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匆匆回來的時候,後跟了好幾個年歲大點的婢子。
是跟著裴南鳶從宮裏頭出來的,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。
當初給小公主選婢子的時候,方皇後便想著不能選個年紀太大或者太小,不然裴南鳶來到江南沒有了玩伴也不好。
們剛到竹園的時候,就看到了封世子站在屋子前,裴南鳶背對著們,所有人都呼吸一窒,這小祖宗怎麽跑去找封世子了?
天啊!
那封世子脾氣古怪,為人鷙,就生怕他下一秒會傷了小祖宗。
那幾個年歲大點的婢子急忙跑向了裴南鳶,然後將輕輕往後一拉,那模樣就是將裴南鳶護住了,其中一個對著封祈湛福了福子:“封世子,南鳶姑娘不是有意驚擾您的!我們這就帶離開!”
封祈湛原本燃起的那點溫暖瞬間就被熄滅了,他這樣的人,所有人都避之不及,隻怕今日過後,這個小團子在聽到了外頭的閑言閑語也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了。
他的人生早就是黑暗一片,自己還在希什麽呢?
誰知道,裴南鳶抬頭對白芷道:“白芷,大哥哥傷了,你快去將林府醫找來!”
“表姑娘還是不要多事了,這封世子最不喜別人管他的事了!”其中一個婢子開口勸說道。
“大哥哥的手傷了,需要醫治!”小南鳶不懂其他道理,隻知道麵前的大哥哥手傷的好嚴重。
大家拗不過小南鳶,白芷隻好匆匆去請了林府醫,其婢子都後退了一步,不敢接近封祈湛。
封祈湛看著麵前這個火紅的團子,忍不住問道:“你怎麽不怕我?”
裴南鳶天真無邪回答道:“大哥哥是妖怪嗎?會吃人嗎?”
封祈湛皺了皺眉頭,什麽意思?
封祈湛難得搖了搖頭,照在裴南鳶上,讓整個人更加和了,隻見笑的燦爛:“大哥哥不是妖怪,我就不怕了!”
封祈湛看著笑的開心,竟然不自輕輕勾起了角,這是來江南的三年他第一次覺得江南的也有溫度。
林府醫匆匆趕來了,一起來的還有沈世子夫婦和他們的一雙兒。
在聽見裴南鳶在竹園裏喊了府醫後,沈世子夫婦不放心,便跟著一起來看看。
向來寂靜的竹園也隨著大家的到來變得有了幾分熱鬧。
一開始,封祈湛隻是說自己無礙,不需要勞煩林府醫,可是裴南鳶卻搶著說:“嚴重的,大哥哥的手手都是泡泡!”
又跑到了封祈湛邊,哀求道:“大哥哥,是不是很痛?你讓府醫看一看,鳶兒幫你呼呼好不好?”
小姑娘固執的認為是自己讓封祈湛傷了,心生愧疚,聲氣對封祈湛說,讓人的心都了。
封祈湛也覺得奇怪,自己能夠推開所有人,對所有人都發脾氣,可是一對上麵前的這個小團子,自己似乎怎麽也舍不得讓傷心,看到雙眸裏水汪汪的模樣,隨時都會落淚的樣子,自己的心就了。
他點點頭,開口道:“看吧!”
林府醫這才敢上前,細細為封祈湛看他傷的手。
沈世子也在這時候大發了一通脾氣,他雖然告訴府中上下,這竹園中的封世子平日裏喜靜,平日裏不喜歡被人打擾,可是也沒有讓人將這竹園照看這樣。
就連封祈湛傷都無人知曉,還有破碎了的茶壺,這一屋子的灰塵,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進來打掃的。
封祈湛有些不習慣,他坐在塌上任由林府醫為他治療手傷,進進出出的幾個下人開窗通風,打掃屋子,那小團子幹脆搬了椅子坐在了自己邊看著自己的手,他很想手捂住的雙眼,告訴不要看,髒。
封祈湛也察覺到今日自己的奇怪,將目轉移了,開口對沈世子道:“還請世子不要責罰下人,一切都是我的主意!”
沈世子看了看年紀不大的封祈湛,深深歎了口氣,道:“日後不許再如此了,你好好養傷!你的年歲和初曦初晴差不多,日後就多隨他們一起,不要日把自己關在竹園裏。”
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,很多話也不應該由他來開口相勸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,或許封祈湛到江南來也是他命中一劫,隻能看他自己如何去對待了。
在聽見封祈湛的手無大礙後,沈世子和世子妃便先行離去了。
封祈湛看了從進屋到現在就沒有閉過的沈大公子,隻覺得他甚是聒噪,指揮著那些下人將這屋子裏裏外外都清掃了個幹淨,吵得不行。
那個沈初晴也沒有閑著,跑來跑去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麽。
唯獨麵前的小團子認真坐在自己邊,不吵不鬧,甚是乖巧,隨後那林府醫掏出了一個藍藥罐和銀白藥罐,對封祈湛道:“封世子,藍這瓶每日敷三次,是治燙傷的,銀白這瓶每日睡覺前再敷上,能緩解疼痛。切記這段時間不要水!”
裴南鳶也乖乖聽著,白芷送走了林府醫後,屋子裏除了兩三個婢子,就隻剩下封祈湛,沈初曦沈初晴還有……裴南鳶。
“你封祈湛吧?你來沈府這麽多年,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沒有趕人!”說話的是沈初曦,隻見他拿了個梨子跳到了桌子上坐下,一邊吃一邊說著。
“沈初曦!你能不能坐椅子上?一點規矩也沒有,我要去跟阿娘說!”開口的沈初晴,看著沈初曦一臉嫌棄。
封祈湛沒有答話,看了看自己被包的嚴實的手,又看了看這屋子裏難得的生機,忽然有些不真實。
就在這時,他覺得沒有包裹著的手指涼的,一低頭,就看到小團子鼓著再吹他的手。
從上往下看去,的笑臉鼓鼓的,可至極,小團子忽然抬頭,對上封祈湛的眸子,眉眼間皆是笑意:“大哥哥,是不是不痛了?”
“鳶兒,你傻啊!他的手包裹得跟粽子一樣,怎麽還有覺?”沈初曦覺得裴南鳶的舉甚是稚,開口道,誰知道卻對上了封祈湛狠戾的眼神,他忽然被嚇到,又忘了自己在吃梨子,嗆了一大口,不停咳嗽。
封祈湛低頭,說話都是不自覺的意:“嗯,謝謝你,不痛了!”
鳶兒,鳶兒。
又過了一會,沈初曦呆不住了,上了沈初晴還有小南鳶,三人就要離開竹園,裴南鳶離開的時候,對封祈湛道:“大哥哥,我明日再來看你!你要乖乖休息,多喝水。”
封祈湛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,搖了搖頭,今天的一切還真是難得啊!
其實明日來與不來他都不會介意的,看得出來,沈府一家都將捧在手心上,像這樣的小姑娘,每日都會發現新鮮事,不用多久就會將自己忘了。
他抬頭看了一眼還呆在樹上的紙鳶,自嘲一番,自己也會像那個紙鳶一樣,不到半日就被拋諸腦後的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(題外話)
今天是年時自卑的封世子還有讓人想打一頓的沈初曦,哈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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