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然了,穆秀秀之前在宴會上說的,說宋亭玉親口和說了自己和范枝枝的往事,也是穆秀秀自己編排出來的。
是派人去找過宋亭玉,可一聽到范枝枝這三個字,宋亭玉就顯得諱莫如深,是一個多余的字都不肯說出口。
可見這個宋亭玉必然是對范枝枝有點心思,否則又怎會如此維護?
初秋已開始泛涼,今日天空約下起了小雨。淅淅瀝瀝,將最后一夏日炎熱也沖淡了。
眼下,穆秀秀的馬車停在了別院大門前,專心等待著。
丫鬟已經前去敲門,很快的,便有個小開了門,防備地看著門口的丫鬟。
丫鬟稟明來意,表示自己要見爺一面,小雖防備,可還是去稟告去了。
約莫半柱香左右,宋亭玉走了出來。
宋亭玉形筆直,穿著暗的衫,長得倒是書卷氣極濃,白白凈凈,甚是好看。
眼看門前停著一輛馬車,宋亭玉腳步微頓,眼中閃過一抹凝,這才繼續走到馬車邊。
穆秀秀拉開馬車車簾,輕笑著看著他:“宋公子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宋亭玉面淡淡:“有事?”
穆秀秀低笑:“可愿移步去附近酒樓一談?”
宋亭玉面無表:“有事直說就好,鄙人時間寶貴,何必另尋地點。”
穆秀秀點點頭:“也可以。”
說及此,目又朝著一旁的丫鬟看了一眼。
丫鬟適時從懷中掏出一片請柬,遞給宋亭玉。
宋亭玉并不接,只是微微皺眉:“這是什麼?”
穆秀秀道:“再過五日,有一個京城書生的書會。說起來,這書會乃是由北直隸本次鄉試的前三甲
辦的,整個京城稍有資歷家底的書生都會去。據說有閣學士坐鎮,現場傳道業解。”
穆秀秀:“自然了,沒有資歷家底的,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談會的。”
低笑起來:“我倒是想到了你,便順便給你要了一份,怎麼,難道你不領嗎?”
宋亭玉看著這份請柬,臉浮浮沉沉,雙眸深深,顯然正在猶豫。
他出江南寒門,曾經唯一的倚靠勉強還能是舅舅范榮,可如今舅舅他都被罷黜了,了平民,過得相當落魄。
所以他唯一的依靠也倒了。
如今到了京城,京城浮華,他更明白了自己的渺小。
沒有背景,沒有資源,什麼都沒有。只有一腔熱,努力挑燈夜讀,便是為了在年底的會試,金榜題名。
倘若他真的能參加這樣的書會,對他來說,絕對只會是一件大好事。
穆秀秀一眼就看出了宋亭玉的豫。又輕笑起來,聲音著蠱:“宋亭玉,你以為我是在做好事?”
‘切’了一聲:“我只是覺得你很有潛力,我曾讀過你的文章,確實有實力。”
穆秀秀:“我也想你能在科舉之中一舉名,等你日后了翰林院從仕,我希你能投靠我父親名下,為我父親效力。”
聲音不重,可說出的話卻極有力。
宋亭玉眸微閃,鬼使神差的,他到底是接下了請柬。
穆秀秀滿意離開。
等回了別院,宋亭玉著這張請柬怔怔出神。
等到天氣稍晚,他母親來給他送來飯菜,便看出了宋亭玉的反常之。
范云有些疑:“玉兒,你在想什麼?”
宋亭玉回神,輕笑:“只是心底有些疑罷了。”
范云見兒子瞥著那份請帖,還有什麼不清楚的,只道:“為娘的沒有讀多書,可卻知道什麼人該接,什麼人不該接。”
宋亭玉頷首:“兒子知道了。”
范云叮囑宋亭玉好好吃飯,便不叨擾,直接退下了。
等到深夜,宋亭玉到底不再糾結,而是將這請帖在了硯臺下。
這書會他必不能去。若是去了,便是相當于接了左相的橄欖枝,他尚未仕,便稀里糊涂站了隊,攪進了朝堂復雜派系,這對他來說,絕不是一件好事。
等到第二日的時候,宋亭玉出了門,極其罕見地直奔范府。
阿刀很快就來稟告,說是宋亭玉來了,說要見主子一面。
范靈枝依舊在刺繡,聞言,若有所思地想了想,讓阿刀將宋亭玉請進門來。
阿刀很快就帶著宋亭玉了范靈枝的寢房。
這是宋亭玉第一次到的閨房。房布置豪華,寢的墻壁上,竟然鑲著夜明珠。
不,簡直不該說是豪華,而是奢靡的程度。
角落方桌上徐徐燃燒著好聞的香,是宋亭玉從未聞過的香氣。
范靈枝正坐在正前方的貴妃長榻上,只隨意穿著一襲紫煙
,長發半束半散,卻已是得讓人不敢看。
宋亭玉有些促狹,他臉微微漲紅,垂下眼眸,不愿多看。
范靈枝見他來了,倒是笑得爽朗:“表哥,你今日來,必是有事,對不對?”
笑瞇瞇的樣子,似乎依舊是當年那個追著他屁后頭給他塞修帕荷包,嚷嚷著要嫁給他的。
宋亭玉有一時的恍惚,可很快就回過神來,點頭道:“確實有事,需與你說一說。”
他不卑不,一邊對著阿刀遞出請帖。
阿刀將請帖給范靈枝。
范靈枝接過,細細看了眼這請帖,臉卻是越來越微妙,到了最后,忍不住低笑出聲,仿佛看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。
宋亭玉有些不解,疑看著。
范靈枝將請帖放下,問道:“這請帖,是誰給你的?”
宋亭玉道:“左相之,穆秀秀。”
范靈枝微微瞇眼:“我就知道是。”
宋亭玉不解地看著。
范靈枝哼了聲:“這可不是什麼書會,不過是尋個由頭,將你騙過去罷了。”
范靈枝指著請上的地址:“四日后,城東文舒閣,這明明就是我舉辦賞秋宴的地方。”
宋亭玉徹底愣了,擰著眉頭看著。
范靈枝進一步解釋:“我舉辦了個賞秋宴,特意邀請穆秀秀,穆秀秀倒是聰明,轉頭就隨便編了個由頭,想將你也騙來。”
范靈枝支著下,笑瞇瞇地看著宋亭玉:“大概,是想要將你我的往事,在宴會上再做一做文章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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