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這一昏倒,又是一番忙。
興元帝守著太后,吩咐賀清宵與趙飛帆去抓人。
至于假皇帝,被牢牢控制起來,暫時無人理會。
等待太后醒來的期間,興元帝仔細問起宮中發生的事,聽到李唯耀武揚威要把辛柚抓到,氣得咬牙:「這個畜生!」
頓了頓,再補充:「這些畜生!」
辛柚有一肚子疑一時不知從何問起,賢妃等人經歷了剛才的驚心魄還在后怕中,亦沉默不語。
「阿柚,委屈你了。」興元帝看著難掩憔悴的,心中歉疚。
辛柚抿抿,道:「多虧了娘娘們和璇公主。」
「嗯,朕都記著。」興元帝向賢妃等人投去贊賞的目。
「陛下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?」賢妃問。
興元帝臉一冷:「一些貪婪無比的臣賊子以為朕落水而亡,找了個西貝貨試圖維護他們的利益罷了……」
興元帝到現在都記得聽聞皇上已被找到,隊伍啟程回京的震驚與憤怒。
他很快反應過來,寶船失火不是意外,而是某些人想要以西貝貨取代他的謀。
想到這一點,沒回到京城前就不宜輕舉妄。順便將計就計,趁機看清楚作的都有哪些人,正好一網打盡。
這時里屋宮婢出來:「陛下,太后醒了。」
興元帝忙走進去。
床榻上,年近七旬的太后才睜了眼,目還是呆滯的,口中喊個不停:「二寶,二寶——」
以前每次聽母親喊他名,興元帝都有些尷尬,現在卻只有慶幸:「母后,兒子在呢。是兒子來晚了,讓您了驚嚇。」
太后轉轉眼珠,看清面前的兒子終于清醒了,拉著興元帝哭起來:「兒啊,娘還以為你中邪了,原來是有人假冒你!那人是誰啊,怎麼和你長得一樣呢?」
那人是誰?
這個疑問不只太后有,而是所有人的疑。
興元帝也沒來得及查清楚,現在太后醒了,這才有時間過問。
太后攔住興元帝:「哀家也想聽聽。」
興元帝只好保證:「等兒子審問清楚,仔細講給您聽。」
「那你快去吧,哀家等著呢。」
興元帝點點頭,看一眼辛柚:「阿柚,你隨朕同去。」
辛柚走在興元帝后,沖賢妃與麗嬪母屈了屈膝。
乾清宮中,興元帝在寶座落座,一段時間后,該到的都到了。
禮部尚書、錦麟衛指揮使馮年、大太監李唯,除了這三人,被綁著的員還有一大群,一個個面如土跪在殿中。
戶部尚書等人也在,眼神不由瞄向假皇帝。
放在一起對比,就很容易分辨出哪個才是真的皇上。可就算如此,二人單從長相上足有九分像,這也太不可思議了。
「聽說不是易容,也沒戴人皮面。」戶部尚書擋著,小聲與一旁的謝掌院道。
興元帝耳朵尖,狠狠瞪了戶部尚書一眼。
要是人皮面,那從哪兒來的人皮?老于這老東西會不會說話?
挨了瞪,戶部尚書忙眼觀鼻,鼻觀心。
「說說吧,他是誰?」興元帝看向禮部尚書。
別看以禮部尚書為首的一些文士族是這場謀的主導,撥反正時要制住的卻是掌握著衛兵的馮年。
興元帝先與昭長公主聯系上,昭長公主帶府兵包圍馮府,就是為了把馮年從宮中引出,從而使興元帝回宮更順利,也降低這些人對宮中人的傷害。
而現在,該抓的都抓到了,到了弄
清真相的時候,主角就換了禮部尚書等人。
到這時,禮部尚書還是懵的。
太快了,前一刻他們還盡在掌握,冷眼看戶部尚書那些人挫,一轉眼就了階下囚。
他不覺抬了頭,看向寶座上威嚴的帝王。在這一瞬絕洶涌而至,悔恨充滿膛。
他不該見到肖似皇上的人就心存僥幸的。
「怎麼,不想說?」
禮部尚書趴在地上,淚流滿面:「罪臣說,罪臣說……他是七年前調任宛知府的寇天明……」
這話一出,頓時一陣嗡嗡議論聲。
「寇天明——」興元帝沒有多想就反應過來,「寇青青之父,數年前赴任途中墜江而亡的寇天明?」
他印象深刻,一方面是寇天明于赴任途中橫死,更主要是寇天明是寇青青的父親。
對戶部尚書這些人來說也是如此。宦海沉浮,二十年積累下來死于意外的大小員多了去了,提到寇天明能一下子想起來,還是因為寇青青。
準確說,是因為辛柚。
眾臣目一時落在辛柚面上,一時落在假皇帝面上。
謝掌院不覺上前兩步:「寇天明好像不長這樣——」
寇天明一直外放做,除了一些同科,與之識的大臣不多,但大概印象還是有的。
不過七八年過去,那點印象又模糊許多。
興元帝閉閉眼,盯著假皇帝的臉:「朕印象中寇天明胡須滿臉,形壯碩——」
「罪臣知道后也不敢信,但此人確實是寇天明。」
「誰和你說的?」
到這時禮部尚書也沒什麼可瞞了,泣道:「收留章玉忱之子章晨的人。此人是南地一位富紳,名錢林,背后靠山就是章玉忱。章玉忱與寇天明是同科進士,當年走得頗近,一次偶然他察覺寇天明與陛下眉眼相似,就記在了心里……」
「這麼說,寇天明赴任途中出事不是意外?」興元帝臉鐵青問。
這說明七年前章玉忱那些人就存了不軌之心。
「寇天明墜江是假,實際上到了錢林家中。這些年來被關在暗室漸漸虛弱,再剃了胡須,越來越像陛下……」
盯著一腦招認的禮部尚書,興元帝厲聲問:「那你們呢?什麼時候知道寇天明存在的?」
禮部尚書深深埋頭,聲回答:「隨陛下南下之時。」
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與皇上這麼相似的人,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生出李代桃僵的心思啊!
「朕真沒想到,章玉忱是這等未雨綢繆的人才。」興元帝諷刺一笑,從寶座起走向寇天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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