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及此,心變好,就連早膳的粥都多吃了一碗。
等到了傍晚的時候,范家人又坐在了飯桌上,準備一起用膳。
秦氏那對老不死的祖宗才剛定在飯桌,便開始擺起了譜。
特別是秦氏,瞇著眼睛道:“枝枝,祖父祖母來這好兩天了,都不見你來給我們請安,你如今還真是被你娘親寵得不像樣了。”
秦氏一邊說著,渾出上了年紀的老太婆獨有的傲慢:“自從你母親帶著你離開范府后,你祖父可一直牽掛著你,你如今卻連請安都懶得,你說你像個什麼樣子?”
廚房又是給準備了滿滿一桌的飯菜,擺滿了偌大的大圓桌。
且后院的廚子全都是溫惜昭從膳房調過來的,都是之前范靈枝最吃的那幾位,各個都有自己的拿手絕活。
因此這一桌子的飯菜,金玉滿堂,紅燒魚當,蘇造肘,晚香玉羹……每一道都是致好吃,香味俱全,好吃得不像話。
秦氏一邊說著,一邊大口夾著肘子,吃得滿流油,相當辣目。
饒是這滿桌子都是范靈枝喜歡吃的,可也沒了胃口。
連筷子都不曾彈,眼神也懶得再看秦氏一眼,只淡聲道:“看不下去了?”
秦氏哼道:“豈止是看不下去!我看啊,就該讓你父親給你找個規矩好的嬤嬤,好好教教你!免得日后你規矩太差,連嫁都嫁不出去。”
范靈枝輕嗤一聲,隨即面無表地吩咐:“阿刀,等飯畢后,派人將范家人的包裹收拾收拾,讓他們盡快離了罷。”
一直站在范靈枝后的阿刀:“是,主子。”
這話一出,范榮懵了:“枝枝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范靈枝瞇著眼睛掃向范榮:“既然祖母看不下去了,那就早些走就是了,橫豎我也不喜歡家里人太多,得發慌。”
眸森森,著寒氣,本就不像是在說笑。
可見是認真的。
范榮還想說些什麼,可秦氏和范宗這對老不死的已經猛得站起來,指著范靈枝的鼻子破口大罵,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抖。
特別是秦氏,聲音格外尖利地咒罵道:“你這不肖子孫!竟然敢趕我們走?!你娘親和你父親可沒和離,這宅子既然如今是你們娘倆的,那自然就有我范家的份!”
這邊祖父祖母罵得兇殘,范宗則只是怔怔看著張海棠和范靈枝,像是突然失了聲;
而至于姑姑范云這一家三口,和那薛蘭母子,則只是蜷著腦袋看著這一切,本不敢一句話;
范靈枝也懶得管范家人究竟怎麼個反應,甚至都懶得和秦氏再多說一句,依舊只是對后的阿刀懶洋洋吩咐:“將他們趕走之后,別忘了再給他們看看府給的和離分戶印章。”
阿刀依舊彎著眼睛,點頭:“是,主子。”
這話一出,范宗秦氏這對老夫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,——這是他們的好孫,利用權貴的力量,強行這婚給和離了!
秦氏氣得差點背過氣去,出手指頭直直地指向范靈枝和這張海棠,著氣道:“你、
你們——”
只是話才剛說了一半,這廝竟然白眼一翻給暈了過去。
嚇得范榮一下子就跳了起來,就沖到了秦氏邊將扶住,聲音無比凄厲:“母親,母親你這是怎麼了?!”
范靈枝的聲音依舊毫無,仿佛只是冰冷的機:“既然祖母暈了,阿刀,那就先把弄醒,再把趕走不遲。”
范榮氣得大聲呵斥:“范枝枝!你這說的什麼話?!可是你祖母,你竟這般鐵石心腸,如此對待一個年古稀的老人?!”
范靈枝這才笑了出來:“是啊,我就是這樣的人,怎麼,父親,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?”
范靈枝瞇著眼睛看著他,角是冰冷又輕挑的笑意:“說起來,這還是跟你學的。畢竟當時你把我和母親趕出范府的時候,我不也正發著高燒嗎?”
范榮被范靈枝的話堵得啞口無言,臉發紅又發青。
直到許久,他才頹然低聲道:“枝枝,今日天已晚,就算真的要趕我們走,是不是也至等到明日……”
范靈枝歪著腦袋看著他:“當時你把我們趕出范府的時候,不也是天黑?”
范榮徹底破防,因為他知道,范靈枝是要來真的,是真的打算把范家人全都趕走,而不是只是一時的氣話。
范榮猛得就將目掃向了坐在范靈枝邊的張海棠,聲音發慌卻強裝溫:“海棠,你倒是說句話。咱們好歹十幾年的夫妻分——”
可他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張海棠一把打斷:“當初你把我和枝枝趕出范家的
時候,怎麼沒想過我們之間還有十幾年的夫妻分?”
范榮這下破大防了,連昏迷的秦氏都不顧了,一下子就把秦氏甩在了一邊,自己則沖到了張海棠邊,一雙風采依舊的眼睛出濃濃的哀求:“海棠,你看看我,你看看我——”
張海棠站起來,嫌惡得看著他,瞇著眼道:“我看你做什麼?看你如今多麼落魄,還是看你摟著別的妻妾,抱著別人生的孩子,專程惡心自己嗎?”
張海棠突然又笑了起來:“祝你們就這麼落落魄魄地幸福一輩子啊。”
范榮被張海棠眼底毫不掩飾的厭惡,徹底刺傷了。
這是當初那個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子嗎!
還是當初那個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跟自己私奔的小姑娘嗎!
……
如今怎麼變得這麼耀眼,仿佛快要把他的眼睛灼傷……
范榮還想再說什麼,可張海棠依舊極度不耐煩,沉聲道:“這頓飯你們吃完了嗎?若是吃完了,便快些滾。”
話說到了這份上,姑姑范云一家,還有薛蘭,自是連忙手忙腳地扶著秦氏離開了客堂。
這是才剛走到外頭呢,昏迷的秦氏就醒來了,非常尖利地大喊大:“我不走!這里是范府的家,我憑什麼要走……”
可后面的話范靈枝已經聽不到了,因為阿刀已經出手,讓人捂住了秦氏的。
阿刀速度很快,半個時辰后便來報,說是將范家人全都趕出了府去,只是,“主子,那宋亭玉說,想私下與你見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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