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了想,轉威脅:“不許再說話了……”他還沒說完,就聽見那邊響起的淺淺呼吸聲,有節奏的,已經睡著了。
裴原仰頭看著天花板,深深吐出一口氣,只覺得這一晚上過的,心里堵得很。
但轉頭看看旁,錦被下一個小小起伏著的背影,又覺得……好像也不是那麼糟。
第二日早上裴原醒來時,天已大亮,寶寧還睡著,蝦米一樣弓著,在他邊。
長頭發弄得他,裴原閉著眼頭發一把,往旁邊推了推。
耳邊忽然響起一道輕輕的年音,有些委屈的:“四哥,你都沒有這樣抱過我。”
第17章 裴揚
裴原猛地睜開眼,他沒聽出眼前是誰,只知是有人闖進門,眼神一凜,以手刀,就要朝著來人砍過去。
“啊!”裴揚蹲下抱住頭,當場求饒,“四哥別打我!”
阿黃本在他懷里,裴揚一蹲下,阿黃被到,腦袋探出來的聲嘶力竭。
裴原清醒過來,認出裴揚腰間的玉佩,收回手。
他這才注意到裴揚的穿著打扮。不知怎麼弄的一頭紅,穿了銀繡線的紫袍,腳踩的黑靴上掛了兩條锃亮的金流蘇。
要多丑有多丑。
裴原耳邊嗡嗡的響,抓起裴揚的領子提起來,在他耳邊低喝:“給我滾出去,帶著那只蠢狗!”
“噢噢,好的好的。”裴揚站起來,不敢再多說話,拖著阿黃溜走。
兩人低語,窸窸窣窣的靜,寶寧被吵醒。
覺得頭暈,沒睡飽,臉頰著枕頭蹭了蹭,慢吞吞睜開眼。
已經日上三竿,艷高照,旁邊一尺遠的地方,裴原正低著頭系腰帶。
寶寧以為自己眼花了,但眼睛,他還在。
寶寧震驚地坐起來,長發黏在臉上,狼狽又搞笑的樣子。
裴原回過頭看。
氣看起來好多了,就是有點干。打量一會,裴原滿意地的臉:“板兒不錯,一晚上就好了,長臉。”
他彎腰提上鞋,又長臂把茶壺夠過來,倒一杯水遞給:“喝點水清醒清醒,再去洗把臉,花的跟貓似的。”
寶寧捧著杯子,冰涼的讓逐漸清醒,意識也慢慢回籠。
只記得昨晚生病,裴原非要喝藥酒,醉了,說胡話,裴原生氣地罵了。
……他們這是在一起睡了一夜?雖然看起來什麼都沒發生。可還是怪尷尬的。
寶寧呆呆坐在那,腦子還是木的,眼珠隨著裴原轉,看他又調整了下腰帶,將挽起的袖子放下,去放在角落里的拐杖。
“看我做什麼?”裴原察覺到的視線,回過,手指點了點手腕,語調低沉,“快點喝,然后去洗漱,家里今天有客人。”
寶寧茫然:“什麼客人?”
裴原還未開口,忽聽見院里一聲仰天長:“哥,哥你家籬笆里怎麼有鵝啊,它追我,我要死了!你快出來救我!”
裴原低罵一聲,往外走,走兩步后又看向寶寧:“服穿齊整了再出來。”說完出去,反手帶上門。
……
院里頭吵吵嚷嚷。
為了養那些鴨鵝,寶寧在院里圍了道籬笆墻,里頭用簡易的木板搭了個幾個小窩。
不知道裴揚干什麼去了,把籬笆門開了,一只好事的鵝閑逛出來,追著裴揚的屁咬,邊嘎嘎嘎的。
裴原恨鐵不鋼罵:“你惹它做什麼,沒膽子,還會惹禍。別跑了,越跑越追你,你停下,反手擰它脖子!”
裴揚滿院子竄:“我不敢啊哥,我不敢。你看它有多兇!”
裴原吼他:“不到一個月大的鵝,還沒你腳大,你能不能冷靜點?裴揚,你是不是個廢!”
眼看著裴揚越發慌不擇路,想要去抓房檐底下的木盆做武,裴原眉心突突的跳,“那盆里是苞米糠,喂的東西,灑了更追你!站那別!”
為時已晚,裴揚已經抓著那只盆砸過去,淋了鵝一,也淋了自己一。
寶寧一般都是早上醒了就喂食,今日起晚,鴨還著,現聞著香味,一只接一只傾巢而出,圍著裴揚上下竄。翅膀扇起了地上層層的土。
裴揚一邊跳腳一邊嚎:“哥,你籬笆里怎麼還有,還有鴨,天啊竟然有兩只鵝!”
“哥,你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小了,我的娘呀,啊啊啊!”
阿黃在旁邊看了會,興得兩眼放,也沖進去參戰。一時間,不大的小院子里飛狗跳,吵得方圓五里都聽得見,裴揚鬼哭狼嚎。
裴原懶得理他那副慫樣,冷著臉靠墻站著,不管不問。
寶寧收拾好出來時,裴揚裳已經破了好幾個,臟兮兮的像個要飯花子,要哭不哭的樣子。
聽見開門的聲音,祈求地過去。
寶寧拍了拍手:“都別鬧了。”
鴨們聽見的聲音,竟真的安靜下來,站在原地回頭看。
寶寧指著籬笆的門,聲音不大不小:“都進去吧,待會加飯,不聽話的晚上不給飯吃。”
裴揚驚詫地看見,那些剛才還對他張牙舞爪的小東西,一個個都跟被下了迷魂藥似的,乖乖巧巧地排排,搖頭晃尾地進去了。
寶寧走過去,關上籬笆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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