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於第二天就得乘船出海，這天晚上璿星抓時間帶溫瑤去了港橋市城東區的集市玩。

城東區住的也是城的幸存者及難民，城東集市上賣的東西也無非是些破破爛爛的玩意，但與其他區的集市不同，這邊位置靠海，因為缺乏電力資源多用篝火照明，而篝火帳篷一多，倒形了某種別一格的海灘風景，很是好看。

回著海浪聲的沙灘上，林立著無數石頭搭就的草棚，上百個篝火堆燃起，形一條長長的火龍，一邊是月夜下墨藍的海水與不時翻湧的海浪，一邊的遠方則是破舊的林立高樓。

這些往日住在高樓裏，為生活工作趕趕忙忙的人們，因為這場災難浩劫，如今不得不過上像原始部落一樣的群居生活，瞧著竟讓人一時間恍惚和慨……

同一座現代化都市，不同的時間節點，境況天差地別。

璿星一邊拉著溫瑤閑逛，一邊跟嘰嘰歪歪閑聊：“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？我跟你說，我以前常常來這裏一個人走走，走在沙灘上，聽篝火的聲音和海浪的聲音，覺還治愈的。”

溫瑤目落在旁邊某個攤位上，攤位的攤主是兩個七八歲的男孩，他們皮黝黑，瘦骨嶙峋，瞪著兩雙圓溜溜的眼睛也正著們。

璿星說完話沒聽見回應，回頭看向溫瑤：“怎麽了？”

溫瑤連忙收回目，心複雜地跟上步伐：“沒什麽。”

“就是，總覺這麽多年的災難，像場噩夢……”

璿星轉了下手裏的槍，也歎了聲：“誰說不是呢？人類曆史五六百萬年，人類文明六千多年，這安安穩穩發展得好好的，誰能想到這毀滅啊，還真就一朝一夕的事兒。”

“你看見那棟樓沒，就是最高的那棟？”說著往某個方向一指。

溫瑤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從一眾矮樓中看見了一棟破損已久的尖塔高樓：“嗯？”

“那裏以前是港橋市的電視臺，我表哥以前就在那上班，雖然工資一般但麵，但他總嫌錢掙得，每天都過得很不開心……”

“我和我媽每次見到他，他就苦著個臉抱怨，說像他這樣每個月拿著幾千塊的工資，就算是工作一輩子，也買不起港橋市的電梯房。”

璿星說著笑了起來：“結果呢？你看看現在如今那麽多的高樓，那麽多空置的房子，誰住呢？誰又敢住呢？還電梯房，電都沒了……”

“現在大家還不都是聚集在一起，搭帳篷，燃篝火，像原始部落一樣群居？”

溫瑤看了眼旁邊的璿星，不知道為什麽從的笑意中捕捉到了一悲意。

在這人類命運不知何去何從的時代，在這一切災難瞬息萬變的時代，無論地位高低，每個人的神經都繃著，每個人的臉上，也多多都有這樣的悲意。

兩人腳踩在沙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，沙沙的，璿星繼續道：“秩序一旦崩塌，人們就會發現，人啊，其實最重要的不是財富車房，不是功名利祿，更不是外界加諸在我們上的任何東西，而是活著。”

“平安健康的活著，有家人朋友在邊，這就已經最大的福祉了。”

鹹鹹的海風吹拂而來，溫瑤抬眸向東方位看去，白的浪花在墨藍的大海上翻湧，月亮於幕布似的蒼穹中高高懸掛，海上生明月，一切寂然又寥落。

月亮還是那個月亮，星星還是那些星星……

而他們所在的這顆星球，在短短數載間，已經是災難頻生，瘡痍滿目。

看來人類，永遠，都無法不敬畏自然。

“……”

兩人從集市頭逛到集市尾，等到燈火闌珊時，溫瑤手上多了兩串烤魷魚，話題也由宇宙及人類命運拉回到現實問題來。

璿星說：“雖然我平時不出海，但是我明天得乘船出去一趟，可能沒什麽時間照顧你，你要是想練槍殺海怪可以跟留守渡上的其他海員一起……”

溫瑤卻搖搖頭：“我跟你一起出海。”

以前是不知道，現在看來，必須得出去冒險才行。

群襲到海港的海怪多為低等的海怪，能量值不會太高，想要更快速度的升級，還是得深大海，去遇見和擊殺那些更兇猛更有挑戰的海怪……

璿星拒絕：“不行，如今各個海域不僅海怪泛濫，還有海嘯漩渦，出海九死一生，你去了我還得保護你。”

平時明長就看很不爽了，一天天的不得把趕走，這會哪裏敢帶著他的心肝小寶貝乘船出海，這人沒事還好，萬一要有個什麽三長兩短，那明長還不得了的皮……

溫瑤想起自己曾在北洲保護隊友的日子，輕歎了口氣：“我真不用你保護的。”

除了槍法稍遜之外，其他的哪一樣都夠S級，說也是A級標準，本不比渡上的任何一位海員差。

璿星仍然擺手搖頭：“那也不行的，海上航船的危險指數沒有人比我更了解，你還是老實待在海港吧。”

“如果你沒了我的陪伴嫌無聊，我讓人送你回古堡別墅也行。”

溫瑤：“……”

看來大概是因為現在每次遇到任何危險，都有人替擋，搞得大家都不自覺把當不勝武力的小白花了……

璿星掃了眼對方手裏的魷魚串，索轉移話題：“你怎麽都不吃？沒胃口？”

溫瑤把魷魚串遞給，同時把話題拉回來：“但凡能出海的海員都需要經過考核，那些考核，我明明都是過關的，就算是槍法，現在也差不多過關了。”

璿星忽然湊近，盯著的眼睛細瞅，繼續轉移話題：“誒我說，你是不是跟明長吵架了？”