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厭看著,默了默沒先開口,而是從袖里拿出錦帕,親手替了額間的汗珠,又幫把稍稍凌的發別在耳后。
待做完這些,他才開口問道:“是從浮芳苑趕過來的?”
施霓面帶著不自然的紅,不知是因為此刻和他湊離得太近,還是因匆忙奔跑,了心率而致。
聞聲,了下睫,而后輕輕點頭。
霍厭把帕子疊好遞了回去,再開口時,他往下低了低,聲音更是不自覺放了許多。
“都回去了,干嘛還承擔著風險來找我?”
霍厭一直以為今日是不想見他的,不然方才自北宸殿離開時,明知他跟在后面,不會腳步毫不停留地直往前走。
那分明是在刻意避而不見。
也正因如此,所以他那時才會不確認地產生自我懷疑,是不是在心里,自己本質上與圣上無異,都是只會承的強權。
除被迫委外,兩人便再沒什麼上的牽扯。
思及此,他更是第一次知曉了何為無措、不安,想用心與施霓相,在他眼里竟是比征領萬軍還要困難。
“原本今日的確覺得很累,出了北宸殿后便誰也不想見,只想回去一個人待著……”
施霓如實開口,面上卻稍顯窘迫,以往從來都是他主來尋,今日卻是第一次,自己都不知為何沖地回奔向他。
聲音隨之弱了些:“我知曉你跟了我一段路,見我一直沒回頭才走的,回去后又想起你先前的話,怕你會在這里白白浪費時間,等我又等不到。”
“我等著就是了,若等不到你,我自然就回了。”
霍厭開口寬,想了想后,又怕是在顧慮別的,于是忙又補充說,“你不用顧慮這些,我沒那麼不知分寸,更不會莽撞到會尋去浮芳苑,給你招來無端禍患。”
施霓抬起看著他,輕輕搖了下頭:“沒有擔心這個,我知道你不會。”
“那是為什麼?”
霍厭第一次不明白的所思所想,往日里,能掛在心間的,除了顧慮著兩人的私關系會被外人所察外,大概也不會再有旁的了。
故而當下,他完全未曾想到,施霓會對他作出袒,并正面言衷道。
“我不想你白等,還有,”
頓了頓,眼神隨之輕閃了下,“我有些……想見你。”
聞聲,霍厭微愣住。
一個大梁堂堂一品軍候,威震六國的戰神年將軍,此刻竟會因聽了一姑娘家的喃喃低語,而沒出息地當即生出幾分寵若驚之。
甚至,心頭更是狂喜不可自抑。
而施霓也在被他用力抵在廢苑斷垣之上,欺著吻到息難抑之時,方才將他的這份欣喜若狂,同地淺淺會出幾分來。
……
一個時辰后,霍厭才春風得意地終于回了將軍府。
只是剛一進門,候在門口的守衛便立刻躬稟告道:“將軍,容院使早些時候就過來了,現正在茶亭等著,還,還……”
見著手下人面為難,模樣幾番言又止,霍厭腳步停了停,問話道:“還怎樣?”
守衛著頭皮回:“容院使進了府門后,便十分稔地直奔酒窖,東翻翻西找找,沒一會兒功夫就把將軍私藏多年的瀛玉酒,又拿出來一壺。”
“又?”霍厭眉梢微抬,當下抓住字眼。
手下人只好如實代說:“將軍常年出征在外,夫人又遠居漠城,這院子久無人居,一直都是容院使在照料。昔日里,圣上賞賜下來的那些好酒佳釀,卑職都盡數記錄在冊,而后收歸庫里,只是時不時……時不時會被容院使拿去外面給妙音閣的小娘子們獻殷勤。”
聞言,霍厭冷哼了一聲,“自小沒個著調,我看容太醫那一的本事,怕是缽無人承繼。”
話落,不遠迎著走上前來一個著白錦帶,面如玉的潤雅公子,他手持著一把鶴紋折扇,邊走邊嘆息著抱怨。
“呦呦,聽聽這是誰在背后說我的壞話呢。序淮啊,之前你我幫了你那麼大一個忙,我可是念著咱們的兄弟,當時連個眉頭都沒皺一下,如今你倒好,幾壇瀛玉酒而已,瞅你那小氣吝嗇的模樣。”
霍厭話到邊被頂了回去,他先前確實因尋他幫忙欠下了人,于是當下只好言不由衷道。
“你喝就是。這將軍府久無人居,如今不早你的別苑了,你若想喝,還能有人敢攔不?”
容珩聽了溫溫一笑,而后走上前去,別有意味地開口道:“之前自是無妨,可今后恐怕就不行嘍。”
霍厭向來最煩他說話拐彎抹角,此刻卻沒辦法頂回,拿人手,他這人還需慢慢來還。
見霍厭不理自己,容珩沒了樂子,便玩笑自言道:“今后這將軍府有了姑娘進院,恐怕到時你懷抱溫香玉不及,哪里還能惦記著你這自小打下,關系匪淺,好到可以穿同條開的……好兄弟。”
聞言,霍厭目警視掃過去,而后戒備向四周,拉著容珩忙往茶亭走去。
等進了室,霍厭這才松開手:“如今我剛回京,將軍府里的下人并非全被我過過眼,小心隔墻有耳。”
容珩點點頭,聲音放低了些,語氣卻滿含是意外:“真沒想到,為了個信西涼子,你竟上心這樣,原本以為你介意之前的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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