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姑娘,這是干什麼?」
辛柚笑道:「不是給你的。」
六當家松口氣:「還好還好。」
真要給他,他害怕。
「出使海外,會先到廣城,再從廣城港口出發。廣城自前朝就因海上貿易而繁榮,那里有著水平最高的造船工匠。六哥,等你到了廣城,就用這些錢定做一艘能出海的大船,留可靠的手下在廣城監工。」說到這,辛柚語氣更鄭重,「六哥記住,這船不是朝廷的,是我們自己的……」
六當家有些吃驚:「姑娘,您要出海嗎?」
小蓮也投來驚訝的目。
「暫時沒有。不過我曾聽先母說起過海外風,六哥此去能親眼見識,或許有許多值得學習帶回的技藝與寶藏,將來說不定出海就常事了呢?咱們先有一條自己的船,算是有備無患。」
「還是姑娘考慮周到。您放心,小人一定把事辦好。」六當家忙表態。
等六當家離開,小蓮忍不住提醒:「姑娘,那麼大一筆錢給六哥,他還要出遠門,您不怕他跑了啊?」
「作為出使一員,是會登記在案的,到時候會和使團一同前往廣城,想要私自攜巨款潛逃沒那麼容易。再說了,信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」
「也是,姑娘看人準。」小蓮上這麼說,心中警鈴大作。
姑娘真信任那家伙!
辛柚笑笑,沒再多言。
打了這麼久道,確實信得過六當家,但也會寫信給賀大人,請他安排駐守廣城的錦麟衛關注六當家的向。這樣六當家若是遇到什麼麻煩還能幫忙,同時也是一種監督。
沒出正月,賀清宵就收到了辛柚的信。
他反復把信看了幾遍,目投向更南方。
阿柚要出海嗎?
「大人,北邊一個莊子鬧了起來?」
「鬧什麼?」賀清宵把信妥當收好,起。
「那里的員外要漲租……」
「去看看。」
以賀清宵為首的一隊兵騎馬向那莊子趕去。
時間很快進了二月,興元帝下旨派使臣出使海外。自大夏建國這二十來年,朝廷頻繁時兩三年,也有隔四五年的時候,不定期就會派人出使海外,通諸國,因而沒人覺得此次出海有什麼不同。
哦,聽說使團中有辛待詔的人。留意到這一點的人也沒想太多,其中一些因痛恨新政而厭惡辛柚的,無非罵上幾句什麼事這丫頭都要摻上一腳,不統。
當然這話只敢背地里說,自從辛柚對上太后都沒落下風,群臣輕易不會犯傻跑去皇上面前說他閨壞話。
而辛柚在二月里不只收到了賀清宵的回信,還收到了從北地來的特產。
各種皮,山參、榛蘑等,品質皆是上等。
「姑娘,是小八讓人帶回來的嗎?」小蓮著一張紫貂皮不釋手。
小八給姑娘的年禮雖然晚了點,可太面了。想想賀大人的年禮——咳,不能這麼比,人家賀大人是千里送鵝,禮輕意重。
自從發現辛柚的心意,小蓮對賀大人就格外包容起來。
「不單是小八送的。」辛柚指了指被小蓮著的紫貂皮,「這些是永安伯送的。」
小蓮是個聰明的,聞言笑道:「那新政一定推進順利了。」
新政順利,賀大人說不定就能早些回來了,姑娘也會開心些。
辛柚卻知道,就算新政再順利,賀清宵也不會很快回來,至要等到收完夏稅,帶著新政實施后的果回來。
之后日子算是風平浪靜,櫻桃紅,芭蕉綠,到五月時位于大
夏西北的西靈國來了使團。
西靈多年,四分五裂,三個月前才終于統一,此次出使大夏的正使是西靈新國主的胞弟,名寶日。
興元帝對西靈使臣的到來給與了充分重視。
大夏以北是北寧,歷朝歷代兩邊的戰爭就沒停下過。而西靈東與北寧接壤,東南與大夏毗鄰,因為自顧不暇,多年沒摻和進來。
但在西靈沒陷戰的時候,對地中部的這塊沃之地亦是虎視眈眈。
興元帝很好奇結束了的西靈派使臣前來大夏的目的。
「小王寶日,見過陛下。」
「不必多禮。」興元帝語氣客氣,眼底有著審視。
西靈王的這位胞弟二十出頭的模樣,形偉岸,五深邃,長得倒是不丑。
寶日起,朗聲道:「我國起多年,數月前終于在王兄的帶領下重得太平。王兄特派小王前來貴國,延續兩國友誼……」
一聽不像是來挑釁找事的,興元帝笑意真切了些,說了幾句客套話,接下來就在乾清宮設宴招待。
竹聲聲,人如云,一片鶯歌燕舞中興元帝詢問西靈國況,寶日一一作答。
等幾杯酒后,寶日道出來意:「貴國乃禮儀之邦,王兄一直心存仰慕。如今西靈終于安定,王兄特命小王前來貴國,代他求娶貴國公主為王后。」
這話一出,殿中頓時雀無聲。
要他們大夏的公主和親?群臣臉黑了下來。
要他兒和親?興元帝臉最黑。
寶日立刻察覺出不對勁:好像下一刻他這個西靈使臣就會被夏人刀砍死的樣子。
能被西靈王任命為正使,委以求娶大夏公主的重任,寶日自然不笨,忙接了一句:「王兄誠心求娶貴國公主,愿以五千匹戰馬為聘。」
氣聲此起彼伏,甚至有人因為太吃驚倒了酒杯。
五千匹!
如果不清楚五千匹戰馬對大夏意味著什麼,有一個數據來對比就清楚了:大夏如今戰馬還不足五萬匹!
西靈馬本就比大夏馬更健壯,五千匹來自西靈的馬——只要一想,不人臉也不黑了,氣也沒有了,悄悄咽著口水瞧皇上的反應。
和親那是屈辱,以五千匹戰馬為聘便是誠心誠意的求娶了。
倘若大夏得了五千匹上好的戰馬,收拾起總是擾邊境的北寧人就要輕松不了。
在西靈親王寶日殷切目下,興元帝開了口:「貴使剛到大夏,先不急談這些,好好休息游玩幾日再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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