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雲舒最後還是跟著蕭靖璽回了乾元宮。

“再過半個時辰朕就要上朝，不打算睡了，你可以睡主殿，東西都是昨晚剛換過。”

李雲舒用一種‘你想得’的眼神看著他，頭發都表現出抗拒。

人已經跟他回來了，蕭靖璽也沒在此時勉強。

“早料到如此，偏殿也備好了東西，那就委屈你去偏殿先休息，你若想泡個澡解乏也可以。”

李雲舒當然不可能在乾元宮泡澡，要泡澡也要等回到自己的姝暖閣。

淨了手腳，了臉，李雲舒合躺在床上，醒來殿仍舊黑漆漆一片。

瓊枝瓊葉在外頭打盹。

來回奔波兩三日幾人都很累。

聽到窸窣聲響，兩人瞬間清醒，連忙掀開重重紗帳進來。

李雲舒穿好了繡鞋，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啞，"皇上下朝了嗎？"

瓊枝瓊葉有些不好意思。

瓊枝道，"小姐，方才我們都睡著了，我出去問問。"

厚重的門一打開，鑽了進來。

李雲舒看那日頭，竟然已經是午時。

這一覺竟睡了三四個時辰。

外頭，幾個宮已經備好了漱洗用品。

簡單洗漱完，李雲舒來了主殿見蕭靖璽。

想問問刺客的事，也需要他讓人帶出宮。

蕭靖璽下了早朝直接讓高全盛將奏折搬回乾元宮。

高全盛見李雲舒過來，直接將人領了進來。

"皇上，傳膳嗎？"

"嗯，傳吧。"

膳房的宮太監排著隊進來，陸續擺放好膳食，便退了出去。

蕭靖璽走過來，淨了手坐下，用眼神示意李雲舒坐他對麵。

李雲舒更關心其他事，"皇上，誰要殺我哥哥可以告訴我了嗎？"

"此事用完膳再說。"

高全盛忍不住多："雲舒小姐，皇上一直在等您用午膳。"

李雲舒怔了怔，在他對麵坐下。

心裏藏著事，這頓飯李雲舒還是吃了不。

實在是了。

也因為這些東西全都是吃的。

底下人將東西撤出去，蕭靖璽便跟說起刺殺一事。

原來此次讓人暗殺李定的人，是殷家那個贅婿，齊升。

齊升心裏一直覺得他會被免職，都是李雲舒害得。

他倒是想找李雲舒麻煩，可一直不出門，他沒有機會，就將這筆賬算到了國公府頭上。

特別是他丟了，李定卻了皇上欽封的欽差大臣，明著外放，實則高升。

齊升可不管殷太後還要利用國公府，他隻知道自己贅殷家，了贅婿盡嘲笑，到頭來連僅有的一半職都丟了。

反正他算是半個殷家人，就算殷太後事後得知，還能取他命不？

他手底下沒有那麽多人，但是殷家有。

他是殷尚香的丈夫，借借殷尚書的名頭輕而易舉就能調人。

蕭靖璽不想讓李雲舒以為差點害了李定，隻說："他覺得朕懲治殷家是為了國公府。"

李雲舒隻覺無語。

不愧能生出殷珠珠那種蠢貨，父倆都貫會欺怕。

自己犯了錯，就要承擔後果。

明明是蕭靖璽罷了他的職位，他不敢對蕭靖璽如何，倒是將這筆賬記到八竿子打不著的國公府頭上。

還是不明白，"為什麽他會那麽肯定是國公府害了他？"

"雲舒，這件事已經過去了，齊升謀殺朝廷命，朕不會再留著他。"

"你哥哥邊有朕的人，你也安心。"

李雲舒見他不願與多說，大膽猜測："皇上這樣，莫不是與我有關？"

蕭靖璽無奈，"你就一定要知道？"

"皇上說吧，我想知道。"

拗不過。

"上次在慈寧宮，朕讓殷家為端王賤妾，殷家人都覺得朕是在為你出氣。"

"還有靜薇生辰，殷家大庭廣眾找你麻煩，過後朕懲治了齊升及殷家相關幾人，他們亦覺得朕是為你。"

"……"

"所以皇上，真是為我嗎？"

"雲舒，朕當然是為你。"他說："你是朕看重的人，朕自然容不得旁人欺你。"

"也是他們咎由自取，讓朕有錯可罰。"

他的眼神太過灼熱，說出口的話聽著那般真摯懇切。

李雲舒心頭有些不易察覺的異樣，避開了他那雙深邃的狹長黑眸。

"皇上說得這般好聽，也改變不了你算計我的事實。"

"嗯，是，朕算計你一回，你也騙了朕一回，那我們扯平行不行？"

"皇上說會給我時間，隻要我沒準備好，皇上就不我，還作數嗎？"

蕭靖璽將今早擬好的聖旨拿到麵前。

"什麽都可以，唯獨這件事，朕不會再縱容你。"

"朕登基那日在金鑾殿上接百朝拜，你可知道當時朕在想什麽嗎？"

“……”

"朕在想，有朝一日，能跟朕站在一起的人一定是你，也隻能是你。"

"李雲舒，朕放過你一次，你逃離朕一次，不會再有第三次了。"

-

齊升謀殺朝廷命，秋後斬，殷家沒有一個人敢求。

李雲舒跟李定離京，又被蕭靖璽帶回宮的事，除了李家人，也沒人知道。

李國公今日早朝才得知李定跟李雲舒被追殺的事。

雖然皇上懲治了主謀，又特意了他過去，跟他說李定無恙，為人父者還是不免擔心。

何況，同行的還有自小生慣養的兒。

李國公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李老夫人與張氏。

他是京，無召不能離京。

隻能派信任之人追上去看看況。

沒想到，安排的人剛走，兒回來了。

李國公見到李雲舒，先是仔仔細細問詢了一番，確定跟李定都沒出事。

總算能放心。

他終於想起問兒："你怎麽自己回來了？"

李雲舒不打算再瞞。

就算想瞞，明日聖旨一到，也瞞不住。

提前告訴爹，還能讓他有點心理準備。

"爹，是皇上不讓我離京，也是皇上親自到冀州帶我回來。"

"皇上要立我為後，明日高公公就會到國公府宣旨。"

"你、你在說什麽？"

李國公微晃，李雲舒連忙扶著他坐下。

輕他的背。

沒再說話，給他反應時間。

李國公靜坐了半天，突然起："我進宮求見皇上。"

"爹，沒用的，皇上已經打定了主意。"

"我將太後對國公府做的那些事都告訴皇上，皇上知道太後想利用你迷他，他不會任由太後擺布。"

"爹，你就沒想過，皇上其實什麽都知道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