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是為了融周圍民宅中，這宅子不算特別大，隨著賀清宵帶人破門而，有幾人跑了出來，一臉驚恐問：“誰！”

 “有賊啊！”

 錦麟衛進來時點燃了火把，靠著火能看到這幾個抓了外披上急匆匆跑出來的人與尋常百姓無異。

 賀清宵一句話都未與這些人說，追向一道低伏著往后跑的迅捷影。

 那人跑得快，賀清宵速度更快。

 他追逐著那人經過后花園，路過一水井，眼看那人快要沖到后門反而猛然停下，折回到水井觀察一瞬，然后毫不猶豫跳了下去。

 跟在后面的一隊錦麟衛配合默契，有幾人去追那人，剩下的人則跳進了井中，還有一人留在原地，向天空發出煙彈傳信。

 說是水井，里面是干涸的，一落地賀清宵就知道判斷沒有錯，匍匐著爬過井下挖掘出的地道，約莫爬了七八丈就見到了出口。

 這個距離，出口就設在臨近的另一民宅中。而別看只是通到鄰家，真遇到急況借此就方便了。

 比如此刻。

 大概對方唯一沒料到的，就是賀清宵沒有像正常查探那樣敲門問話。

 要知道這里是章首輔族人的聚居，就算再有懷疑，總該先禮后兵。而只要有半盞茶的工夫，就足夠人悄無聲息從水井口的地道逃出。

 可是賀清宵來得太快，當他從地道中躍出時，那幾人才剛剛出去，最后一人甚至才起。

 幾人見出來的并非同伴，齊齊出手。

 或許是其他方面不走運，于武道上賀清宵天資非凡，同時面對數位高手的圍攻不落下風。

 這麼堅持了片刻，那些錦麟衛就趕到了，先來的也是從水井地道過來的，這些人皆是賀清宵得用手下，各個手不錯。

 之后更多錦麟衛從院門涌進來。

 激烈的打斗持續了一刻鐘左右，就在絕對的人數優勢面前結束了。

 兩民宅里里外外被地毯式搜索，聽到靜的四鄰八舍紛紛走出家門，有人悄悄溜去給章玉忱報信，更多的人不明所以，趕過來阻止。

 “你們是什麼人？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？”說這話的人緒激，難以相信章家會遇到這種事。

 “錦麟衛辦案，阻礙辦案者以同犯論！”黃誠亮出腰牌。

 “回稟大人，兩邊院子一共抓到十二人。”

 賀清宵點點頭：“帶回北鎮司。”

 章玉忱才剛睡，就被敲門聲驚醒了。

 他猛然坐起，一時有些茫然。

 王氏也被驚醒，睡眼惺忪帶著同樣的茫然：“老爺——”

 章玉忱徹底清醒，顧不得回王氏的話抓起外披上大步走了出去。

 “什麼況？”

 來報信的人語氣張：“十叔家被好多差圍住了，說是錦麟衛辦案。”

 章玉忱瞳孔一震，推開報信的人快步往外走。

 章家族人聚集而居，從章玉忱的住到那里并不遠，可等他趕到時，賀清宵已經帶著人走了。

 章玉忱走進那民居，一路走到后花園角落的水井。平時在水井上的石板被掀至一旁，甚至沒來得及重新蓋好以作掩飾，由此可見當時多麼急。

 章玉忱轉了一圈不見一個人影，慘白著臉走出去。

 外面站了許多人，全是悉的面孔，這些人中絕大多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，皆眼著他。

 王氏從家中追了過來，見章玉忱臉慘白如雪，是從沒見過的難看，擔心極了：“老爺，發生什麼事了？”

 章玉忱拍拍的胳膊，一句話沒說，往章宅趕去。

 章首輔作為章家的領頭人，又上了年紀，消息反倒還沒傳過去，直到被章玉忱敲開家門。

 與族人居住的小宅院不同，章宅就寬敞氣派多了，章玉忱走了好一陣，看到了站在書房門口的章首輔。

 一見到章玉忱，章首輔顧不得深夜寒涼，快步迎了過去。

 “玉忱，發生了什麼事？”

 “刺殺失敗，暴了……”等進了書房后，章玉忱艱難吐出這句話。

 章首輔臉陡然沉了下去：“怎麼暴的？”

 “錦麟衛包圍了十叔他們的住，估計是四田失手后被人盯上了……”章玉忱越說臉越差，已有些想明白了，“螳螂捕蟬黃雀在后，我們中計了！”

 章首輔跌坐在椅子上，瞬間蒼老了許多：“我說不要輕舉妄，你卻聽不進去……”

 他沒有指責被選中去完任務的四田把錦麟衛引來的事。

 要培養一名既忠心又手出眾，平時還甘于匿的殺手可不是容易的事，這些年來培養出的人有的死了，有的傷了，陸續有折損有補充，到現在關鍵時候好用的也不過六人。

 這六把好刀可不是消耗品，落敵手選擇自盡別無他法，要是能當然要逃。

 “怪我低估了那丫頭！”到現在章玉忱沒了意氣風發，只剩懊悔。

 如果不是對方早張了網等著他的人陷進去，四田刺殺失敗回到最悉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。

 “你是說，錦麟衛與那丫頭謀劃好的？”

 章玉忱狠狠一捶桌子：“是那姓賀的！錦麟衛來得太快了，我去那里檢查，四田他們連井的石板都沒來得及還原，可見當時錦麟衛是直接闖進去的。但凡有敲門的時間，四田他們就能及時逃走……”

 這也是他反應過來中計的原因。

 “二伯，接下來怎麼辦？”

 章玉忱許久沒以這麼無助的語氣與章首輔說話了。

 章首輔兒子早逝，唯一的孫子章旭朽木難雕，隨著他漸漸老邁，章玉忱行事果斷又做慣了見不得的事，常生出已能當話事人的錯覺。

 可是此時大難臨頭，章玉忱才驚覺他平日的威風如泡沫，一就破了。

 “怎麼辦？”章首輔重復著章玉忱的話閉了閉眼，再睜開已滿是晦，“玉忱，如果犧牲你我來保全章家一點脈，你可甘心？”

 章玉忱渾一震，聲音變了調：“二伯？”

 “要麼抄家滅族，要麼留下一點基，你如何選擇？”章首輔嘶聲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