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說著話,王氏從外頭過來了。
剛才老太爺只顧著觀察顧茵,都沒察覺什麼時候王氏出去了。
進來后就道:“大丫,我去附近問過了,這街上最小的鋪子租子都不止二十兩。街尾有一家和這間差不多大的,市口不如這間的,一年要四十兩呢!而且都說沒聽說什麼租子能按季付的,最要給一年的租子。若是搶手些的,直接是三年起租。”
顧茵聽完,對著文老太爺解釋道:“您看嘛,要是真像您說的這間鋪子一年只租二十五兩,您看在咱們的上,便宜兩,我也就占您這個便宜了。可是這鋪子怎麼也得租五十兩一年,您直接把租子對半砍了不算,還是讓我按季度付……這便不太合適了。”
“你管旁人多租金呢!這鋪子我家的,租金多還不是我說了算?”
顧茵還是不應,文老太爺氣呼呼地背著手走了。
連忙跟上,溫聲勸道:“您別生氣,我不是故意要拂您的好意,實在是不能這麼占您便宜。咱們按市價八來唄,我再攢攢馬上就夠了。您明天早上想吃什麼?”
老太爺沒想到說著租子的事突然轉到吃食上頭,腳下一頓,下意識地就道:“吃魚羹吧,徐廚子做的忒腥。”
顧茵笑著“哎”一聲,“那我明天一早給您做,保管不帶半點兒腥味。”
文老太爺又哼一聲,爬上了馬車,臨走前還不忘吩咐文沛把顧茵和王氏送回緇巷。
王氏不舍地又看了一眼那鋪子,和顧茵一起上了馬車。
文沛和車夫坐在一,馬車再次驅。
回到緇巷,文沛猶豫再三還是把顧茵喊住。
“小娘子,我多說一句,老太爺是真的喜歡你,前兒個他還對大老爺說,說他現在還年輕,該和大夫人努努力,再生個如小娘子一般的孫出來,說的大老爺臉都紅了。”
想到文大老爺臊得滿臉通紅,直拿袖子擋臉的模樣,文沛眼中也泛起一點笑意,“雖我沒和老太爺一起去碼頭,但人和人之間的相,總是以真心換真心,想小娘子對老太爺也是很有心的。那鋪子,是老太爺對小娘子的一點心意。至于那幾十兩租子對老太爺來說,真的不算什麼。”
顧茵笑道:“掌柜說得對,幾十兩對老太爺來說確實不算什麼,可對我來說,那真的是很大一筆銀錢了。而且你也說,人和人的相,是以真心換真心,就是因為我和老太爺有分,得好,所以才更不能占他便宜。這樣攙著功利的相什麼了?老太爺肯定也不會喜歡這樣的‘孫’。”
文沛對上星子般發亮的眼眸,微微垂眼避開,而后才道:“小娘子倒是比我通。不過那鋪子我看你和武夫人都十分喜歡,若是錯過了……”
“確實喜歡。”顧茵灑地笑了笑,“但若是錯過,便是沒有緣分了。”
文沛能主說這些,顯然是把當朋友了,顧茵也承了他這份好意,揮手道:“你快回去吧,一會兒天就黑了,晚上可能要下雨。回去記得幫我勸勸老太爺,千萬別生我的氣,我明兒一早做好魚羹等他!”
文沛抿笑了笑,應了一聲好。
…………
顧茵回到家里,武安已經下學回來了,王氏拿出了顧茵寫的賬冊和錢箱,還有自己的私房錢,都擺在一,正讓武安重新幫著算家里一共有多現銀。
武安跟著文大老爺學了一個月,不止學了開蒙的書,也學了一些算。
小家伙一通算,算出家里現在一共能拿得出十兩左右。
王氏垂頭喪氣地長嘆一聲,“按五十兩的市價算,老太爺給咱們便宜兩,那就是四十兩。一個季度就是十兩,夠是勉強夠。唉,可是新店添置東西,怎麼也得再準備個七八兩。”
“沒事兒啊,娘。”顧茵聲寬道,“咱們現在生意紅火,七八兩也就是一個月的事。”
王氏憂心忡忡地看著,“你從前只忙活一早上,如今因為客人多,每天都提前一個時辰起來熬粥,又推遲一個時辰收攤。再忙一個月你頂得住嗎?”
顧茵歪頭笑道:“娘忘記我是財迷了,有銀錢賺我怎麼會覺得辛苦?您可別小看了我的財迷勁兒!”
王氏被哄得面上一松,又起把往外推,“快洗漱完歇著去,沒幾個時辰睡了。”
第二天婆媳倆照常起,天剛亮的時候葛大嬸來取包子,看到顧茵眼睛下面的青影不散,也心疼道:“你家現在這粥賣的好,不若只熬粥算了。包子就先放一放。”
“沒事,這是咱們兩家說好的,都簽了契書的,現在包子包的,其實也沒費什麼工夫。”顧茵笑著把合數的包子到葛大嬸手上,“嬸子要真心疼我,回頭給我拿您攤子上的油糕我吃。要炸的油汪汪的那種!”
和顧茵合作就是爽快,丁是丁卯是卯,并沒有因為家生意紅火而翻臉不認人,也沒有因為兩家好打牌,葛大嬸越看越喜歡,小聲道:“看你最近瘦的,炸油糕怎麼夠,我今天割點,明天讓我們家老葛炸丸子給你吃。”
顧茵笑著應一聲。
東西準備妥當之后,王氏和葛大嬸自去碼頭上開攤。顧茵則在家留了一留,給老太爺做魚羹。
魚這東西冷了就容易發腥,所以得算著時辰開始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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