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帳朦朧裏,糾纏著兩。
葉可卿睜開眼,回憶起昨晚兩人就差臨門一腳,私心裏也做好了準備,青釗卻放棄了。
難道——
青太久,不行了?
哎……
想到這裏就悲從中來。
“怎麽一大早就歎氣?”青釗從背後把人攏懷裏,下抵著的頭頂問。
那一聲聲歎息隻是在心底發出,一不留意從中跑了出來。
見沒理他,青釗睜開眼,把人扳過來朝他。
葉可卿顧忌著他的自尊心,沒有說實話,隨意掰扯道:“當年我死以後,都發生了什麽?”
青釗收起隨意慵懶的表,歎息一聲,低沉回答:“當年,你死以後,周師兄趕來捉住馮妤……”
彼時,衡王和許如田對峙在氓江兩岸。
衡王確實不是一個好夫君,也不是一個好臣子,甚至算不上慈父,但他卻是一個好父親。馮妤落敵手以後,衡王不顧謀士的勸諫,親率大軍前去營救。
扳道逆賊非一人之功,而是靠群英薈萃。
在千鈞一發之際,武狀元衛辭臨陣倒戈,取下衡王人頭。
,得以終結。
皇權,重歸天子。
皇帝設置閣,一為製衡武將兵權,二為整頓乾坤,濟世安民。
最初,杜相擔任閣首輔,新科狀元青釗有功,且繼承杜相缽,圭璋特達,是為王佐之才,幾經磨礪後,破格接任。
經曆十五年的休養生息、勵圖治,才有了如今這阜民安、政通人和的太平盛世。
“那青大叔呢?”
這是葉可卿第二次問起。
青釗順背脊,一節一節往下輕,道:“你別多想,爹真的沒事,有機會我就帶你去見他。”
“對了,周大人的孩子呢?”
青釗詫異道:“周妙玉你不是見過了?”
真的是周妙玉。
那自己呢?是誰?
葉可卿問:“你們在哪兒找到的?”
“樂坊。”
葉可卿搖了搖頭,“不對。”
“你記不記得那次你回來,還問我孩子怎樣?”葉可卿急急解釋,“我爹,也就是葉天,還有我娘元沁,以及有一個大夫,我們幾人合計以後把孩子藏在了葉府啊。”
青釗思索片刻後,慎重了神,說道:“這事恐怕另有。”
事關重大,他立刻掀開被衾,取來袍往上穿,他穿到一半,手指倏地停下,向被窩裏隻了個頭的小姑娘,不可思議地問:“你說藏在了葉府?那你不就是……”
葉可卿無辜地點了點頭。
“若是真的,你我什麽,師伯?”青釗一時失笑,“不過,現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。”
“什麽事?”
回答的是青釗的笑而不語。
如果仔細看的話,那笑還有些瘮人,葉可卿不由得了脖子,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做錯什麽事。
齊管家一大早就守在閨房外,帶著春鳶和冬瓜,總算盼到房門打開。
春鳶伺候用水以後,端著銅盆出來,朝齊管家搖了搖頭,齊管家那顆心才落下去。
隨後,葉可卿和青釗相安無事的用早膳。
直到小壽前來稟報,與青釗談,葉可卿都沒想通。
齊管家終於等室隻剩葉可卿,他進去勸說。
“不知小姐對首輔大人昨夜所為作何想?”
“噗——”葉可卿一口茶噴了出來,退後兩步,驚道,“你……你想說什麽?”
齊管家痛心勸說:“小姐,首輔大人不比後院的清倌,並非良配,我勸小姐還是不要頭腦一熱,皮相那都是虛的,自己的幸福才是實在的。”
葉可卿臉一紅,雖然青釗不能人道,但是被齊管家這樣點出來還是難為的。
糾結地端起茶杯喝水,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“幸福不幸福這種事,也不是那麽重要……”
“怎麽不重要?”齊管家豁然抬頭,目矍鑠,神激起來,“小姐的幸福關係到老奴的幸福,我就盼著小姐能找個良人,早點回鄉下抱孫子。”
的幸福關係到齊管家的幸福?
葉可卿臉越發僵,安道:“你……你說得不無道理。”
“但是,我對首輔一片真心,我是不會嫌棄他的。你要抱孫子回去抱就是,不礙事。”
齊管家被小姐的自信一噎,“小姐,你怎麽就不明白呢?不是您嫌不嫌棄他的問題,是他要不要你的問題啊。”
“嗯?”葉可卿疑地睜大杏眼,隨後角一,不可置信道,“原來是我的問題?”
什麽問題,他對的沒興趣嗎?
嫌太平?
嫌稚?
葉可卿恍然大悟,原來是的問題!
“齊管家,你可要幫我,我聽說市麵上有那種助興的藥,你去幫我買來。”
“什麽?”
齊管家老臉霎時間紅得發紫,不敢相信這是小姐說出來的話,合計他勸了半天,他家小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。
他拍著膝蓋哀嚎:“老爺啊,大不中留啊,您看看小姐現在,都是老奴失職,讓小姐變這個樣子。”
他又指著外麵的天道:“小姐啊,那個首輔大人他心裏有人啊,您別白白當了替,還以為人家對你也有意思!”
“都說年人最是深,您好好的小姑娘找個年郎多好啊,他這種久浸場的人最是薄恩寡幸,您清醒清醒吧!”
一通話下來,葉可卿終於意識到是自己想岔了,不由得臉一陣青一陣紅。
等齊管家把憋了一宿的話倒完以後,扯著齊管家的袖子道:“齊管家,你不要急,我跟他是兩相悅,你別擔心我吃虧。”
齊管家問:“那他年時有個青梅竹馬你知道?”
葉可卿點點頭,“我知道啊。”
就是自己。
“那他為十五年未娶妻你知道?”
葉可卿依舊點頭。
“你能忍?”齊管家不太認識眼前的小姑娘了,以前那可是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主。
葉可卿遲疑地點頭,並沒有什麽需要忍耐的。
齊管家見正主並未給蒙在鼓裏,既然知道這些事依然眼奢求首輔,也沒了脾氣。
“也罷,小姐已經長大人,有辨別對錯的能力,我就不做那棒打鴛鴦的壞人,隻是小姐若是有任何委屈都不要為了一個男人憋著自己,葉家雖是一介商賈,那也是把小姐的幸福放在首位。”
葉可卿到一陣暖心,齊管家一直就像爺爺那樣待,一心為謀個好姻緣。
承諾道:“放心吧齊管家,我不會委屈,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,不過……”
“不過什麽?”
葉可卿腆著臉道:“不過還需要齊管家幫我買一下那個東西…….”
“你!”齊管家恨鐵不鋼地留下一句“沒門”,拂袖準備離開。
青釗攔住齊管家,頗有當家人的自覺,吩咐道:“去把清倌都給我過來。”
葉可卿一嗆,差點把茶水噴出來,隨後咳嗽著向齊管家搖頭。
簡直要死人了啊。
齊管家也暗不好,他不敢去看小姐的表,隻能低著頭問:“全部?”
青釗冷哼一聲,語氣不善道:“自然是一個也不放過。”
葉可卿心底發虛,隻能腆著臉訕笑。
門外,一群深居後院的男人走了進來,在路上,他們就從齊管家的口中知道了是首輔大人召見,因此來得很快。
他們跪在地上,齊喊“見過首輔大人。”
青釗揮退齊管家,皮笑不笑地問葉可卿:“誰能告訴我,這些都是什麽玩意兒?”
葉可卿心虛地扯了扯角,手去拉青釗的袖,被一下子拂開。
被稱作玩意兒的清倌平日裏嘰嘰喳喳,如今一個個狀若鵪鶉,毫不吭聲。
青釗站起,居高臨下地問地上的人。
“你們中有人犯事,但是我向來沒耐心查這等小事,若是葉姑娘心疼你們,自會保下你們,若是不太走運,那便人頭落地,現在,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向葉姑娘求。”
看看這人,葉姑娘都出來了。
飯前還不是這樣生疏的。
還沒等葉可卿想明白青釗的意圖,一群男人就撲了過來,礙於麵,不敢抱的,一個個哀嚎地哭訴。
“小姐以前最疼我們了,一定要救救我們。”
“對啊小姐,您對我們最好了,一定不會見死不救。”
青釗意味不明地“喔”了一聲,狀似隨口一問,“怎麽個好法?”
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。
“小姐以前都我小心肝。”
“小姐說我是最喜歡的寶貝。”
“你們那算什麽?小姐曾為博我一笑,一擲千金。”
“切,花錢算什麽?錢對小姐是最沒用的東西,小姐說,要給我贅婿之位。”
葉可卿指著自己,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,怎麽不太記得了。
又有一人說:“小姐說,所有人裏最的是我。”
青釗的臉黑了鍋底,斜睨著葉可卿,咬牙切齒道了一句“很好”。
葉可卿嚇得撲通一聲,也跪到了地上。有一種被抓在床的錯覺,抱著坐在上座的男人大,哭天搶地。
“你不要信他們的話啊,他們說的不是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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