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快看，那臉的是什麼東西？」

「還有一只扛著耙的豬妖！」

「我知道，是孫悟空，豬八戒！這是《西游》里的人，《西游》你們看過吧……」

圍觀的百姓，有看過《西游》話本子的，有聽過《西游》說書的。不知道《西游》的人也很多，但聽了這些人興地解釋，就了解大概了。

扮唐僧師徒的四人上了戲臺，另有正常人扮相的幾個角。那扮孫悟空的把金箍棒舞得不風，一棒打死了惡霸，迎來一陣瘋狂好聲。

臺上演繹的故事十分簡單，就是惡霸抵抗新政，被路過的唐僧師徒收拾了的故事，而新政對老百姓的好也通過這出戲說個明白。

這故事不是《西游》中任何一場，講新政的文戲遠比武戲多，但人們卻看得津津有味，目不轉睛。

對于娛樂極度匱乏的老百姓來說，看到孫悟空、豬八戒這樣的形象已經是超乎想象的新鮮有趣，居然還有劇！

聚過來的人越來越多，越來越多……

辛柚從人群中出，問同樣出來的胡掌柜和劉舟：「掌柜的，劉舟，你們怎麼看？」

胡掌柜年紀大了足夠穩重，劉舟卻激得連拍大：「絕了啊！原來孫悟空從話本子中走出來是這樣的！」

比起沒看過《西游》的人，看過的反而更激。

無數次翻開《西游》話本時，誰沒想過孫大圣要是真的存在會是什麼樣呢。

其實《西游》話本子中有主要人的畫，但和親眼見到活生生的故事人，那種震撼完全不同。

「東家，這是您安排的？」比起劉舟的激，胡掌柜猜到了辛柚的用意。

「對，如這樣的戲臺，東西南北中五城各安排了一，一個時辰演一場，從早演到晚。」

一出戲不到半個時辰，既能把新政的好講清楚，又不會時間太長讓觀看者覺得無聊，另外半個多時辰留給演戲的人休息，如此循環。

胡掌柜聽了由衷為辛柚到高興：「這樣一來，老百姓就不會誤會東家了。」

老掌柜看得明白，那些老爺、財主老爺們定然不會說東家好話，要是連老百姓也不知道東家的好，早晚要有麻煩的。

「掌柜的，你們先回書局吧，我去別的戲臺那里看看。」

辛柚騎著馬，小蓮、千風與平安跟隨左右，從東城到了北城，再從北城到了西城，等到了南城戲臺那里時，正到南城兵馬司的一隊差來驅散人群。

「當街聚集，造擁堵、踩踏怎麼辦？散了散了！」

看戲的老百姓最怕與差打道，被南城兵馬司的差一驅趕，就嚇得往兩旁退了退。

小蓮不由擔心：「姑娘，這可怎麼辦？」

被這些差趕上幾次，誰還來看啊。

辛柚坐于馬背上，目投向一臨街的茶樓。

此時茶樓一間窗子正對著戲臺方向的雅室中，喝著茶水的一名錦麟衛把茶杯一放：「來事了，走！」

七八個錦麟衛迅速下樓出了茶樓，大步走向那些差。

「兄弟，你們這是——」見一隊錦麟衛手扶刀鞘走過來，領頭的差心頭一。

為首的錦麟衛一點沒給這些差留面子，冷冷道：「這戲臺是奉辛待詔之命搭建的。上頭早就發下話來，無論何人來此生事干擾，統統送去詔獄。」

一聽「詔獄」二字，兵馬司的差眼皮子狂跳。

他們這種兵吏何德何能啊，哪有資格進詔獄。

「爾等還不散開！」錦麟衛把刀出一半，疾聲厲。

幾名差紛紛看向

領頭的隊長。

那隊長臉變了數變，從站在面前的錦麟衛眼里看到冷冷殺氣，知道這些錦麟衛不是說笑，說了句場面話，一揮手撤了。

領頭錦麟衛笑了笑，轉走向茶樓，快走到茶樓門口時被小蓮住。

「這不是小蓮姐姐嘛。」領頭錦麟衛曾是去青松書局抓賊的一員，是認識小蓮的。

小蓮塞過去一個銀元寶，笑道：「我們姑娘請幾位大哥吃酒。」

「那代我謝謝辛姑娘。」領頭錦麟衛高高興興拱手。

等進了茶樓雅室，幾個錦麟衛開了口。

「給辛姑娘辦事，就是痛快啊。」

「那是。咱們坐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喝著茶，有鬧事的去喊一嗓子，還有額外的賞錢拿，這種差可不多。」

一名錦麟衛嘆口氣：「咱們大人要是能和辛姑娘為一家人就好了。」

那他們不得更滋潤了。

聽他這麼一說，嘆氣聲更多了。

「想啥呢，大人哪有娶媳婦的錢。」

……

小蓮回到辛柚邊：「姑娘，原來您安排了錦麟衛守著。其他地方也有嗎？」

辛柚點點頭：「回去吧。」

這一日，滿京城的視線都被幾戲臺吸引了。

東城那戲臺前，幾名國子監的學生看完了一場戲，匆匆往國子監趕。

「快點快點，門時間要到了！」

谷玉腳步匆匆跟著同窗跑，腦子里想的還是剛看的戲。

這就是辛姑娘力主推行的新政，原來新政對百姓有這麼多好……

一波又一波的學生跑進國子監，其中還有孟斐與段云朗。

段云朗激拍了孟斐一下：「我就說阿柚要做的一定是好事，偏有些人聽了些風言風語就信了。」

孟斐被拍過的地方：「是不是好事，要看站在誰的立場了。我更佩服辛姑娘能想出這麼新奇好用的點子。」

國子監的先生們看到時不時有學生從外邊跑進來，紛紛納悶：平日也沒這麼多監生出去晃到快門才回啊，發生什麼事了？

「哦，街口搭了戲臺，借著《西游》中的人講說新政？」孟祭酒聽說后，頓時生出好奇心，得知今日最后一場已經結束，只好等明日。

一茶樓中，看過大戲的員又是不甘又是無奈：「居然想出這種法子宣傳新政，還有錦麟衛配合，再往上更有皇上護著，這還讓人怎麼搞？」

另一位員皺著眉問：「你們說，南北兩邊，也有這樣的大戲唱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