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讓開門！”太后的聲音中氣十足“鬼鬼祟祟的躲在暗，算什麼？”

“母后，你別這樣。”乾元帝的語氣很無奈。

“你要我如何？”太后語氣不善“你如今正值年富力強，沒病沒災的，就要禪位給太子，你讓哀家死了之后有什麼面目去見先皇？”

“母后。”乾元帝勸解道“朕的位置，遲早都是太子的，朕如今看開了，不心那麼多的事，活著反而自在。

這對您沒有多大的影響，澤昱是個寬厚的孩子，您只管安心的做太皇太后就是了。”

“你這樣做，哀家能安心嗎？”太后氣壞了“你要禪位，干脆先將哀家死得了。

哀家反正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將皇位讓出去。”

趙晢雖然是的孫子，但孫子哪比得過親兒子能靠住？

“德江。”乾元帝不再多言，語氣嚴肅起來“母后不適，派一隊軍送母后到南方的行宮去養養子，點兩個太醫一起過去。”

這就是要將太后送出去，再不讓回來了，自然也管不了這些事。

“皇帝，你……”太后臉頓時變了。

這一去，恐怕就沒有機會回來了，那怎麼能行？

“母后，您去安心養著吧。”乾元帝轉敲門“皇后，開門。”

納吉回頭看。

孟若菲示意開門。

李璨靠著站著，心中很深，沒想到乾元帝為了孟若菲，竟然能做到將太后送走。

這讓想起之前，找不著孟若菲，乾元帝發了瘋一樣，還給趙晢下藥。

覺為了孟若菲，乾元帝什麼事都做得出來。

這當然證明乾元帝對孟若菲用至深，但乾元帝做事這麼極端，也是有點可怖就是了。

好在母后能降服他，想著轉臉去看孟若菲。

門開了。

乾元帝和趙晢走了進來，太后也跟著走了進來。

“見過太后娘娘。”

“見過父皇，皇祖母。”

李璨跟著孟若菲福了福。

太后見孟若菲笑嘻嘻的樣子，直恨的牙“皇后這麼懂禮，還將哀家關在外面？”

“關歸關，見了面還是該行禮的。”孟若菲站直子，若無其事。

太后瞪了一眼，察覺后的孔嬤嬤拽了拽的袖子。

換了一副面孔，嘆了口氣，恨鐵不鋼地道“罷了，哀家年歲大了，管不了你們了。

皇帝要禪位就禪位吧，也不必送哀家去行宮，就當哀家今日不曾來過。”

方才，趁著趙晢和乾元帝進來時，孔嬤嬤極快的提醒，得留下來，來日方長，才能盤算。

也明白過來，這要是真走了，以后想回來就難了，不如先假意失，說不再管事，后面再見機行事。

“母后能想明白，那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
乾元帝有些意外，但見不再鬧

了，也松了口氣。

這些日子，他也被這對婆媳鬧的心力憔悴，太后讓步，事就算解決了。

趙晢朝李璨手。

李璨扶著腰緩緩走過去。

“父皇，母后，我們先回去了。”趙晢牽住李璨，說了一聲。

“用了午膳再走。”孟若菲挽留道“我已經讓人預備了。”

趙晢偏頭看李璨。

李璨點了點頭。

“好。”趙晢答應了。

乾元帝看著小兩口相親相，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，他走過去想拉孟若菲的手，只得到了孟若菲一個嫌棄的眼神。

他嘆了口氣，只好轉坐在上首，沒話找話“心兒最近子如何？”

“回父皇，我子一直好的。”李璨低頭回他。

“你也坐下。”孟若菲拉，看向乾元帝“要不然，你別在這用午膳了，你在這里，心兒都不自在。”

“朕還不夠和藹可親嗎？”乾元帝為自己抱屈，看向李璨“心兒，你說。”

李璨被他問到了，總不好不開口，轉而向孟若菲“母后，就讓父皇留下吧。”

孟若菲“嗯”了一聲，算是給了面子。

乾元帝龍大悅“還是心兒孝順，看看太子，一聲不吭。”

趙晢抬眸看了他一眼，抿不語。

用過午膳，趙晢帶著李璨出宮，見后頭跟上來一個婦人，不由奇怪“窈窈，那是誰？”

李璨回頭看了一眼笑起來“和你昨天讓月明找回來的一樣，是個穩婆。

母后說，是當初給接生的。”

趙晢回頭看了一眼，點點頭。

“趙澤昱。”李璨喚他。

“嗯？”趙晢側眸看。

“你別太擔心了。”李璨挽住他手臂，小臉挨著他“我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嗯。”趙晢抿，眸堅定。

他也不會讓他的窈窈有事的。

＊

禪位這一日，天公作，是冬日里難得暖和的一天。

文武百立在前殿的廣場上，見證乾元帝將玉璽給著龍袍的趙晢。

禮高聲宣讀著乾元帝對趙晢的囑咐。

“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期。”趙晢低頭，雙手接過玉璽。

“該用自稱了。”乾元帝看著他，心中也不是沒有失落，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。

他看了看旁的孟若菲。

孟若菲難得給了他一個笑臉，他忽然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。

縱然

如今，孟若菲因為之前的事對他還是不喜，但余生還有不時間，他可以慢慢尋求的原諒。

至這個開端，是好的。

趙晢牽著李璨，面向眾臣。

“乾元三十八年，帝禪位于太子趙晢，年號景昭，眾卿叩拜新帝——”

禮高聲宣讀完畢。
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——”

群臣行禮山呼。

李璨跟著做了一上午的禮儀，頭上的冠很重，上袍又拘束，很累了，想扶著腰又怕有失國，只能強忍著。

這會兒見眾人行禮，也是神一振。

站在高，看下面眾匍匐，不是沒有被人拜見過，但群臣叩拜，這種高高在上的覺，恍如在云端看眾生。

難怪人人都喜歡高位。

不看了乾元帝一眼，這樣看來，乾元帝其實還是很有魄力的，也是真母后。

畢竟乾元帝之前也很他的皇位，要不然疑心病也不會那麼重，總是疑心這個，疑心那個的。

“眾卿平。”

趙晢開口。

群臣謝恩之后，紛紛起。

“賜宴。”

趙晢看向無怠。

無怠忙道“各位大人，大慶殿請。”

“父皇母后也去落座吧。”趙晢看向乾元帝，手底下卻悄悄扶了扶李璨。

他已經察覺到李璨的疲憊了。

“我們就不去了。”

乾元帝攬住孟若菲的肩。

孟若菲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，笑著打量了李璨和趙晢一眼“都給你們了，我要走了。”

“是我們。”乾元帝忍不住補充。

“閉。”孟若菲瞪他一眼。

乾元帝不敢再說。

李璨幾乎笑出來，仿佛已經看到了乾元帝以后的生活，問“母后，這麼著急走嗎？”

“我去看個老朋友。”孟若菲笑道“半個月就回來，我還要看著你孩子落地呢。”

“好。”李璨點頭應了。

目送著孟若菲和乾元帝離去，李璨終于堅持不住了，扯著趙晢的袖子“我好累。”

“進去歇會兒。”

趙晢抱著進了大殿，左右瞧了瞧。

奈何這是早朝用的大殿，除了正中央金燦燦的龍椅，哪里有坐得地方？

趙晢沒有猶豫，大步上了臺階，將放在了龍椅上。

“這個龍袍是很好看，繡工也好，就是龍鱗紋路太真了，蹭到臉都疼。”李璨挨著他，手著他龍袍上金的龍鱗，正說著話，忽然察覺自己坐在了高。

往下面看了看，再低頭看，眼就是龍頭扶手，吃了一驚，幾乎蹦起來。

  “趙澤昱，你做什麼？這是龍椅啊！”

和趙晢再恩，也不敢坐在這上頭。

“我還能不認識龍椅？”趙晢摁著雙肩“坐著歇會兒。”

“你還沒坐呢。”李璨推他手。

趙晢沒坐過的龍椅，倒是先坐了，像什麼話？

“等會兒還要去宴席上，這里也沒有別的坐，你先歇會兒。”趙晢拍拍肩“不？”

“不，能不能先幫我把這個拿下來，我歇一會兒。”李璨指了指頭上的冠“真的好重，我覺得自己都被矮了。”

李璨見他堅持，也就沒有推辭了，反正沒有搶皇位的野心，問心無愧，再說也確實累著了。

趙晢失笑“好。”

他抬手，替除去了冠。

“娘親誒，好輕松。”李璨著脖頸。

“我給你。”趙晢替著肩頸。

李璨舒坦得半瞇著眼眸“要是能換下袍就好了。”

這裳穿著綁得難。

“等散席了就好了。”趙晢道“你不喜歡，下回我讓他們做袍時，不用金，改為繡。”

“好。”李璨點頭。

無怠看著禮安排妥當一切，回來復命，瞧見大殿的一幕，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。

今兒個陛下登基，大宴群臣，這個點兒了還不去大慶殿，反而在這里給皇后肩，而且、而且！陛下竟然讓皇后坐在龍椅上，這要是讓那些諫瞧見了，不得口誅筆伐死？

“陛下，娘娘！”

思及此，他忙上前行禮，這可千萬別讓人瞧了去。

“都安排好了？”趙晢回頭問。

“是。”無怠低下頭。

“先開席，朕和皇后等會兒過去。”趙晢吩咐。

“是。”無怠低頭退了出去。

初登基，趙晢自然是繁忙的，最初，他每日忙完公務，就直奔后宮。

后來，李璨生產的日子臨近了，他干脆就將奏折都搬到寢宮，陪著李璨了。

這期間，太后倒是來過兩回，都被趙晢不聲地擋回去了，但卻時常與李璨親近的人進宮陪說話。

進了臘月，孟若菲和乾元帝就回來了，一直住在宮中，孟若菲得空常來看李璨。

臘月一十，外頭飄著鵝大雪。

趙晢在書案前批奏折，李璨站在門邊，看趙音歡在廊下接雪花，說要用雪水煮湯。

“誒呀！”

李璨忽然捂著肚子。

“怎麼了？”

趙晢和趙音歡同時看向。

趙晢第一時間擱下筆，上前查看。

李璨臉緋紅，尷尬又驚恐“我好像……好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