為眼的生來到酒吧包廂,說這是他朋友的時候,趙修永才恍然回過神來。
他怔愣地看了時笙許久,下意識推開懷裏抱著的孩。
好像已經回不了頭了。
趙修永將墨鏡撂下來,眺不遠的海景。
王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,罵道:“你裝什麽深沉?”
趙修永:“……你給老子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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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事兒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但代完之後,祁野心中莫名忐忑。
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段榆景。
許久之後,他聽見頭頂傳來段榆景低沉的聲音:
“你了嗎?”
祁野頓了下,而後老實道:“合同上沒寫,我想過,但是不讓我。”
說到這,祁野還覺得自己可憐的。
段榆景冷冷看著他,想了許久,最後說道:“回去自己去祠堂領罰。”
祁野錯愕地抬頭,不可置信道:“為什麽?我不服……明明是你我願的事,你憑什麽讓我……”
“憑你沒有為祁家人的擔當。”段榆景垂眸看著他,“祁野,自己做的孽就自己來償還。”
“你已經耽誤了五年,憑什麽還要奢求更多?”
段榆景厭惡地看著他:“你唯一做的對的,就是五年間沒有真的糟蹋過。”
男人將挽起的襯衫袖子放下,眼底下彌漫著一層影:
“海市不要再待了,我現在不收拾你,等回了祁家,鞭子我親自來。”
……
天空萬裏無雲。
漣拉著時笙在海邊堆沙堡。
不知道從哪裏撿來了一隻小海螃蟹,玩心大氣地將螃蟹放在了沙堡最頂上。
螃蟹可能也是被曬的有點累了,了鉗子之後就沒再翻騰。
安心當著吉祥。
段榆景過來的時候,正好看到時笙兩並著跪在沙灘上。
雪白的挨在一起,從腰到的線條凹凸有致,流暢自然,顯出點微妙的,人不太能坦然去看。
段榆景嚨了,倉皇移開視線。
他將目上移,又看到時笙將紮著的頭發披散了下來,烏黑的發和雪白的相輝映,視覺衝擊極強。
“……”
段榆景咳嗽了幾聲,沒急著打招呼,而是先去海邊攤子上買了幾瓶冰水去火。
緩過勁後,他朝時笙走了過去。
“在玩什麽?”
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。
時笙沒抬頭,正專心致誌地堆著沙堡的一個小屋頂,出空來回了句:“堆沙堡呀,你看不見嗎?”
段榆景挑眉:“現在看到了。”
他目定格在時笙烏黑的頭頂,思緒不自覺飛的有些遠。
段榆景是沒有.子結的。
但聽到祁野那番回答後,他卻不可避免地怔愣了片刻。
男人骨子裏的劣無法去除,平時偽裝的再好,也總會在不經意間逐漸顯出些許。
段榆景頭一次真心實意地覺到自己不是個好人。
他了眉心,安靜地站在時笙旁邊等待著。
畢竟是他守了這麽多年的姑娘,隻是多追一會而已,這沒什麽大不了的。
時笙讓段榆景追多久都沒關係。
隻要到最後,時笙奔向的懷抱是他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